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姜阎看向站在路边的奚荣华。
街道车来车往，两人四目相视。
一秒，两秒，三秒...
有些剧组工作人员将目光转移到奚荣华身上，他们并不认识奚荣华，但从气质上就能发现此人非富即贵。
奚荣华身穿定制西装，身材魁梧，壮的像头熊，一点不像五十多岁的人。
两人默契没有说话，姜阎眼神无喜无悲，奚荣华表情复杂。
最终奚荣华转身乘坐那辆辉腾离去。
“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秦德明想到。
他看得清楚，姜阎和奚荣华明明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却隔得宛若银河。
换做以前姜阎会打招呼，奚荣华会笑脸相迎。
“秦老师，导演让你过去一趟，好像是要重拍。”
《天火传说》副导演火急火燎说道。
“我知道了。”
秦德明似乎早有预料，收视率这么差肯定要有所改变，否则董事长不是白来兴师问罪了。
“刚才那个人是喜天董事长奚荣华吗？”姜洛璃不确定问道。
“是他。”
姜阎点头。
“哦。”姜洛璃没有继续说话。
喜天在《仙剑奇侠传》宣布五月一号上映，让《天火传说》打擂台的时候，就证明两家公司关系无法回到从前了。
《仙剑奇侠传》收视率节节攀升，《天火传说》也做出改变。
首先是特效，最新播出的第七第八集观众明显感受到特效变少了，另外剧情加快不在刻意拖延节奏。
最重要的是主角因为觉醒前世记忆，性格从高冷，只会装帅耍酷变成小说搞笑鸡贼的人设。
五月五号，中山台在凌晨发布《天火传说》收视率，观众从两亿七千万回暖到三亿三千万人，也意味着《天火传说》成功起死回生。
然而即便如此，《仙剑奇侠传》仍然稳压《天火传说》一头。
......
燕京市中心，一家名为天外飞仙的菜馆。
卢乐生看着眼前的四名中年人，这四人是国内小型娱乐公司的老板。
华夏电视剧行业，喜天是当之无愧的龙头，但仍有不少小型娱乐公司，包括工作室吃喜天的剩饭。
喜天引领着电视剧潮流，比如最近的仙侠题材，奚文赋会将仙侠题材即将爆火告诉这些小型娱乐公司。
“四位老总找我有什么事吗？”卢乐生问道。
他跟这四人有过接触，当初北枫视频App建立，迫切需要大量电视剧。
奈何这些人碍于喜天拒绝卢乐生购买电视剧版权，卢乐生只得作罢，但也没有闹的不愉快，毕竟卢乐生心中清楚，他们拒绝是因为害怕喜天的威胁。
“卢总，我们四个作为代表想跟你谈谈。”
段成福，鼎甲娱乐公司老板。
鼎甲娱乐是一家专门拍摄电视剧和电影的公司，旗下艺人屈指可数，共有四位一线演员。
“谈什么？”卢乐生看向段成福，示意他说清楚点。
“当然是电视剧版权的事情。”
听到段成福的话，卢乐生坐姿变的笔直，目光炯炯有神。
电视剧和电影运营模式差不多，电视台下架之后，无非是把版权卖给各大视频App再赚一笔。
一般签约三年，多的五年，版权费按照电视剧上映期间收视率决定。
鼎甲娱乐曾经拍过一部叫做《魔方屋》的悬疑解密电视剧，收视率不错，一年版权费能卖三百万。
当初卢乐生找到段成福，谈的便是《魔方屋》。
这部电视剧在很多视频App都能看到，点击量颇高。
“段总，你就不怕喜天事后找麻烦吗？”
菜还没上，卢乐生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
“这不是想要投靠您嘛。”段成福笑着说道。
“呵呵。”
卢乐生秒懂段成福话中含义。
“我们北枫欢迎跟诸位合作，等等，我车里有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我去取。”
气氛融洽起来，卢乐生笑容满面，来到饭店停车场打开后备箱，拿走一瓶瓶身雕刻双龙戏珠的酒。
接下来的饭局便简单多了，卢乐生喝的酩酊大醉，左手搂着段成福，右手搂着英雄娱乐公司老板牛英超。
酒店门口，喝醉的众人免不了一顿墨迹，互相拉扯半个小时才各自离去。
回到车里，卢乐生坐在后排浑浊的眼神逐渐清醒。
“回公司！”
卢乐生对司机说道。
在酒局中，卢乐生跟以段成福为代表的中小型娱乐公司达成口头协议，购买大量电视剧版权。
其中最高的是《魔方屋》，版权费一年三百万，签了三年。
最低的是《是人是鬼》，版权费一年仅五十万，签了五年。
像《是人是鬼》这种播放收视率一般的电视剧，购买版权主要是冲库存，反正又花不了几个钱。
当然仅是口头协议，明天卢乐生将会打印合同完成后续操作。
“卢总，确定要回公司吗，你好像喝多了，不如先送你回家休息。”
司机提议道。
“我没喝多，他们也没喝多。”
“嘿，看来我演技不错把你都骗了！”
卢乐生洋洋得意的说道。
“喝多的人都说自己没喝多。”司机笑着说道，等红绿灯的间隙递给卢乐生一根香烟。
“你叫乔林森，身份证账号是...”
为了证明自己没喝多，卢乐生把司机身份证账号爆出来。
司机愣了愣。
“卢总记忆力真厉害。”司机信了。
“哼，你以为。”
卢乐生退出员工资料，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
天外飞仙酒店门口。
“咱们这么做真的合适吗？”英雄娱乐公司老板牛英超目睹着卢乐生的车子逐渐远去。
“是啊，我担心被喜天报复，奚文赋可不是善茬。”
旁边人附和道。
“怕什么，法不责众，再说喜天现在忙的焦头烂额，正跟北枫娱乐打擂台呢！”段成福撇了撇嘴。
他们作为代表卖给卢乐生电视剧版权共有三十多部。
“喜天财大气粗我们不一样，好不容易有一家视频App想要购买版权，就指着这点钱活呢！”段成福眯着眼睛。
“现在局势不一样了，以前是我们跪舔喜天，北枫接连拍了《回家的诱惑》《仙剑奇侠传》，喜天不会像以前那样轻视我们了，我们呢要做的很简单，尽可能两边都不得罪，夹缝中生存，夹缝中生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