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凌晨一点,陆诗诗依旧没有困意,一双眼无比清明。
她翻过身,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李丽,随后,才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门。
二楼的沙发上,她依旧蜷缩成一团,翻看着她今日错过的消息。
群聊‘一中先锋队’,又叠加了300+条消息。
关凌:啊,嫂子,你真不来啊。
李诗怡也在下面回复:@傅如斯,劝劝嫂子。
其他人:是啊,一起去吧,毕业了就该放松放松。
良久,傅如斯才在下面回复:地方定好了吗?
这条消息一出,关凌理不直、气不壮地打了几个字:只要人齐,去哪都行。
傅如斯:整理一份具体的计划单,发群里。
关凌:不是吧,这不是为难铁子我吗?
关凌:@邝中海,兄弟,交给你了。
邝中海:行。
陆诗诗翻着翻着,莫名想到以前几个人在一起打闹的情景,她不自觉扑哧一笑。
关凌不愧是话最多的,不到几分钟,又往群里发消息,活脱脱地把群聊整成了空间动态。
关凌:减肥路上的绊脚石,我老妈又给我煮了夜宵,救命,我是吃还是不吃?
关凌: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他们逛街,我拎包。
配图一张中年夫妻手挽着手的背影,一张拎着大包小包的手。
陆诗诗已无心翻看后面的消息,她抱着手机,慢慢点开了与傅如斯的聊天框。
铺天盖地的消息,仿佛永远不会中断。
她往上翻,最终停在她发送的最后一条消息后。
傅如斯:好,记得把头发吹干。
时隔半个小时,他又接着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傅如斯:洗好了吗?
傅如斯:记得把头发吹干。
傅如斯:你在干嘛呀?
傅如斯:没人陪的我,只能玩游戏。
配图一张游戏界面截图和一张委屈小狗的表情包。
傅如斯:终于赢了一把。
傅如斯:你睡了吗?
傅如斯:睡了,晚安,做个好梦。
陆诗诗眼睛一酸,不自觉又湿润了脸颊。
她删删减减,还是没有把聊天框里的文字发送出去,这么晚了,也许他已经睡了。
于是乎,她放大了他发来的游戏截图,默默寻找着这款游戏的logo。
随后,她打开了应用市场,默默下载、注册。
好友关联的所有信息都同步到了游戏内。
陆诗诗一进入游戏,便看到了傅如斯的游戏账号。
主页里,醒目的介绍恍惚了她的眼:已有对象,不加好友,不收徒。
她跟随着游戏指引,玩了一整晚,第二天,天微微亮,她才放下手机。
随后,她又轻手轻脚地爬回了床上。
却不想,李丽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醒这么早啊?”。
“嗯”。
好似刚刚的话只是一道错觉,下一秒,房间里又响起了李丽的呼噜声。
陆诗诗默默松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已经10点半了,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扒开门窗看了眼楼下的情况。
陆家二老依旧坐在摇椅上闲聊,李丽在喂陆继坤吃饭,独独不见陆行义的身影。
看样子,好像风平浪静,陆诗诗也悄悄松了口气。
随后,她连忙打开聊天软件,回复了傅如斯的消息。
很快,他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才醒?”。
“嗯”。
c市,傅如斯看着路边的风景不断倒流,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直接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陆诗诗下意识地唤了声他的名字。
一开口,声音沙哑,连喉间都泛起一阵痒意,惹得她不断咳嗽。
“感冒了?”。
“应该是”,陆诗诗艰难吐出这几个字,而后,又是一阵猛咳。
“上次给你准备的药里面应该有感冒药,白色袋子装着的”。
‘嗯,看到了,我待会就吃”。
“记得用热水,小袋子里有水果糖”。
陆诗诗拖着疲软的身子来到柜门前,果真找到了那袋药。
她看着那一捆水果糖,不自觉笑出了声,“呵呵呵”。
这也引得喉间的痒意更加明显。
傅如斯想了想,又说道,“先去吃个早餐,垫垫肚子”。
“傅如斯,你好像个老父亲”。
傅如斯紧锁的眉头倏然一舒,开起了玩笑,“嗯?这就差辈份了”。
陆诗诗又拖着疲软的身子躺回了床上,喉间火辣辣的痛,抑制不住地开始咳。
“诗诗?怎么这么严重?”。
“咳咳咳咳咳”,陆诗诗一开嗓,就痒,已经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我等下再联系你”。
这句话一落,他立马挂了电话。
陆诗诗怔怔地看着被挂断得的通话界面,心底有些失落。
她不禁喃喃道,“挂得这么快啊?”。
她听话地下楼,喝了点温热的粥,再乖乖地吃了药。
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异常,陆家萦绕着诡异的安静。
c市,傅如斯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女人,那张脸,确实与诗诗有几分神似。
陆露抿了口咖啡,问道,“找我什么事?”。
“你和诗诗到底什么关系?你多次接近她到底有什么目地?”。
“我只是欣赏一个学习成绩还不错的小姑娘,并给了她一些建议罢了,能有什么目的?”。
她脸上的笑容没有半分波动,那眼神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孩子。
“是吗?”,傅如斯直接甩出了一张通话记录截图。
“当年因为李雅的事情,你与刘飞刀的关系堪称老死不相往来”。
“但是从2015年到2018年,整整三年,共60次通话,都是你主动打给他的”。
“只是联系一下老同学,不足为奇吧,而且关系不好这个说法并不是由我们当事人说出来的”。
“好,理解”,傅如斯没想到她怎么也不愿意承认。
傅如斯明明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短袖,但周身散发的压迫感不输其他成年人。
“你不希望她谈恋爱,甚至不希望她结婚,是吗?”。
“或者说?你不希望她恋爱的对象是我”。
“呵呵,傅如斯,我不知道你从哪得出这种奇怪的结论,她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这不归我管”。
“也许你有心无力呢?”。
“呵呵,我根本不想管,哪来的有心无力?”。
不管傅如斯如何说,她的表情还是没有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是含着笑意说出这些话。
“那你知不知道?她的高考体检报告显示,她长期营养不良”。
陆露甚至又抿了一口咖啡,垂下的睫毛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但她说出来的话还是摒弃了其他可能。
“现在的小女生减肥过猛又有什么稀奇的?”
“她体重不足90”。
傅如斯说到这时,语气止不住的一涩,眼眸里盛满了心疼。
‘咣当’一声,小勺碰撞杯子的声音响起,陆露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她的脸上终于有了其他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