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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城的百姓。但是,城墙的青砖与夯土渗入的血迹却再也洗刷不掉,那些被刀枪砍过的痕迹,被火器炸过的残垣,也无一处不是在诉着说它经过的沧桑巨变。

他们到达时,战争已经结束了。

城门口的广场上,停放着无数的尸体。

他们用简单的粗布裹着,一具又一具,有专门的兵士在清理和核对身份。那些尸体密密麻麻地紧挨着,有南军的人,也有晋军的人,还有北平城的老百姓就在不久之前,他们或者还曾经你死我活的厮杀,如今却静静躺在一起,并且将永远躺在一起。

正如赵樽所说,每一件权力和斗争的结果,都是用鲜血和白骨堆砌而就的。战争、政治、皇权本身与他们无关,可他们却用自己的鲜血与生命,为一段传奇之路书写了一页篇章。

“参见晋王殿下”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景领着排列整齐的北平守军候在城门口,跪迎赵樽的到来。此时,离战争结束不过一个时辰,鲜血还有,沧桑未解,陈景的眼圈乌黑,胡子拉碴,身上的战袍又破又脏,在夜晚的冷风中,浑身上身都泛着疲惫之色。

“辛苦了。”赵樽眉头紧蹙。

“不辛苦了。”陈景使劲儿拂了拂战袍的下摆,率先站起,指挥将士们各司其职,散场离去。

接着,他迎上赵樽欣慰的目光,拱手禀报。

“殿下,这次北平城能在九死一生中得已保存,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多亏我们守城将士和北平城的老百姓,不畏生死,与敌抗衡还有,真是多亏了夏公啊。”说罢他侧过头去,寻找先前还站在他身边儿看热闹的夏廷赣。

可这会子哪里还有人

敞开的城门处,只有一个微驼的背影在默默地往里走。

、第319章烽火行,闺中乐

夏初七看着她的便宜爹,心里不由一酸。

这老头儿往常与她不亲厚,并无多少父女之情,但见到他乌龟壳似的背,憔悴、单薄、苍老的面孔,她的神经还是受到了刺激。

不仅心疼了,还产生了一种下意识的错觉这老头儿是为了她专程出城迎接的。他一直在担心她的安慰,如今是见她安然无恙了,所以才离去了。

可是,他的病

难道已经康复了

带着疑惑,她望向陈景。

陈景没顾上她,叹了一口气,还在向赵樽禀报军情,“那日晚间,兰子安率主力南军大举进犯北平,同时从永定、右安、左安、西便、东便几个城门发动攻击。兰子安所率南军兵力是北平守军的数倍,不足两个时辰,永定门几次差点被破,我领着守军与百姓在城中疲于奔命”

“情势极为凶险,我都做好了死战北平的准备了,没想到,夏公却与道常大师一道过来了。平常看他疯疯癫癫,却一语道破天机与其被人牵着鼻子头,不如主动一点。晋军想要以少胜多,最有效的一招是声东击西”

当个时候陈景被兰子安逼得杀红了眼,情切之下,并未想那么多,只一味想要拿命去守卫城池,却忘了赵樽说过的一句话世上最好的防守,是攻击。

在夏廷赣半疯半癫的提醒下,凌晨时分,陈景组织了十天干的精锐一百多人,另挑了三千守卫做为精兵大队,由他亲自带领,向兰子安所在的永定门发动了攻击。

在夏廷赣的要求,陈景允许了他披甲上阵。

这一员老将,阔别战场多年,再一次打响了北平防卫战,也打了兰子安一个措手不及。一来他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下,晋军还会主动出城来战。二来更没有想到出战的人会有夏廷赣。

陈景与“十天干”本就神勇,加上夏廷赣的突然出现,兰子安不知冲出永定门的兵马有多少,当即乱了阵角,勒令其余几个城门的人马支援主帅,于是,原本进攻的节奏受到影响,场面极是混乱。

趁着南军短暂的惊慌,陈景的精锐队伍,一直游击作战,专挑他们的弱点打,兰子安派兵在南,他们便在北,兰子安在西,他们便在东,不为战胜歼灭,只为牵制,攻其几面,时而突击,时而退守如此一来,借着北平城坚固的城墙与灵活机动的打法,守军终于等到了甲一从居庸关带兵驰援

“甲一领援兵到时,南军早已疲乏,我与甲一里应外合,将兰子安夹在中间猛追猛打兰子安为保存实力,迅速撤退这一仗,虽然我军伤亡不小,但南军也损失惨重。我估计短时间内,他们组织不了有效的进攻了。”

想到那嘶吼、咆哮与鲜血,陈景眉头一直在颤。

若单从字面上听,无法理解战争的残酷。

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方才体会生死一线的惊险。

陈景述诉时,赵樽一直抿唇不语,眸底幽光,勿闪勿现。夏初七总觉得这“战情”有哪里不对劲儿尤其那兰子安,她总觉得不是一般人。

叹一声,陈景又自罪道,“殿下,北平守卫战之前,属下自恃战争经验丰富,颇为自傲,并不把书生义气的兰子安放在眼里,差一点酿成大错这次,亏得有夏公力挽狂澜。如今想来,我仍是不得不佩服夏公,姜还是老的辣啊,夏公勇武,名不虚传。”

夏初七听着陈景的褒讼,脸上带着微笑,只觉得那一个老态龙钟的背影,瞬间高大起来,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可遮风挡雨,让她找到一种“有爹”的自豪感

只是不知,这爹何时才能认她。

这些日子的经历,让陈景感触极多,言词间便有一点滔滔不绝的意思。夏初七心里惦记着宝音,在人群里搜索了一遍又一遍,蹙了几次眉,方才打断了他,问及了重点。

“陈大哥,宝音呢”

陈景面色略略一沉,支吾一下。

“晴岚呢,二宝公公呢”

看他脸色不好看,夏初七不等他说完,又语气急切地追问一句。那激动的样子,似是恨不得拽住陈景的胳膊摇晃几下才甘心。

赵樽探手揽住她的肩膀,揉了揉,示意她冷静一点,然后才问陈景,“孩子哪去了”

想到那晚与晴岚间的“情事种种”,陈景微微垂眸,脸颊臊了臊,歉意道,“殿下,王妃,那晚北平危在旦夕,属下没有把握能以少于数倍的兵力守住城池,也不敢拿小郡主的性命开玩笑。在大战之前,便让晴岚姑娘领着小郡主去了密云”

去了密云

这么说,是与他们错过了

夏初七紧缩的心脏微微一松。不过,即便有了心理准备,但想念女儿的心情也因为见不到面,在一点点飙长,让她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飞去密云。

“宝音会没事的,你回府休息,我派人去接。”赵樽安慰地拍拍她。

说罢他转头向陈景交代了几句,又嘱咐甲一差人去密云找宝音,便半揽着神思不守的夏初七回晋王府。一路上,夫妻两个想到女儿,虽然都刻意压抑,但气氛仍是有些凝滞。

父母之心,惦念是免不了的。

晋王府还是老样子,府中的仆役得知赵樽回来,早已洒扫庭院,擦拭门楣,把阖府上下整饬得窗明几净,再无战乱之时随处可见的杂乱无章。

“奴婢恭请晋王殿下安”

“恭请晋王妃安”

一水儿的晋王府属官、长随、仆役、丫头、婆子们都在端礼门前站着,垂头束手,欢天喜地地恭贺他们的主子平安归来。可扫了众人一圈,夏初七心里绷着的弦却松不上来,只敷衍地笑了笑,免了众人的大礼。

礼数毕,赵樽要去承运殿办事,她没什么心情与人说话,自个儿调头便往后殿去。

“阿爹,阿娘”

这时,在两个肥胖丰硕的婆子中间,突地挤出一个小脑袋。紧接着,一个小小的人影儿,拖着一只小小的狐狸,生生挤了出来,吐出一口气。

“晴岚姨姨说,这叫惊喜”

小丫头自言自语着,看赵樽瞧着她发愣,而夏初七根本就没有反应,扁了扁嘴巴,屁颠屁颠地往夏初七追去。

“阿娘,在这儿,宝音在这儿”

她在后头追,夏初七却在往走前,步子迈得极大。她一直喊,一直追,夏初七便一直走,不停留。

郑二宝“哎哟”一声,喊了出来。

“王妃”

王府仆役甲乙丙丁也纷纷开口。

“王妃,小郡主在这儿”

那画面喜感,滑稽,也令人心酸。

一直在找女儿的人,女儿就在背后却听不见。

终于,众人发现不对,纷纷闭上了嘴。小宝音小短腿儿追不上,嗓子喊累了,也气馁了,半蹲下身子,扶住小膝盖,无奈地摸了摸在身侧跳来跳去的狐狸脑袋。

“唉”

学着大人的模样儿感叹了一声,她又无奈地回头去看赵樽情绪难测的脸,扁起了小嘴巴。

“说爱我,说要我,却听不见我是她。”

她的手,指着夏初七的背影。

“说想我,说念我,却绷着脸不理我是你。”

她的手指头挪了个方向,又指向了赵樽。

“哼有爹娘如此,宝音之痛也”

半躬着小身子,她小脑袋摇晃着,对于把她忽略得极为彻底的爹娘,深深地无奈了。想了想,又蹲身把小狐儿抱起来,苦巴巴的叹。

“走吧,狐儿妹妹,我们去找晴岚姨姨去”

小丫头话音刚落,突地一阵疾风过来。

她“啊”的张大了小嘴巴,瞥着冷不丁抱住自己的男人,还来不及反应,小脑门儿上就被他重重亲了一口。

赵樽把她抱起,举在脖子上骑好。

“走,闺女,带你追娘去”

“阿爹”小宝音眨眨眼,回过神来,低头看一眼被赵樽嫌弃得丢在地上“嘎嘎”叫着一路追跑的小狐狸,奇怪地摸了摸自个的脑门,奶声奶气地咕哝。

“你亲了我你亲了我”

赵樽,“”

宝音碎碎念,“怎么办你亲了我,怎能亲我”

赵樽,“我是你爹”

宝音小眉头一蹙,再次碎碎念,“不,不能亲我,你亲了我阿爹也不可亲的亲了便要负责的”

赵樽:“谁教你的”

宝音:“阿娘啊”

赵樽:“”

这都怎么教女儿的

赵樽听着姑娘诉苦,头皮都快炸了。

好在,他的脚步比夏初七快了许多,很快便举着骑在脖子上的宝音,绕到夏初七的面前,并成功挡住了她的路。

夏初七差一点没把魂儿吓掉。

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她说不出话来。

难道是幻觉

她眼睛看着宝音,一脸狐疑,可宝音却还沉浸在那一个“亲亲”里,满脸的苦楚,“阿娘我被亲了被阿爹亲了”

夏初七:“”

无语地翻个白眼,她总算回了神儿。

她蹙着眉头看一眼累得直喘粗气儿的白毛狐狸,把问题丢给了赵樽,“宝音怎么会在府里不是说去了密云”

赵樽把宝音从脖子上放下来,无奈的抿唇。

“你问我,我也不知。”

小宝音小脸儿一耷拉,扁嘴巴。

“你们两个果然嫌弃我。”

正常情况下,看到“失而复得”的女儿,他们不是应该高兴么晴岚姨姨说,要给他们惊喜的啊可为何他们两个一直讨论的是她为什么在这儿小宝音可怜巴巴的嘟着嘴,看父母互相注视着,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样子,一种“我是多余的”颓废感油然而生。

“嗳阿爹,阿娘,谁来看我一眼”

她踮脚,再踮脚,小身子跳起来,想要引起关注。

“阿爹,阿娘”

“谁来看看我啊”

夏初七的角度是完全听不见,而赵樽是听见了,却绷着个脸,关切地看着她的反应,愣是没有去看自家女儿,一直等到可怜的宝音“呱呱”乱叫,他方才解除了冰封模式,笑呵呵把她抱起,塞在夏初七怀里。

“你先回去,问晴岚便知了。”

看着他转头离去,宝音耷拉着脑袋。

“我是多余的。”

夏初七哄着女儿回到后殿时,不仅晴岚在,夏廷赣也在。那夏老头儿就蹲在她的房门口,捉住奔跑在前的白狐狸玩耍。一会敲它头,一会儿摸它肚子,愣是把狐狸玩成了一只宠物狗。

可他头也不抬,就像没有看见她。

夏初七一怔,看向笑吟吟过来的晴岚。

“美人儿,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们平安回来了,晴岚担忧了许久的心,总算落了下去,这会儿她的心情亦是愉悦的。

“来,我抱。”她从夏初七怀里接过宝音,放在地上,嘱咐她去找狐儿玩,这才轻轻笑着解释。

“夏公说,兰子安此人心机叵测,难免不在府外拦截,若是我们贸然出府逃命,那才是羊入虎口越是危险之地,才越是安全。”

夏初七“呃”一声。

这么精妙的论调,是痴傻之人有的

前在出战北平,后有建议晴岚。

她这个便宜爹,藏得深啦。

挑了挑眉头,她懒洋洋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了夏廷赣。可他似是未觉,怪怪地笑着,与宝音两个玩得起劲,似乎丝毫都没有听见她们正在议论自己。

蹙一下眉,她又问晴岚。

“为何陈大哥说你们去了密云,连他都不知道”

听到陈景的名字,晴岚的眼神儿有些闪烁,情绪也极是微妙,似是在害羞,又似是蕴含了无尽的温暖。

“是夏公不让说的,我们没有离开晋王府,就躲藏在王府地道中,就连府里的人都不知情。夏公说,即便北平沦陷,小郡主也不至于被敌人捉住,用来要挟殿下和您只要我们藏好了,最坏的打算,至少会有机会等到殿下回援”

夏初七目光微微一眯。

看着“又痴又傻”的夏廷赣,她哼哼一声,心里已然明白了几分这人的身体肯定是康复了。

但既然他不想承认,她也不想拆穿他。

暗自思量一阵,她上前几步,莞尔一笑,甜甜地道,“女儿多谢爹爹护着宝音。”

一声“爹”出口,她分明发现夏廷赣苍老的身子微微一僵,分明就有反应,却偏要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转头冷冷瞥她一下,又继续玩狐狸。

夏初七暗笑一声,弯腰半搂着宝音,指着夏廷赣,笑吟吟地道,“乖女,快叫外祖父,说多谢外祖父的救命之恩。”

“外祖父,多谢外祖父”宝音奶声奶气地重复着,突地小脸儿一怔,张大小嘴巴,朝夏老头儿扑了过去,“呀,外祖父狐儿不吃鱼的狐儿是狐儿狐儿不是猫”

夏初七微微一愣。

随即,看祖孙俩争执起来,又不免哈哈大笑。

笑声中,得了实惠的白狐狸,吃得很欢。

北平一战,兰子安吃了瘪,率领主力军在赵樽的逼压之下,且战且退,再一次退到了霸县老巢。

接下来,赵樽用了十来日的时间,把整个北平府的南军残余清理了个底儿朝天,即便那些逃到荒山上“占山为王做土匪”的也没有放过。一路打到山海关,据说,一直驻守在山海关的守将元佑,在晋军兵临城下时,很是悲苦地“反抗”了一番,一个人“呜呜咽咽”的吹了一夜的笛子,也就磨磨叽叽的投降了

元佑一降,山海关的十余万兵马,也就顺理成章的归顺了晋军。至此,晋军人马已扩至三十万人。北平府也成了晋军的大本营和根据地。

从赵樽再一次回到北平城开始,北平府便暂时进入了军管时代,一切以备战为中心,但秩序良好,稳定。在夏初七的大力主张与游说下,很快恢复了农耕和工商,那些举家老小南逃的百姓,听说北平吃得饱,穿得暖,晋军还给发过冬的衣裳和粮食,又纷纷背着儿女,牵着猪羊,带着家狗回到了老家,一时间,北平府热闹繁华,俨然成了一个独丶立于南晏北边的小朝廷

到达北平的第五日,赵樽便接到消息,从通天桥上跌落的东方青玄,落入深潭水中,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后,便在大夫的救治下,苏醒了过来。除了身子略为虚弱,咳嗽得厉害,并无生命之忧。

只是通天桥一战,兀良汗损失惨重,不仅被北狄砍杀较多,当时落入桥底的人,也并非人人都有东方青玄那样好命,幸存之人并不多探子来报,在额尔古休憩了三两日后,东方青玄便返回了国都。

赵樽并没有告诉夏初七关于东方青玄身体的问题,但是随着兀良汗的情报一并到达的,还有一份这两年来东方青玄的脉案与医案记录。这是如风故意传递过来给他的。

如风的意思如何,赵樽很清楚。

当天晚上,从营房回府,他把东西交给了夏初七只不过,他没有告诉她脉案的主人是东方青玄。

另一面,北狄也不平静。

在通天桥被射杀的巴根,是北狄皇帝的命根子。这些年来,他一直在为这个儿子培置势力,以便他有足够的力量抗衡太子哈萨尔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当爹的偏心,老天爷却不偏心,巴根典型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在通天桥死得莫名其妙,北狄皇帝连真正的死因都不是很清楚他得到的消息里,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被赵樽仇杀。

仇杀什么仇他一头雾水。

北狄与南晏是友盟之邦,若赵樽还是南晏朝廷的赵樽,北狄大可以找赵绵泽撕上一撕,要点赔款什么的,可如今赵樽起兵反了,他就算直接找到赵绵泽,也只能得到一个无可奈何的回复气有何用有本事,把赵樽给打死啊。

如果可能,北狄皇帝一定想打死赵樽。

然而这想法仍然没有什么卵用,北狄与南晏打了这些年的仗,国库早已耗得空了它肥硕的肚皮,国朝之中将帅也难找,除了一个哈萨尔,其余人不要说入关征战,估计看见赵樽的人,首先便会在气势上先下半城

于是乎在卧床三五日后,北狄皇帝按住疼痛的心脏,传旨给了太子哈萨尔,对他在居庸关事件中“机智地躲开了晋军与兀良汗的对战,为北狄保存了势力的英勇行为”给予了五百八十四个字的隆重褒赞。

弱肉强食,原始的法则。

至此,天下人的眼光,都望向了北平。

北狄在观望,兀良汗在观望,周边的小国也在观望远在南晏京师的赵绵泽,自然更是密切关注。除了连夜派遣六十万大军开往河间府一带,用以阻止赵樽南下,便借势北上诛讨晋军叛逆之外,有人说,他还有一道秘旨传给了霸县的兰子安

秘旨的内容如何,无人可知。

但南北对峙之局已然拉开,天下的好战分子都兴奋得热血沸腾。可就在众人眼窝发热之时,赵樽却冷静的留守在北平。

历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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