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进了院子,赵惟明拉着赵静殊的手走到围墙的游廊拐角。
看着她眸光潋滟,他把手搭在她两个肩膀上,脸色微红,有些醉意,眼眸幽深,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谢子洲也考上了,你明天又去他那里吗”
赵静殊微微一愣,呆了几秒,随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哥哥今年就来府城了”
“瑾茹妹妹带着你出门能会去哪里,大伯父和你外祖母的关系,也定会今年让谢子洲读书院的。”说着,身体整个都靠在了她身前,嘴里的清香酒气都扑在了静殊脸上,静殊只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赵惟明的还是她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就被赵惟明搂在了怀里,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赵静殊微微推开他,“回去早点睡吧。”
他眼眸幽深的看着她,“关心我”
赵静姝推开他,微蹙了眉,“你先回去,我去给你弄碗醒酒汤。”
“不知道我和谢子洲,你会更关心谁。”绝美的眼眸如黑曜般的盯着她。
“你喝多了,”静姝说完,转头朝厨房走去。赵惟明也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处静静的看着赵静姝的后影。
等静姝熬好醒酒汤,去了赵惟明屋子,他已经随意合着衣服躺在床上了,将碗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弯腰将他的鞋子脱去,还没起身,便被他拽到床上,静姝眸中蕴满情绪,却淡淡说道,“你拽疼我了。”
赵惟明低头轻声道,“对不起,陪我睡会,再走。”
“你先喝了醒酒汤。”
他凝着静姝,眸如深潭,沙哑道,“难喝,不喝,你陪我会,我胃就好些了。”
“胃难受”
“有些,这么关心我”
静姝抚了抚额,眉间轻蹙,心道,“又对他心软了,但又没办法让自己不管他,只好躺了下来,手将被子拉开,给俩人盖上。”
刚闭上眼睛,便听到,“我和谢子洲,你会更关心谁”
静姝冷声道,“你有没有完了”
赵惟明低沉的声音,“这就生气了回答这个问题困难吗”
“你给谢子洲买衣服,给我做醒酒汤,我就想知道你更关心谁,不愿意回答,还是怕说出来我会生气。”
“我关心谁重要吗”
“重要,你知不知道,我给你买过很多衣服,从前我也给你买过很多衣服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而我从未穿过你赵静姝给我买的衣服,以前你没钱,现在你有钱了,却第一个想到给谢子洲买衣服,可曾想起我。”
你怎么知道我给谢子洲买衣服了,你在跟踪吗
你觉得我赵惟明是那种人吗不好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车夫正巧在街上看到了而已,原来我赵惟明在你心里这么龌龊,还要跟踪你。行吧,以后无论你怎么想,我都认了,只要你满意我龌龊就好。”
“你给谢子洲买衣服,我没想法,但是,能想起给我买一件吗”
“我给哥哥买,是因为他只带了杨公子多给的一千定金,还要交学费和伙食费,生活用品,我担心他不够,你比我还有钱,你需要我给你出钱买吗。”
“那不是我需要不需要,是你有没有这个心意给我买。”
静姝木了木,心口有些闷赌,起身越过他下床。
赵惟明顺势抱住他,吻落在了她的额头。
静姝眼眸蕴着惊讶看向他,他悠悠抬眸,“我送你回去。”淡淡的吐出这几个字,起身下了床。
次日一早,赵瑾茹便来到赵静殊屋里,“四妹妹,谢子洲是否考上了。”
“肯定考上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谨茹笑着问道。
“他和我不分上下,唯有算术上,我比她好一点。”
“四妹妹我发现你冰雪聪明还不张扬,把自己收敛的想让人感觉你不存在。但是不动声色的让人不能不忽略你的存在。”
“哪里有,就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有点拘谨罢了。”
瑾茹斜着眼睛看着她,嗷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昨晚我可看见你在二哥哥面前紧张的很,他可不是不熟悉的人,你们说了什么悄悄话。”
“也没说什么就问了我表哥来府城的事情。”
“他会不会和祖父祖母说谢子洲的事情。”
“不会,我表哥和他两人虽然看着互相不怎么理睬对方。其实内心互相还是彼此欣赏着对方的,两人骨子里都带着霸气和精明,看着表面美少年无害,内心可是爱算计周全着事情呢,你可别被他们表面的俊颜蒙骗了。”
扑哧,瑾茹笑的弯了腰,“有妹妹这样说哥哥的吗,而且,我看两个哥哥对你好的很,眼睛里都散发着宠溺。要让他两知道你背后这样说他们坏话,还不知道什么表情呢,想想表情都好笑的不得了。”
“你慢慢和他们相处了就了解我说的属实,静殊一脸认真说的样子,”又把瑾茹笑弯了腰。
“静姝,你说是你表哥长的好看,还是二哥哥好看。”
“我也不知道。”
“我到觉得两人各有不同,你表哥给人慵散而清冷的感觉,鼻梁高挺,眼睛如那琉璃耀世的绝美,二哥哥给人冷傲而冰冷的感觉,容颜就是那琉璃月华,也不及他半分耀眼。他们眼睛,鼻子,嘴巴完美的没有缺陷,他们是我见过所有男子里,长的最好看的两人。”
“他们两我一直嫌弃长的比女娃都好看,这么妖孽的长相,长在他们脸上真是可惜了,没想到大姐姐还是个花痴呢。”
“你敢取笑我,说着伸出手去拍静殊,静殊转瞬躲了开来,两人一直追逐到院子里,瑾涵出来看着两位追逐打闹,“什么趣事,能把你两闹成这样,快给我说说,”两人停下了下来,“没什么就是四妹妹取笑我呢。”正说着,大伯母进了院里笑着看了俩人一眼,“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喜逐打乐的笑声,过两天就要上私塾了,还这么不成体统。”
两个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随着大伯母进了静殊屋子。大伯母看着静姝,“明日你们就要去私塾读书了,今天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对了,静姝你表哥也考上了,明日你二哥哥和他见了面,我有些担心,毕竟你大伯父不想让家里其他人知道。”
“大伯母,他已经知道了,不会说出去的,大伯母您不用担心。”
“那就好。我这会带你们去给你们祖父祖母请安。”
一众人进到屋子里,就听见了哭泣声,四婶娘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用手帕摸着眼泪,惟聪和赵云惠站在旁边,赵惟明坐在圆桌旁,把玩着桌子上的一根头绳。
大伯母看了眼祖母,对着四婶娘:“这是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伤心这两个不成器的,一个,一天就惦记着玩,一个教着费劲,”老太太半躺着,阴沉着脸说道。
“再愁,也没用,我们最近好好打听下哪个夫子教的好,跟着夫子好好学一年,明年考。”大伯母坐在李迎花身边说道。
“大嫂,我不愁是假的,惟聪从三岁就开始读书,到现在14岁了,你问问他能背诵出几本书来。11年都这样,靠一年就能读出来吗惠儿,每天都在学字,可是晚上能记住还不到十个,第二天还又忘几个,你说连字认的都这么吃力,还能读书吗大嫂你说他们这长的是什么脑子,人家静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还没请夫子,都能和瑾茹瑾涵一样了。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说着又抹了把眼泪。
祖母阴沉着脸对李迎花说道:“顿不顿就到我面前哭一哭,只知道哭着、抱怨着。从来也不知道想想办法。哭如果能让你那两个不动脑子的娃能考上,你倒是可以每天哭,”说完,老太太从床上坐起来,“事儿是想出来的,不是哭出来的。你也别觉的老三管的你们娘三少的很,他一个人也是不容易的,只是一个县令,办起事来看人脸色的地方多的很,一个人,又没人照顾,所以他在那边纳了个妾侍,好有人能照顾他,最近来信,准备带着妾室和孩子们回来,那时你爹不让我给你说,怕你闹起来,族里人看了笑话去,妾侍的孩子,女娃已经五岁了,男娃也已经三岁了。将来都会叫你母亲的,你有四个孩子,还愁供不出一个来吗。再说咋们家现在越来越好了,以后享福的日子长着呢,你们娘家里的兄弟姊妹,也就你在婆家日子过的最好了,时不时还能帮衬着你娘家人,一天苦着个脸哭哭啼啼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