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尘看了眼自家师父,惊讶过后便是了然。
倒是苏远之,这瞅瞅那看看,路上还悄悄凑近来,“这年轻人是谁啊?看师尊对他的态度,好像不是一般人,不过以咱们师尊的性子,普天之下还真没有几个能让他这般的,这人究竟是谁?”
百里尘淡淡扫了他一眼。
“夜白君?”
百里尘不看他,径自走开了,留下一脸懵的苏远之。
回到别院。
“尘儿,远之,你们过来。”
“师父。”
“师尊。”
“见过宗主。”
“什么?宗主?!”
苏远之惊呼,目瞪口呆。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这、这……他、他……”苏远之傻眼了,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这个看着比他还年轻的人,就是他们云隐门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闭关百年的宗主?!
有没有搞错?
他下意识望向百里尘,百里尘神情无波。
百里尘早知道?那怎么不提醒他?
“一笑,不必如此。他们便是你与思远的徒儿?”
上方传来一声轻笑,温和清朗。
“是。”
现在苏远之再不怀疑了,能直呼师尊与师父名字的,普天之下,怕也就只有这位了。
“见过宗主,弟子方才失礼,望宗主勿怪。”
“无妨。在我这不必拘束,都坐吧。”
苏远之坐下,可屁股却只敢挨椅子四分之一,不敢全坐,眼神时不时落在上方。
他们这位宗主,似乎跟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温文尔雅,平易近人,丝毫没有架子。就跟个寻常人似的,身上更是没有半分锐气。
其他宗主,要么就是威严无比,要么是严肃刻板……也无怪在见到他时,压根就没往那方面去想。
这位亲自过来,应该就是为了雪薇而来,希望能顺利。
“尘儿,你亲自去趟枫林山,将拜帖送上。明日,随我们一同过去。”
“是。”
“师叔那我呢?”苏远之忙道。
“你留下。”
“啊?为什么?师尊,带我一起去吧,我肯定能帮上忙的!”
苏远之祈求。
“你?不添乱就算好的了,给我老实待在学院里,别整天想办法往外边跑!否则,小心你师父亲自过来教训你!”一笑严肃道。
一听这个,苏远之就像霜打的茄子顿时蔫了,“知道了。”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弟子告退。”
等两人出去,江未流笑道,“都是小辈,莫要太过严苛。”
“玉不琢不成器。”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你那个徒儿,一板一眼的模样倒是跟你学了个十成十。”
“尘儿……还差的远。”
“行了,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天姿灵性在同辈当中算是佼佼者。有些东西,过犹不及,你啊,就是太过刻板。他还这么年轻,就该有年轻人该有的活力。”
“宗主教诲的是。”
“你啊,这一板一眼的性子,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都没变。罢了,我也不指望了。”
被揭穿,饶是一笑也有些赧然。
一笑对谁都不苟言笑,积威在外,也就只有面对这位才会有些不同。
……
“我天,没想到咱们宗主看着这么年轻!”
外面苏远之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
“宗主当年不足三十便已至锁空境,容貌自然永久定格在那时。”百里尘淡淡道。
不足三十,便是锁空境!
这该是多么妖孽!
就算是百里尘,也是近五十才至锁空!
苏远之嗤嗤称道,果然天才的世界凡人永远不懂。
“希望这回能顺利吧。”
……
“主子,有人送来拜帖。”
“谁?”
“江未流。”
夜墨炎一顿,抬头,“云隐门宗主,江未流?”
“正是。”
观止星低头,他也没想到,这位百年未出山的大能竟然亲自来了。
看来收徒之事并非谎言?
原本,他还以为,这是是云隐门为了带走那女人编造的谎话,可如今,这位亲自来了,恐怕不是上次那么好打发的了。
“主子,可要见?”
“见。你回复来人,明日在碧水山庄,我恭候大驾。”
“是。”
……
“碧水山庄?”
苏远之讶异,“这不是镜皇城中有名的私人山庄么?莫非这的主人,是他?”
“师父……”百里尘望向一笑。
“明日,你随我同去。”
“弟子遵命。”
翌日。
碧水山庄。
三人如约而至,观止星早已等候在外,“三位,请。”
进入山庄,入目是一片犹如水墨般秀丽之景。
郁郁葱葱,奇山峻岭,水榭瀑布,宛如世外仙境。
“前面就是了。”
只见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条瀑布。只是不同就不同在,似因光影折射,这瀑布竟散发出七彩霞光。一眼望去,犹如直上九重天的天梯。
而在瀑布下方的水面上,坐落着个亭子。
三人来到亭中,云未流望着亭中身影高大的男人,笑容温文尔雅,“久闻九尊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啊。”
“江前辈。”
夜墨炎微微一礼。
前辈?
百里尘眼底闪过讶异。
“前辈不敢当,我已避世百年未出,如今这神界,日新月异,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啊。”
“前辈说笑了,请。”
“请。”
三人落座,江未流跟他说起话来,原来江未流竟与酒壑散人是旧识。说是旧识,实则是忘年之交。
这就又牵扯到百年前的一段故事。
当初江未流年少轻狂,恣意行事。虽出身名门,可却向往侠义江湖,便私自离家,化名魂兮,在外游历。
他天性向往自由,放荡不羁,说白了也是少年心性,因此得罪不少人。当初遭人埋伏,身受重伤,恰逢遇到在外的酒壑,及时救他一命。只是他醒来后,却不见恩人。几十年后他回到江家,恰逢射羿盛会,所有世家名门齐聚圣帝城,无意之中发现,原来自己寻找多年的恩人,竟是当时颇负盛名的圣蓝学院院长。
当年酒壑出手,也不过是恰逢遇到抱着日行一善的心态,早就将此事忘了。后来,再次提起这才回想起来。
那时候的酒壑,已是一方巨擘,德高望重。而江未流,不过是区区一方二等世家的弟子,身份千差万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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