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说,九尾砸,鸣人停下;九尾停,鸣人说,九尾砸......
就这样持续到后半夜时。
九尾终于“冷静”了下来,没再对鸣人张牙舞爪的,却也有些爱答不理,似是进入了贤者模式一般。
门对面的鸣人笑道:“看来你确实是冷静下来了,狐狸。”
门内的狐狸抬眼看了一边过来,随后转移了目光,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对狐狸在倾泻了一顿暴脾气后,又进入这种贤者模式...
鸣人感觉还算适应。
可能是万事万物总有平衡。
当有人负重前行时,必然会有人同时在岁月静好。
当九尾展现自己的愤怒、薄弱等种种负面的状态时。
鸣人就感觉自己相对应的,过得也不算太糟。
当然这种幸灾乐祸不可长久。
他没有责怪于九尾的冷淡,平和阐述道:“多年以前,有兽九尾妖狐,一动辄山崩地裂,村庄破败。
“有英雄献祭生命,为了守护村庄而将妖狐封印......
“在那段悲情的故事之中,有且仅有一个需要隐瞒,却实在无法隐瞒的事实。
“那个被封印的妖狐,就在我的体内!你我一体,不可分割,享受到了相同的恐惧以及......憎恨。”
他虽是讲述自身的故事。
却又好像站在旁观者的视角,讲述着自己所看到的故事。
九尾垂眸望了铁门外幼小的身影一眼,又无趣的收回了目光:“还不都是自找的,人类果然是擅长自讨苦吃的生物......”
“实际上我并不想抱怨什么,既定的事实无法更改,甚至这样的真相不去刻意推到我的面前,已然算是另一种庆幸。”鸣人淡淡开口,语调很舒缓,“我只是想先说一下事情的前奏。
“以及,问题出现之后,我们所必须为之付诸的努力。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生来不该如此,却已然如此的。
“倘若我父母都还活着,我也不是跟你一体的存在,我或许能够活出另一个人生出来。我并不愚笨,天生聪慧,从出生开始,还未来得及在这个世界上做过什么事情......
“却不得已开始遭受了部分的恶意,只因为你是我,我也是你。”
“你好啰嗦!老夫才不关心你的遭遇。小鬼,不满意的话就进来让老夫杀了你!”
九尾咆哮着,带着一肚子气。
但此刻它倒没太多动力去尝试撕裂铁门了。
无畏的挣扎消耗了他积攒的怒火。
鸣人平和的等九尾安静下来,这才继续道:“愤怒只会淹没你的理智,让你坠入更深沉的困境而已!
“而且,你已经没有挣扎的手段了,狐狸。
“不妨听听我的意见,跟我好好谈一谈,实际一点解决你我之间的问题。”
框——
就在猛地扑了过来,利爪划过强悍的封印,撕出四溅的火星,照亮了那张充满暴虐之意的狐脸。
但这次它终究没有发作太久。
或许是累了,也或许是卷了。
它不再尝试做困兽之斗,而是死死盯着鸣人的双眸,希望能够看到点害怕、不安、恐惧等情绪。
然而这些它都没有看到。
在那双天空一般湛蓝的双眸中,狐狸看到了自己脑袋的倒影,以及更深邃的黑暗。
“你不怕我?”
“如果你现在能够破开这个笼子,那我想我还是怕的。”鸣人实诚地点头,“但你破不开这个笼子......
“光靠卖相,你还是很难让我害怕的。”
“你这是在挑衅我吗?小鬼!”
狐狸对此表示非常恼怒,对着鸣人狠狠地发泄了一通,这才合上眼皮,不想搭理这个有些啰嗦的人柱力。
然而它总不能封闭自己的耳朵,做到真正的不见不闻。
外面,鸣人就这样等九尾安静下来,这才继续谈话:“如果你实在没有别的手段,那么你不妨听听我的提议,先好好冷静地去思索一下,解决你我之间的问题。
“我们目的相仿,倘若没有冲突的话,合作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
“无能狂怒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得自己行动起来,去寻找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要真正去尝试解决问题......”
“闭嘴——”
九尾的态度相当不客气。
尽管它无法再做出更暴躁的举动,但对于缭绕在耳边的声音,它还是一句都并不想听。
伴着九尾的每一次暴怒,都会有音浪向四面八方席卷,回声隆隆作响,若巨兽的怒吼。
事实上,尽管隔着铁门,无法更近距离的观看九尾的全貌,鸣人仍旧能感受到专属于庞然大物的压迫感。
人类或许生来就有巨物恐惧症,所以对于太庞大的东西,反而又心生难言的向往。
在九尾安静下来后,他重复阐述一遍自己的来意,以及交流的需求,接着淡定道:“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以后会有很多交流的机会。
“终有一天目前这种现状会改变,可能更好,也可能更坏,这就看我们之间谁的耐心更足一些了。
“那么晚安了...
“我的狐狸房客。”
说话间,他就地提炼起查克拉,随后随意选了个位置落座,似乎是终于结束起今夜的打扰。
淡黄色的查克拉外衣笼罩他的周身,似乎成了一袭棉衣,裹着他的身躯,带来充足的温暖。
一般人当然是不能这么做的。
但鸣人这么做看起来就很正常。
牢笼内部。
九尾感觉像是烦躁的蚊子的嗡嗡声终于停下,它这才抬了抬眼皮,望向外面似乎开始休憩的鸣人,脑海中却重新回忆起鸣人刚刚的话语。
谈一谈,冷静下来,甚至可以......
合作。
重复性的话语让它感受到了关小黑屋之外的另一种苦恼,以至于暴躁不安。
此刻安静下来后,这些内容重新被它理解、明悟,重复的多了想不听也不行。
然而,对于人类的刻板印象,让九尾并不敢轻易相信人类的鬼话。
它只是没想到人类那么小就会鬼话连篇了。
目光幽幽地注视着门外那道淡黄色的身影,九尾决定,下次对方再敢啰嗦,吓唬不了的话,它就离铁门远点,权当没听到。
否则这种天天被叨叨的感觉......似乎并不比关小黑屋舒服多少。
——
翌日。
鸣人准点醒来,练了套基础体术提提神后,感受到了精气神圆满而充沛,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前一夜的情景就像是一场梦。
掀开上衣,可以看到,这个特殊的封印依旧很浅,却也很稳固,远比砂隐村那个要坚挺得多。
“看来,要熬狐的话,依着我而今的身体强度以及精神能量而言,还是能打一定持久战的。”他心中思忖着,对自身情况做了较为精准的判断。
相较于去信任意志力、信仰以及永不磨灭的希望等。
鸣人更喜欢从客观条件上去评判自身的状态。
很明显,被关了多年小黑屋的九尾,在耐性这方面,怕是并不一定能比得过他。
不过,要做好熬狐这件事,单纯将心力放在这方面,对精神的消磨反倒更多,会消耗对应的耐心,这并不利于积累更正向的能量场。
如是反复,他跟九尾之间,怕是很难有所谓的赢家,只会出现双输局面。
就像每一代互相斗争的阿修罗与因陀罗的转世身一般。
纯粹的对抗,在体量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如若不能形成【平衡】,达成一定程度的【和解】,最终只会两败俱伤。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争斗、黑化、愤怒、极端等属于忍者这个职业的种种职业病。
在提前有所了解的情况下,鸣人自知其危害,哪怕不为了自身的天赋潜能,也会尽量避免去选择这一结果。
何况他还有着更合适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