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只有小雪带着解药安全回国,而萧湛以及同行者们,都留在了西夏。
许多人失去了生命,包括萧湛的二表哥风天羽。
“为何姜雪能带回解药,而你却被留了下来?”姨母问道。
“姨母,面对西夏的追兵,您觉得靠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完成任务呢?”
萧湛回答道:“如果当初没有您的计划导致皇上受伤,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们当时只是想对付姜雪,并未预料到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风夫人辩解道。
“没错,你们只想着算计她,但最终却是我的命运被改写,这难道不是因果报应吗?”
听到这里,风夫人显得十分痛心。
萧湛在西夏所遭受的折磨远超她的想象:双腿被打断又接好,反复多次;身上的鞭打、烙印和鼠咬的痕迹,无一不诉说着那段黑暗的经历。
他们甚至在萧湛的伤口上抹蜜糖引来老鼠啃食,那种痛苦至今记忆犹新。
“云澈,别说了,别说了!”风夫人捂住耳朵,几乎站立不稳。
她无法接受自己不经意间的设计竟然给外甥带来了这般深重的痛苦。
萧湛的每一句话都在撕裂她的心。
萧湛上前扶住她:“好了,我不再说了。”
虽然萧湛没有继续讲述,但风夫人心中充满了愧疚。
在两个儿子去世后,她沉浸在悲痛中,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误以为姜雪是罪魁祸首。
随着一次又一次针对姜雪的行为,她渐渐迷失了自我,直到今日看到萧湛的伤痕,听闻萧湛的遭遇,才如梦初醒。
多年的怨恨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回报,反而差点害死了视若亲子的外甥。此刻,她深刻地意识到,若萧湛真的死在西夏,最该责怪的人正是她自己。
她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姨母,你知道吗?在西夏的那段日子,我过得非常艰难,有时候甚至觉得放弃是唯一的出路。
但每当这样的念头浮现,我就会想起小雪。我相信她会尽一切努力来救我,这种信念给了我活下去的力量和希望,帮我熬过了最黑暗的日子。”
“如果姨母能够放下成见,你就会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萧湛诚恳地说:“即便你不愿改变看法,也请看在我的份上,别再为难她了。她是我的此生最爱,是我的快乐源泉,我不想也不能失去她。”
“我只希望余生能与她共度。”
一直以来,为了不激怒风夫人,他在她面前都是压抑着对姜雪的感情的。
今天,为了不再委屈自己所爱的人,他选择了面对姨母可能的不满,即使这让他感到内疚。然而,有些选择无法逃避。
萧湛相信姨母依然深爱着他,在得知他的苦难经历后,或许能开始理解并接受他的决定。
“她今天是不是跟你一起来了?”
“她在庵堂外的马车上等着。”
“云澈,我想见见她。”
姜雪完全没想到萧湛会带她去见风夫人。
“云澈,你姨母一直不喜欢我,我不想因为见她而让你为难。”姜雪说道。
“小雪,是她主动要求见你的。”
“她要见我?”
姜雪惊讶不已:“难道她想趁机责骂我?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为了你,让她说几句,绝不反驳。”
萧湛微微苦笑,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小雪,你怎么总是往坏处想呢?”
姜雪反问云澈:“难道不是这样吗?她从前何时对我笑过?”
云澈轻声回应:“但在很久以前,她也曾对你很好。”
回忆涌上心头,姜雪记得,在阳山之战之前,风夫人待她如家人。
每次来访,风夫人都会亲手为她制作梅花糕,并分享美丽的饰品。
那时的风夫人仿佛把她当作未来的儿媳般疼爱。但世事难料,后来每次见面,风夫人的态度逐渐转冷。
“走吧,姨母在等你。”云澈牵起她的手说道。
一进屋,风夫人便要求云澈离开,好与姜雪单独交谈。
姜雪担心独自面对风夫人,怕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会让云澈左右为难。
但她更怕的是让云澈感到不适,因此紧紧拉住他的衣袖摇头示意。
云澈理解她的担忧,对风夫人说:“姨母,你的话小雪能听,我也能听。”
风夫人注视着姜雪,温和地问道:“***殿下,您似乎有些害怕我?”
姜雪坦诚答道:“我爱云澈,我知道云澈敬你如母,但我却无法赢得你的喜爱,这让我深感遗憾。
我怕一时不慎又惹你不快,使云澈夹在中间难受。其实我不是怕你,而是心疼云澈。”
风夫人招手示意她靠近,姜雪疑惑地站着未动。
风夫人解释说:“如果我是你的婆母,这样做并不失礼。”
听到这里,姜雪和云澈都惊讶不已。
风夫人接着说:“这是当年我姨母在我出嫁时给我的玉镯,我一直珍藏至今。
我的两个儿子都已去世,云澈自幼在我身边长大,我对他格外关爱。多年前我就决定,将来他娶妻时,要把这玉镯赠予他的妻子。”
接过那枚珍贵的玉镯,姜雪心中满是诧异。
原本以为会迎来一场责备,没想到风夫人不仅接受了她,还送上了如此重要的礼物。
萧湛动作迅速,将玉镯轻轻一滑,戴到了姜雪的手腕上。
“谢谢姨母。”他心里有数,自己在西夏的那些苦难经历,似乎触动了姨母的心弦。
不论她的情感是真是假,至少此刻,她愿意弥补他的遗憾。
姜雪愣了一下,随即轻声道:“谢谢……夫人!”
尽管她与萧湛的婚事已经官方确认,风夫人也表面上接受了她,但“姨母”这个称呼,对她来说还是太沉重,怕一时难以接受。
“既然云澈和公主心意相通,不如择个良辰吉日完婚吧,这也能了却云澈多年的心愿。”
风夫人的提议让姜雪大吃一惊。
原本以为今天能收到玉镯已是意外之喜,没想到风夫人真的放下成见接受了她。难道这段时间在庵堂里,风夫人真的想通了?
离开庵堂后,姜雪仍沉浸在惊讶之中,对风夫人突如其来的转变感到困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