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刺痛骨髓。
一下子被惊醒,苏长幸哈了一口热气,抬头望向四周,一个白色的世界展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雪?”
他打量手上覆盖的白色物质,在肌肤的温度下,流淌开来。
手脚被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但还能勉强的动弹。
“这是深渊?”
他略微打量四周的环境,有些不敢相信这便是传说中的深渊,就连神灵也会坠落在其中的地方。
很普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公路年久失修,显露出的黄色漆脱落了大半,地面下沉,出现一道道裂缝,被白色的雪给填满。
他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感觉身体很重,只穿着t恤和单薄的外衫,寒冷几乎让他的意识麻木。
得离开这里,找个暖和的地方。
这是个普通的世界,而他现在似乎也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感受不到任何非凡能量的存在,身体机能也是相当的羸弱。
其他的问题先不理会,摆在眼前的最大的问题是他快要被冻死了。
双手抓着肩膀,上半身蜷缩着,他沿着公路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漫无目的,只是想找一个地方避一避风雪。
走了没多远的距离,苏长幸就感觉体能跟不上,嗓子干涸,像是冒烟的一样,喘着粗气。
他从地上相对干净的位置抓了一把雪塞入嘴中,不断的咀嚼,冰水打湿喉咙才好过一些。
即使体能不支,他还是一步一步坚定的向前走去,虽然是凡人之躯,但意志却不同于凡人。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在心里祈求前方出现一个能歇脚的地方,让他缓一缓,这具孱弱的身体就快要达到极限了。
这样的极限就真的是身体上的极限,一旦超过,等待他的恐怕就是死亡。
他也不太清楚,他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如果死在这里会发生什么?
这里究竟是不是深渊?
他很怀疑这个问题,没有察觉到这个世界的任何异常,似乎就是一个最普通,最正常的世界。
可这样的正常似乎又不正常,几乎所有的世界都有非凡能量的存在,而这里的非凡能量处于真空状态,感受不到一丝一毫。
想着想着,思绪就变得杂乱,他脚下一个不稳,摔在了雪地之中,小脚撞在碎石上,擦出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这样的疼痛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无比真实,仿佛他就是一个孱弱的凡人。
苏长幸再次颤颤巍巍的从地下爬起来,没有理会脚上的伤口,因为寒冷疼痛也逐渐变弱。
走着走着公路便消失了,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消失的,风雪覆盖着,他也看不清晰,只觉得周围的山林变得密集。
时间久了之后,身体的各方面机能都下降到了一个极点,他的视线变得模湖,动作比起之前也更加的缓慢,甚至眼前出现一些不真实的幻像。
可他依旧还是没有停下,继续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留下一行清晰的脚印,在风雪中逐渐的模湖。
呼~
呼~
寒风的声音充斥他的脑袋,眼前一片的白色。
再一次摔倒在地上,苏长幸缓了十多秒,又才从地下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在风雪中看到了一栋不大的房屋,就仿佛是在漆黑的夜里看到了路灯那样的窃喜。
他稍微加快速度,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窗户模湖,染上了一层白霜,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情景,房门是紧闭着的,但没有锁,他将手放在上面,轻易地就推开了。
砰~
将门重重的关上,风雪被隔绝在了外面,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窗外透进不算明亮的光,显得昏暗。
屋内的温度明显比外面高上了很多,苏长幸感受到一阵的温暖,以及强烈的睡意袭来,还伴随着口渴与饥饿。
“还真是有够糟糕的。”
他低声说着,靠着墙坐下,将满是雪的外衣脱下,闭上眼睛休息。
在这一刻,他竟然感受到了难得的安宁,虽然情况很糟糕,但却像是在真正的活着。
苏长幸没有真正的睡去,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一旦睡去,就可能起不来了,毕竟衣服上全是雪水,屋子里温度也不高,会被冻死的。
屋内还是能听见风声,只是小了很多,窗户也吱呀吱呀的响着。
就这样靠着墙一直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他感觉好受一些了,从地下爬起来,在地板上留下水渍的印子。
这是一栋很小的房子,一边是火炉,另一角堆积着砍伐的木材,墙壁的架子上还放着几本书,以及一把简易的木椅,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大概是一个被人用来临时歇脚的地方,想必主人也不会介意快要死掉的人来临时避一避。
苏长幸走到架子前,仔细的查看,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能够吃的或者喝的东西,他的身体此时急需补充食物和水分,否则这样下去依旧是死路一条。
他打开下面的第一个抽屉,里面只有一支笔,和一个泛黄的日记本,显然是有些年头了。
接着,他又打开第二个抽屉,期许这里面或许会有什么吃的,打开之后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半盒火柴,以及一叠老旧的报纸。
然后。
他又打开第三个抽屉,似乎是呼应了他的期许,里面竟然真的有吃的,一些零食,大概是房间的主人放在这里忘了带走了,一根燕麦棒,一包薯片,以及一罐橘子味的饮料“苏达”。
“还真是好运。”苏长幸不由的感叹,立刻将其拿起,已经是口渴难耐,嗓子都快冒烟了,声音也是沙哑的。
卡~
他打开了饮料,喝了一大口,只觉得全身一阵的舒坦,发誓这是喝过最好喝的橘子味饮料。
喝了一口之后,他便停下,水太冰了,一下子喝太多的话,反而会刺激到胃,他的身体现在可承受不了更多的意外,十分的脆弱,或许一不小心就会死在这个漆黑的小屋中。
接着,他打开燕麦棒,咬了一半在嘴里咀嚼,又打开第二个抽屉,从中拿出火柴和报纸,向火炉走去。
火炉显然在不久前就被人用过,里面还残留着木炭。
苏长幸尝试着将火柴打燃,却因为手指被冻得僵硬,落在了地上,又捡起来再尝试才将其打燃。
黄色的火焰在昏暗的房间中亮起,他感受到了温暖,虽然只有一点点。
火柴没有受潮,能够打燃,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恐怕也找不到其他能够生火的方式。
苏长幸将报纸撕成小条状,以充当火绒,从火炉边捡起小块的柴火堆叠在其中,然后将小条状的报纸撒在上面。
在打燃火柴,点燃报纸,他轻轻的用报纸扇动,火势从报纸上蔓延到柴火上……然后熄灭了。
苏长幸愣了一下,仔细的检查原因,发现是有部分柴火受潮了。
他只好走到墙角,蹲下仔细的挑选相对干燥的小块柴火,寒冷让他的双手整个僵住,行动变得迟缓且不灵活。
就这样捣鼓了十多分钟,他才又开始尝试着点燃炉火,同样的将报纸撕成小条状,然后撒在堆积的柴火烧上,用火柴点燃报纸,火势一下子升起。
这一次总算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