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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岁的小孩儿,怀里还抱了一个约摸只有一岁余的胖乎乎小丫头,小丫头流着口涎酣睡不止,几个小孩儿则拿崇拜的目光看着她。而她,正在绘声绘色地讲故事。

“孙悟空不想离开三星洞,他去求他的祖师,拼命给祖师叩头,可他那个祖师爷顽固不化,只道是心意已定,愣是把他赶走了。悟空伤心不已,可冷不丁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睡在一块石头上,先前那一切,根本就只是一场梦。他揉着身上猴毛,回忆着那个梦,觉得万分真实,便跳下石头,试着去腾云驾雾,没有想到,噌一下,他身轻如燕,一个筋斗云,竟是飞回了傲来国的花果山水帘洞”

“小七姐姐”一个戴小毡帽的圆脸小孩儿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问,“孙悟空学得了筋斗云,为什么第一个就飞到了花果山水帘洞他不想去瞧瞧别地么东海有龙宫,王母娘娘有蟠桃,太上老君有不死仙丹”

夏初七目光浅浅一眯,看着小孩儿流着大鼻涕的脸,掏出手绢为他擦了擦,又顺便捏了一下他的脸。

“东海有龙宫,王母娘娘有蟠桃,太上老君有不死仙丹但都没有花果山水帘洞好。因为那是悟空的家乡。”

“为什么”小男孩不懂。

夏初七迟疑一下,笑着看他。

“因为家乡有亲人。”

“亲人那他有了本事,可以把爹娘一起带走。一走去有龙宫,有蟠桃,有不死仙丹,有捆仙绳,有玉兔的地方,那样就可以与他们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了。”小男孩儿说着,满脸都是单纯而快乐的光芒。

夏初七莞尔一笑,拍了拍怀里那个岁余的小丫头,看着她咂巴一下小嘴继续睡觉的样子,脸上不由得浮出一抹母爱的光晕。

“小鱼儿说得对。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就可以快快乐乐的了。但有时候,想在一起的一家人,却不能在一起。所以,能够在一起的一家人,就要好好珍惜像小鱼你,以后都不能再调皮了,要好好读书,听先生的话”

她正与几个孩子说笑着,一颗歪着脖子的柳树下头,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一边擦手一边笑着走了过来。

“楚姑娘,今下午又劳烦你了。来,把小毛毛给我吧,家里开饭了。”

“哦”一声,夏初七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睁开眼睛,懵懵懂懂的小闺女,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姜花嫂子,没关系的,明儿要是你忙,我还可以过来帮你看孩子的。”

“楚姑娘,真是好人。”

姜花嫂子看见她眼睛里那一抹明显的失落,迟疑一下,笑着邀请道,“楚姑娘,若不然,去家里随便吃一口粗茶淡饭”

夏初七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眼睛,缓了一口气。

“不了。”

“好我回了。”姜花嫂子把正拿小胖手蹭眼睛的小闺女抱在臂弯里,笑吟吟地说,“小毛毛,跟楚姐姐挥挥手”

小毛毛说话还不利索,但还是听她娘的话,给夏初七挥了挥小胖手,然后被她娘抱了回去。夏初七看着那一大一小离去的背影,拍了拍膝盖,从吊床上面站了起来,摸了摸小鱼儿的头。

“小鱼,楚姐姐得走了,明儿见。”

小鱼没有应她,却是指向他的身后。

“楚姐姐,十九爷又来接你了”

顺着小鱼的小手指向,夏初七回过头去,看见了负手立在柳树之下,一动也不动的赵樽。她自然不会知道他曾经唤过她的名字,更不知道他在那里停留了多久,只是嫣然一笑,朝几个七嘴八舌喊“十九爷好”的小孩儿愉快的摆了摆手,便像归巢的小鸟儿似的朝赵樽跑了过去。

“你怎的过来了”

赵樽眉头微敛,伸臂将她揽了过来。

“来接你。”

左右看了看,他眉头皱得更厉害。

“晴岚呢,怎的没有跟着你”

“没事,反正这些地方我都熟悉,我嘱了她在那边儿休息。这几日,她身子不大好,总跟着我也累得慌。”

夏初七随口回答着,缓缓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一年的时光过去,世事变了许久,他却丝毫也没有改变。虽然远离庙堂,可身上的雍容厚重之气却越发凌厉。

“嗯”一声,赵樽没有责怪,但明显不悦。

“你一个人怎的行”

“一个人怎的不行”

“爷说不行,就不行。”

“我说行,就行。”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斗着嘴,样子却亲密得很,不远处,躲在树后的几个小孩儿探头探脑的冒出小脑袋来,叽叽笑着,不停做“羞羞脸”,然后一边跑一边大笑道,“羞羞羞,羞羞羞”

夏初七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赵樽倒是无所谓,威严地竖着眉头,“再不回去,一会叫你们父亲揍你。”

“轰”一声,那几个小屁孩儿一溜烟儿跑没了影。

河边的风徐徐吹来,将他的大袖吹得翻飞不止,夏初七看着他,神采飞扬地说了几个小孩儿的乐事儿,又说小毛毛比前些日子像是长重了不少,可她说了好一会儿,赵樽却未答,脸色一直凝重着,似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偏头,不由狐疑道。

“爷,可是有事儿”

他看她一眼,揽着她往耕道上走。

“嗯,接到一个消息。”

“什么”

“北平布政使和都指挥使马上就要换人了,朝廷已经下了旨,京官们紧跟着就会赶到北平,替换掉北平的人。”

“靠”夏初七许久没爆的粗口,又上来了,“这一年来,他各种压制还不够,如今连这招儿都使出来了”

赵樽没有回答。她也知道,这样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话,其实不需要回答,甚至她说出来,也只是发泄一下不满而已。

从京师离开,转眼一年多过去了,朝廷的每一道政令,看上去都很正常,但几乎都是赵绵泽巩固中央集权的一种方式。

按照洪泰帝时的规定,藩王有一定的军事指挥权,藩王的府邸可节制地方,相当于一个地方的小朝廷,可以设亲王的护卫指挥使司,因北平有防御北狄侵扰的责任,所以护卫极多,赵樽手底下的兵力近十万,宁王赵析手上也有八万人之众,在这边塞之地上,藩王可以筑城屯田,训练将兵,督造兵器,小事自断,大事才向朝廷报告。尤其赵樽,由于他的功勋以及北平的战略位置,地位更是尊崇。但这一切,从洪泰帝一病不起开始,赵绵泽就不再顾及这些了,有兵马在手的皇叔们,他自是忌惮,不停削弱,是这几个月来的常态之事。

人心有异,必得生变。

赵绵泽与赵樽之间的死扣,都知道解不了。

他们是一辈子死守在北平,等着赵绵泽来剿灭还是先做好准备,静待时机,伺时而动

两个选择在面前,尽管赵十九什么都不说,夏初七也知道,等死的人,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可若是学那些藩王一样,公然的招兵买马,更是死路中的死路。赵绵泽正愁寻不到理由,这不是抢着往他刀口上撞,自找不痛快么

所以,北平府数十万公顷的农田,自然并非夏初七的爱好所致。从京师到北平之后,经过短暂的一个多月萎靡,她缓过了气儿来,便与赵樽商议了这个法子。

兵马、粮草、金钱,是起兵必备。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打仗打什么打的就是钱,这是从古到今都不变的法则。在北平这块地盘上,他们开始了农耕,以农耕的方法积粮当然不够,白天种田,晚上练兵,农耕的幌子之下,那个先前他们在北伐时搞出来的兵工作坊,被取缔之后,也转入了地下,它就建立在这一片广茅的土地上。

北方农业在这个时代,大多灾荒。这一块土地原本都是荒地,赵樽北平做藩王之后,向朝廷请旨开荒,引入了一些流民,发展农耕。这期间,赵绵泽派了使臣前来核查,随即便核准了。

“在这块土地上,根本就开垦不出可以耕种的良田来”这是那位使臣回京之后的汇报。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时隔一年余,这个地方却变成了一块绿洲,夏初七以后世理论的“新型农村”的农业政策,得到了有效的推广,农人有了土地,也就有了积极性。于是,这一块漕运附近的方圆之地,就变成了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农业现代化村落。

在村落的中心,有一个的院落。

比起农人的村舍来,这所院落大了许多,也宽敞了许多,它便是兵工作坊的所在地。外面看只是粮仓,可里面却别有洞天。

两个人携手入内,夏初七微微一愣。

正屋的案几边上,盘腿坐着人竟然是元小公爷。他正看着一杠新研制出来的黑漆火铳发痴,夏初七咳嗽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儿,勾起唇,风流一笑。

“不过月余未见,小表妹又长俏了。来小爷抱抱。”

他说说便要伸手来抱夏初七,不过与往常无数次一样,他的贼手还未伸到,就被赵樽不着痕迹的拂到了一边,顺便扫了他一个冷眼,他便泄气了,皮笑肉不笑的坐了回去,调侃地笑,“小气,我抱一下,又不掉肉,何必看得这样紧。”

赵樽瞥他一眼,“昨日听丙一报,小公爷新收了两个姨娘,还未抱够”

“这种事儿也有人汇报”元佑摸了摸鼻子,无尴尬之意,却流露出一抹埋怨来,“那天禄你有没有得到消息咱们的皇帝后宫不宁,皇贵妃两月之前小产了”

、第262章思之若狂

乌仁潇潇小产的事儿,夏初七与赵樽自是知晓。

虽然他们如今身在北平府,但京师里的大事小事儿,赵樽仍能做到耳聪目明。这一点,夏初七也实在佩服他,在一个没有电话,没有互联网的时代,实在很不容易。

这一年来,赵绵泽的后宫,可谓繁花似锦。据传有孕的妃嫔除去乌仁潇潇之外,还有两位。但都无一幸免,胎儿不足三个月便滑了胎。

元佑上次从山海关过来,他们未必告之此事,并是不想徒增他的烦恼,可结果真是应了那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弯弯绕绕了两个月,他还是知晓了。

过了一刻,看赵樽未吭声儿,她轻轻理理衣裳,往他与元佑的茶盏里分别续了水,轻笑道:“这都小两月的事儿,你不提都忘了。”

她以为元佑会一直纠结在此事之中,问个不停。却不想,他压根儿就未有在意,端起茶盏,轻轻吹着水面,那唇角上扬的弯度,未减丝毫笑意。

“说来也怪咱们这位皇帝啊,后宫三千,拥美无数,可折腾了这些年,竟是一子半女都无。属实稀罕得很啊。”

他语气轻悠,看上去像是一个旁观者在闲聊,可夏初七就是觉得,他那眉目之间的阴郁,摆明了是重伤患者的垂死挣扎。一面想要摆脱那种锥心刺骨的桎梏,却偏生像是掉入了沼泽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静默一瞬,夏初七看着他的眼,弯唇一笑。

“不要说皇帝了,你元小公爷折腾这些年,不也没有折腾出一子半女来依我说,五十步就别笑一百步了,你小公爷经过的女人,恐也不比他那个皇帝少吧”

说话不揭人的短,是夏初七一惯保持的优良品质。可是看着这样的元佑,看着他每一次从山海关过来,字里行间,无一不是想转弯抹角地打探一下乌仁潇潇的消息,那一副饮鸩止渴的样子,瞧得她心焦不已。

伤口若是内里腐烂了,不把烂肉除去,那就永远好不了。若是除去,就一定会肉带着皮,皮连着筋的疼痛。但若是左右都是疼,何不快刀斩乱麻

元佑的笑容生生僵硬在脸上。

好一会儿,他方才摇了摇头,不满地叹道,“表妹,你这性子真是几年如一日的毒。”

“毒才能治病没听过长痛不如短痛。”夏初七看着他,又瞄了一眼脸色沉沉的赵樽,又笑问,“表哥,前些日子,我给漷阴镇的孩子们讲了一个故事。故事里的至尊宝说: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好好的珍惜,等到失去后,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老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那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你如今可也是纠结其中”

元佑像是被雷劈中,手上的水洒了都不知道。

脸色,一片煞得变白。

他想起了那个飞雪之夜。她问他,“元佑,你是不是爱我打心眼儿里爱的那种”

他也想起了紫金山上的笛声,想起了那一个在茫茫白雪之下展开身子任由他需索无度的姑娘。那一晚的雪是那样大,而她身上的嫁衣,是那样的红。

“可是表哥,你得知道,这世上的东西,不是每一件,都可以事后弥补的。你与乌仁,回不去了。”

她的话一针见血,也字字尖刻。仿佛切割着元佑的心脏,使得他一惯慵懒自在的俊脸,一直僵在空气里,许久都没有动弹。

夏初七瞥他一眼,继续道,“不过,虽是回不去了,但你倒是可以从这件事里吸取教训,往后不管结亲还是纳妾,若是真心喜欢上了哪个姑娘,就把事儿做得好看一些,有些分寸,免得后悔一次不算,次次都后悔。”

她说了许久,元佑的脸色极是难看,可他的视线始终放在那无半点涟漪的茶盏水面上,眸中空洞一片,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三个人相对,空气有片刻凝滞。

赵樽不言不语,夏初七口干舌躁,也不再吭声儿。直到郑二宝与晴岚两个进来摆桌子,放上酒菜,请他们入席吃晚膳,元佑才似是回了神,打起酒杯一饮而尽,嘴里也笑出声儿来。

“这北平府的天气,按说不比山海关酷寒,怎的我却觉得更冷些了呢啧冷死小爷了。”

他笑嘻嘻说罢,拢着衣裳便出门找郑二宝要加衣去了。那一副顾左右而言他的回避态度,分明就是不想面对乌仁潇潇已嫁人的现实。

夏初七只能无奈一叹。

夜幕降临,天色更暗了。

室内点上了烛火,酒菜也上了桌。

饭桌上,夏初七一直未有吭声,由着赵樽与元佑两个寒暄。在酒席上,他两个的谈资大多都与朝局与军队上的事情有关。

如今漷阴镇的兵工作坊,还处于只能研发,无法大量成批量生产的阶段。火器不同于旁的东西,每一把火铳,每一门大炮,都造价不菲。即便是举朝廷之力,那数量都令人肉痛,更何况如今的晋王府。

没有足够的银两,有技术也无法生活。

故而,按夏初七的说话,这也是一个原始资本积累的阶段,大量敛财才是王道。说起钱,她的目标又一次盯上了阴山皇陵的藏宝,只不过,每一次提起,都被赵樽给严厉制止了。她一时半刻也说不服他,而且,目前的条件,也没有法子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轻易的盗掘皇陵。

但自从洪泰帝卧病,时局越发严峻也是不争的事实。尤其这一次,从赵绵泽准备撤换北平布政使和都指挥使的行为来看,他是准备对赵樽有所行动了。将北平府治下的官吏予以更换,换成他自己的人,实际上也是对赵樽在北平府的权力架空。

不过,不论赵绵泽怎么做,做什么,如今他还是皇帝,只要在制度范围内行事,都是合理的。赵樽在不准备与他真正闹翻之前,都不得不遵旨行事。

只不过,北平的筹备事宜,也得加快进度了。

三个人边吃边聊,那酒壶很快便添了几个空的。

元佑大抵心情烦郁,吃菜少,吃酒却是一盅接一盏,这么约过了一个时辰许,他脸上已是红晕一片,半醉半醒了。

夏初七正准备差人扶他下去歇着,帘子一动,外间传来了甲一的声音,“爷,红刺有人来找王妃。”

红刺特战队在赵樽于阴山出事之后,便从形势上解散了。但到了北平之后,赵樽还是把与夏初七交好的老孟和小二、小六几个丁字旗的人,调换到了北平,做了晋王府的护卫军。

若是大量的重要人员调动,指定很容易惹出麻烦。只不过这几个人的军阶都不高,倒也没有生出多余的事来。

但他们的军阶虽然不高,到了北平,却受到了夏初七的重用。因为有他们都有“老红刺”的经历,一年前,就成了组成“新红刺”的得力干将。

尤其是老孟,夏初七很看好他。

一个从军十几年的老兵油子,有勇有谋,可堪当大任。她把组建的任务与副队长的职务都交给了老孟。她不在的时候,由他带领着这一只新建的红刺特战队,驻扎这漷阴镇的新农村里。

白日里,他们也与大多数人一样,种田垦荒,只有到了晚上,才偷偷操练特种兵技能。

不仅老孟几个,整个红刺特战队的人,都是由夏初七亲自挑选的。在这件事上,她很感激赵樽。

他除了为她提供“人员与资金支持”之外,并不干涉她的行为与训练方式,如此一来,她可以为所欲为,用后现代的军事理念来训练这批人,一年下来,倒也初具规模,虽然特战队人数不多,林林总总不过一千余人,却个个素质过硬,执行能够超强。

甲一得令出去了。

很快,一个瘦小个子的校尉便打了帘子进来。

他正是丁字旗的小二。入得内间,他左右看了看,先向赵樽和元佑分别行一个揖礼,问了安,又突地挺直腰板,朝夏初七行一个标准的军礼。

“队长好”

从古人的揖礼转换到现代军队的“军礼”,他身上的甲胄和动作看上去都有些滑稽。但夏初七瞧他一眼,却极是满意,愉快地向他招了招手,把圆桌上一直没有人动的鸡腿包了,递给他。

“拿去加餐”

“谢队长”小二乐着,又是鞠躬,又是敬礼,“听说小公爷从山海关过来了,老孟就差了我过来看看”

看她猴儿精似的,夏初七飞快地瞥一眼半醉的元佑。

“老孟呢他咋没来”

“老孟家的小崽子今儿差点淹河里了,他婆娘骂他不着家,不管孩儿,闹得厉害这会子估计在家里跪搓衣板呢。”小二嘿嘿笑着,冲楚七挤了挤眼睛,终是面带垂涎地看向了元佑放在桌边的新式火铳。

“队长,这玩意儿,可是给咱的”

夏初七给他一个“没出息”的眼神儿。

“就这样的破烂儿,就把你迷住了”

元佑一听,打了个酒嗝,不乐意了。

“表妹,不带这么损人的。”

夏初七轻笑一声,瞥了一眼赵樽不带情绪的脸,唇角弯弯地对小二道,“有了好东西,哪一次不是优先派发给你们的昨儿爷可说了,护卫营的兄弟都有意见了,说我搞裙带关系,给爷吹枕边风,区别对待。所以啊,你们得给我争气点。”

“是,队长。保证完成任务。”

小二挺直腰板,又一次冲她敬了个军礼,接着眨巴下眼睛,拿起鸡腿和那一支新式火铳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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