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亨有了主意，脸上的高傲被他隐藏，走进诊所四处打量：“小爷，你这诊所还真奇葩，不给人看病，转给牲口，你到底是什么想的？”
王大发头也都没抬随意道：“万物皆有灵，都是生命，作为医生，要做到万物平等，不要以偏见看待。有些时候动物的病，可比人的复杂多了，就比如如何给老母猪接生，又如何让它快速受孕，多学点对你没坏处。”
“啥？”
段亨愣了，本来他是想羞辱一下王大发，却没想到被他反教育了，不甘心道：“我主修中医，选修西医，先不说你这里没有仪器，就算我想给他们号脉，我怎么号？小爷，我可没在医术上看到，动物的脉搏怎么弄。”
“狭隘了吧，中医可是望闻问切，最后一样切，才是号脉，你跟随段老哥这么久，望闻问都没学会？那你可真的要从头学起了，不然出去给人看病，万一误诊可是丢了段老哥的脸。”
“小爷教训的是！”
段亨寒着脸，咬牙点头，不敢有丝毫反驳。
他发现，这个王大发的嘴，不是一般的厉害，处处都能占据先机，不管怎么出招都没用。
倒要看看你的有多能忍。
段亨的表现都被王大发收入眼底，他丢给段亨一个大褂：“行了我看你也你不可耐要施展医术，你现在就上岗吧。”
说罢看向苏岚：“去忙你的吧，这里就交给段亨了。”
“他能行吗？”苏岚有些担心。
“放心，你一个女人都行，他一个男人怎么能不行。”
王大发侧头看向段亨：“徒孙，你能不能胜任一个女人都能做的工作？”
段亨看着王大发心中这个气，却无奈地点了点头：“我能行。”
“忙你得去吧，他自己说了能行。”
王大发挥了挥手示意苏岚赶紧走。
虽然段亨很桀骜，也纨绔，可他对待病患却十分认真。
包括号脉诊断，没有丝毫大意。
但他没有认输，心中依然想着要让王大发赶走自己，看完一个病人后，他咧嘴一笑，看向王大发。
一瞬间王大发就知道这货没憋什么好屁。
只听段亨道：“小爷，这位病人一看家庭就不好，你看她的鞋子，还是千层底带补丁的，咱们就把药费诊疗费给他免了吧，还有后面那些，也都是如此，咱们一起免了吧。”
“行，随你！不过说好了，你的工资可都在诊金中，你要免了就没工资了。”
王大发头都没抬直接答应了段亨。
他这个诊所本来就不是盈利的，一切药品的开支都有村委会掏。
闻言，段亨大喜，看起病来那叫一个快，病人临走之时，正常药，他不会多开，可营养品他是能开多少开多少。
搞得一众病患离开后，对他是感恩戴德。
没多一会，他就搞定了所有病患，只剩下一些看病的牛马。
“不愧为中医世家出来的，技术就是过硬。”
王大发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爷，你放心我绝对会好好看病，职业道德这块我可不落与人后，就是…”
段亨露出为难的表情道：“我看不了病人遭罪，我送出去的药有点多，这一会就送出去近万元的药物，我担心…”
“不用担心，这些药足够你送的。你只需要尽心给人看病就好了。”王大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就好像药不花钱一样。
装吧！我看你能装到几时，我一定让你哭，让你后悔留下我，等着破产吧。
段亨虽脸上恭敬，心里却在思忖。
“哦，忘了告诉你！”
王大发好似看穿了段亨的想法：“这里的药品是县里掏钱，都是上面政策好，咱们不用花钱，你开药的时候也不用心疼。放心大胆，只要你开药没问题一切上面报销。”
“你…”段亨这个气。
王大发这看似表扬的话，无异于在打他的脸。
他费劲巴拉要搞破产王大发，却没想到到头来一切都有人兜着，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
“别激动，这都是政策好，我看好你，休息一下，给那些牛羊看看，悄悄地告诉你，给牛羊开药，这个钱要我自己掏，毕竟它们不是人，上面不给报销。”
“我开，我开你大爷。”
段亨恨不得撕了王大发那贱兮兮的笑脸。
给牛羊看病，能开什么药？
外面卖的死贵的药，它进货价，可能连销售价格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就比如，它们用的高级抗生素，出售价，可能几十左右，可进货价，多说几毛，最高不超过一块。
就算往狠了开，一个动物最多不好过十块有个屁用。
王大发看出段亨的不满，鼓励道：“别急，一天不行，就五天。反正你要在我这历练两年，一共七百天，我相信你一定能把我搞破产，加油。”
“我一定努力！”
段亨腹诽一句，腔调怪异地看向王大发：“小爷，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爷爷一地你让我跟着你历练，我也看不到你的医术在哪？难道我爷爷是为了让我学习兽医？”
面对讽刺，王大发淡然一笑：“兽医有什么不好？人与它们差别不大，就拿猪来说，它的器官跟你的相似度达到九成，未来的某一天你的脑子要是坏掉了，最大的可能不是人与人的移植，而是在猪身上克隆你的脑子，成功率会很高哈。”
“我踏马…”
段亨后悔跟王大发讨论这件事。
对方的嘴巴有点口德都没有，可偏偏说的都是事实。
关于用猪培养人类器官的事，很多国家都在做。
当初段亨自己也写过这样的论文。
“别愣着了，该干活了！对了忘记告诉你，我不管饭，吃饭要去食堂，需要现金支付，手机付款不行，不好入账。”
“小爷，放心我早就预料到了，自己带钱了。”
段亨感觉自己戳破了王大发，心里十分畅快。
“但愿吧！”
王大发嘀咕一句，没在说话。
“嘿嘿…”段亨自认为获得一次胜利，脸上第一次出现由衷的笑容。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
“王神医，救命！”
王大发抬头一看，只见几个人匆忙在车上下来，小心翼翼地抬着一副担架。
“怎么回事？”
王大发快步走了出去。
“王神医，我们是江南的，我老婆出了车祸，江南治不了，若是赶往省城，需要两个小时，时间上也不够。医院的医生推荐我们来找你，说只有你能救我老婆。”
三十多岁的汉子，脸上尽是眼泪，焦急地说道：“神医，求你救救我老婆。她还怀着孕呢。”
“别急，我先看看！”
王大发跟排队看病的村民道了一声歉，让他们下午再来。
随后引导几人将病人抬进诊所。
王大发这才看到，女人腹部隆起，大概二十多岁，半张脸上的皮肉已经不见，最严重地方已经漏了骨头。
胸部有些微微的塌陷，四肢上也有着不同的伤势。
最严重的伤在她胸口，上面插着一根钢筋。
翻了一下她的眼皮，瞳孔涣散，彻底失去了对光源的反应。
不夸张的说，别说去省城的两个小时，就算他们路上在耽搁三分钟，这女人就必死。
“王神医，医院的医生都说你神，你一定要救救我老婆。您别问我保大保小，我只要我老婆活着。”
男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已经被眼泪覆盖。
其余人也十分揪心，眼眶都是通红。
在他们身后有一个男人，一脸悔意。
“小爷，这人完了，没救了。就算在京都，她…”
段亨通过观察，就知道女人必死无疑：“小爷，现在只能保住孩子。”
王大发神情凝重：“必死也要救，记住了我们医生的责任就是用力挽救每一个病人，不到最后绝不能轻言放弃。”
“小爷…”
“闭嘴，记住我说的话。”
王大发冷言打断了段亨。
男人头不停地磕在地上：“王神医，一定要救救我老婆，不管出什么问题，我都要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