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知几人得知古一离开的消息,已经是三天之后。
“怪不得这小子没有参加这次的异兽肃清任务,原来是要偷跑啊!”
流云小筑一楼会客厅,张野嘴里叼着烟双手抱胸倚在门口,眼神中隐隐带着些鄙视。
话一出口,齐修远想也不想便反驳道:
“不可能,他要是想跑有的是机会!”
“他走,确实有他的理由。”
不等张野出声,洪涛便开口说道。
张野就有点不爽了,嘿,那小子明明比他来的晚,怎么这哥几个都向着那小子!
于是他便问道:
“那我就好奇了,他有什么理由要走?”
洪涛沉默两秒,而后轻轻吐出两个字。
“报仇。”
此话一出,张野和其余队员皆是一愣。
“准确来讲,应该是去讨一个说法。”
洪涛轻叹一声,而后接着说道:
“只是他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张野闻言又是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啥意思啊?”
听到“报仇”二字,宁不知大概便猜到古一要去做什么了,便出声道:
“黄泉剑主,是吗?”
洪涛点点头,说道:
“他要去复仇的对象,正是那个圣境之下第一人,神霄剑宗宗主,黄泉剑主!”
张野听到这里更迷茫了,不是,这哥们疯了咋滴,敢跟那个级别大佬叫板!
“不是,那哥们跟那什么黄泉剑主有啥深仇大恨呐?”
最让张野想不通的就在这儿了,一个是神霄剑宗宗主,一个是神霄剑宗弟子,这两者之间能有啥仇?
总不能是宗主仗着自己修为高深在神霄剑宗一手遮天,然后强抢了那哥们的青梅竹马完事了又给抛弃了吧?
真要按照这个剧情走下去,那啥黄泉剑主还真有可能被剧情杀诶!
可惜,人生并没有那么多的狗血剧情,更多的还是无奈。
洪涛想了想,将古一与神霄剑宗二长老之间的事缓缓道来。
张野就这么倚着门,默默地听着故事抽着烟。
故事讲完了,地上也多出了一堆烟头。
“草!”
听完了故事,张野狠狠地将手中的烟摔到地上,扭头就往外走。
“我去把他带回来!”
既然没有剧情杀,那古一修为连王境都不到,跑去挑战圣境之下第一人,那不就是纯纯的千里送嘛!
野爹生平就稀罕这种有情有义的爷们,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人头!
“来不及了。”
洪涛轻叹道:
“三天了,就算路上有事耽搁,三天的时间也足够他赶回宗门了。”
洪涛分析的没错,古一一路几乎没有停留,除了将遇到的异兽妖兽斩杀干净之外,就是闷头赶路。
两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赶路,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赶回了宗门。
风尘仆仆的古一换上了宗门的制式服装,和看守山门的弟子打了个招呼,而后便一步步上山而去。
路上偶尔遇上相熟的弟子,古一便停下脚步闲聊几句。
一路走走停停,速度虽慢却始终未曾改变方向。
他知道,今日自己若敢出剑,必然会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说不紧张不害怕,那是假的。
生死之前,谁能真正无畏!
所以这一路走走停停向上攀登的路,亦是他调整心态的过程。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风景,熟悉的人,却唯独少了那个疼爱甚至宠溺他们的人影。
当他一路来到宗门大殿前,万千思绪已然平息,只剩下一颗平静却坚定的心。
他站在殿前广场上,回头看了眼来时路,轻轻笑了笑。
他仰起头看着那座大殿,殿宇恢宏似是遮蔽了半边天。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道:
“弟子古一,今日斗胆,问剑黄泉剑主!”
浩大的声音在灵力加持下,几乎传遍了整个宗门。
问剑,在神霄剑宗算是比较常见了,那是剑道晚辈向前辈请教时所用之语。
问剑,在剑修当中还有一个意思,遇不公而问剑,是为问责之意。
只是不管是哪个意思,敢向宗主问剑的,古一在整个神霄剑宗也是头一个。
而他今日的问剑,显然不像是请教。
浩浩荡荡的弟子们闻声赶来,呼啦啦的向着殿前广场凑过去,而后又呼啦啦的退了下来。
因为紧闭的殿门在一声吱吖后缓缓打开,九位长老自殿内接连走出。
待九位长老在殿前台阶上一字排开站定后,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自殿内缓缓走出。
一步跨出宗门大殿,黄泉剑主便已感知到一股气机已然将自己牢牢锁定。
微微垂眸,便见阶下一面容沧桑着弟子袍的男子目光平静的看着自己。
偌大一片广场上只有那一道孤零零的身影,广场之下则是一群寂寂无声的弟子。
黄泉剑主看着那弟子,声音毫无起伏的说道:
“因何问剑?”
古一抬起头直视他,字字铿锵道:
“弟子听闻二长老盗宝叛宗,实不敢信,也不愿信!今日斗胆,敢问宗主可有证据?”
“证据?呵!”
黄泉剑主轻笑一声,负手而立道:
“本座金口玉言,便是证据!”
“那就是没有证据,是吗?”
古一目光炯炯的盯着黄泉剑主,哪怕跟他对视会让自己的眼睛像是被针扎一样疼也没有丝毫退缩。
“所以二长老他是清白的,所谓的盗宝叛宗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你放肆!”
台阶上,大长老勃然大怒,指着古一怒喝道:
“区区一介弟子,竟敢以下犯上目无尊长!执法堂弟子何在?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便有十余位弟子手持锁链跃上广场向着古一飞奔而去。
见状,古一缓缓闭上双眼,而后猛然睁开,四阶巅峰的气息陡然爆发,一时竟将那十余位执法堂弟子震慑当场。
锵!
古一拔出自身佩剑缓缓举起,将剑尖对准了台阶上的黄泉剑主。
“执剑者,当为不公举剑,为不平而鸣!”
“今日我古一问剑黄泉,只求一个公道!宗主莫不是自知所为不公所行不正,所以不敢接剑吗?!”
黄泉剑主轻笑一声,眸光却是越发冰冷。
“不敢?呵,本座何时沦落到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向本座问剑了?!”
“上前,走到本座面前证明你有这个资格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