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诗诗,你什么时候学坏了,回学校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男人的声音一向暴躁,隔着屏幕也能知道他此刻肯定满脸狰狞。
平日的好言好语也不复存在,他连名带姓地吼出声。
陆诗诗将手机拉离了自己的耳朵,并不想听男人暴躁的声音。
待那边的声音一减弱,她才说话,“外面也比家里好”。
“难道要待在家里被他们欺负吗?”。
这番话一落下,男人明显变得沉默,刚才的嚣张气焰也不复存在,仅剩无奈与叹息。
“闺女啊,我也不是凶你”。
“你也知道他们,你说你一个人跑到学校”。
“我和你妈妈有多担心啊”。
陆诗诗眼底满是倔强,这些话她已经听得太多了。
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才是他们的第一反应,之后所有的安慰都是徒劳。
“我要跟妈妈说话”,陆诗诗眸光亮了几分,或许只有提起那个温柔的女人,她才觉得温暖。
一阵嘈杂音闪过,紧接着,女人轻快而不失温柔的嗓音响起。
“女儿,想妈妈没?”。
“想”。
没有一个人过问陆诗诗几天后的会考准备得如何,一直到电话挂断,陆诗诗都没有与男人多说一句话。
几天后,会考如期而至,由于一中场地不够,隔壁的一所初中学校成了考场。
刘飞刀也再一次强调不可以作弊,不可以协助他人作弊。
考试前一个小时,水池旁边,付平挎着一运动包,站在那,四处张望。
应考试要求,所有考生都不能穿校服参加考试,因此,来来往往许多人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青春且靓丽。
学校担心考生将准考证弄丢,所有的准考证都在各班班主任手上,考试当天领取,当天返还。
517班的班主任姗姗来迟,喘着一口粗气,汗流浃背。
“我说付老师,你怎么那么早?”,地理老师脸色酡红,拍了拍付平的肩膀。
资历尚浅的付平很是谦逊,也收起了那副懒散的姿态,“杨老师,早上好”。
“怎么样?有学生来领了吗?”。
“有几个来了”。
杨老师歇了会,才缓过气来,他也终于看到了值班学生。
“哎哎哎,傅如斯,这里”,杨老师使劲摇摆着手臂,大声一吼。
一群人里,傅如斯的身高很突出,好几个外校的女生都没忍住看了看他。
“两位老师,早”。
“早早早”,杨老师敷衍了一下,先是看了一眼花名册,随后抽出了他的准考证。
傅如斯拿到自己的准考证后,并没有着急走,而是看向了一旁的付平。
“付老师,陆诗诗的准考证我帮她代领”。
“你们都在附中考?”,付平显然有些惊诧,眼睛都瞪大了不少。
“是的,上下楼”。
得到肯定,付平才将陆诗诗的准考证交给他,一脸姨母笑。
“谢谢付老师”,傅如斯态度礼貌,道了声谢,才往回走。
杨老师嘿嘿一笑,颇有些怀念过往的模样,与付平感概了几句。
“付老师,这两孩子有点我们当年的样子,哈哈,青春”。
再说,今天整个永安县的高中生都聚集于此,异常热闹。
依旧是女寝楼下的那间寝室,陆诗诗轻装上阵,穿着十分简单白t和牛仔裤。
文件袋里只放着考试所需要的文具,手上一本书都没有带。
铁栏挨着附中,过道里,杂乱的脚步声不绝于耳。
隔着房门,都能听见几道陌生的声音,“他好帅啊,一中还有这么帅的?”。
下一秒,门被打开,又被关上,傅如斯也出现在这间寝室。
“诗诗,我回来啦”。
“你的准考证”。
陆诗诗在看到他时,便站起了身,从他手里接过了准考证。
“走吧,我们一起去考场”,他勾了勾唇,轻声道。
这个时间段,人很多,傅如斯一路护着她来到考场,两个人都只拿着又薄透明的文件袋。
与还在考场外看书的考生相比,他俩显得格外云淡风轻。
进考场前,傅如斯叫住了她,语气散漫,“陆诗诗,加油”。
“嗯,我会的,你也是”,她浅浅一笑,对这场考试很自信。
进了考场,陆诗诗刚坐下,旁边的女生便冲她挤眉弄眼。
女生的头发又长又直,挑染成蓝色的头发十分有个性。
陆诗诗没忘记刘飞刀的千叮咛万嘱咐,从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
女生没有达到目的,眼神开始变得凶狠,并故意制造出很大的动静。
监考老师过来提醒了她好几次,这女生才趴在桌上写题。
试卷很简单,陆诗诗写完后,都还有一个小时。
那个女生又开始说话,捏着嗓子轻喊,“同学同学,看一下你的”。
“同学,同学”,女生喊得起劲,也忘了控制音量。
监考老师眉头一皱,跑了下来,轻声警告道,“再有一次,按作弊处理”。
随后,他又伸手将陆诗诗的试卷藏在了答题卡之下,为其隔绝了一切窥探。
不能提前交卷,陆诗诗百无聊赖,拿起签字笔,便在草稿纸画画。
考试一结束,她的草稿纸上也出现了一副结构清晰的立体图。
她一走出考场,便看到刚才那个女生也在走廊上。
陆诗诗收回了视线,远离了女生所在的方向。
哪成想,那个女生直接来到了陆诗诗面前,命令道,“同学,等下给我抄,试卷别遮太严了”。
陆诗诗不得已与她对视上,动了动唇,冷声道,“我不作弊”。
“这不是作弊啊,我抄你的,又不是你抄我的”,女生急了,直接抓住了陆诗诗的手。
在女生的手落下那一刻,陆诗诗的内心又涌上了异样的厌恶感,她想也没想,直接挣开了她的手。
陆诗诗揉了揉她触碰过的地方,丝毫不退让,“协助他人作弊也是作弊”。
女生见她油盐不进,只好放下狠话,“行啊,你等着,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威胁其他人或许有用,但陆诗诗听过太多这种话了,她嗤笑一声,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