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人嘟了嘟嘴，“然后呢？”
唐知许头往椅子上靠了靠，想着那天的一点一滴，“然后，我就把你带回了你外婆家，你外婆说我是坏人，不许你跟我来往，你哭得很伤心。”
顿了一下，唐知许继续道，“佳人，你知道吗？连我外公外婆都说我是野种，而你，却是第一个说我是好人的人。”
唐知许轻笑，“然后你就对你外婆说，长大以后，要给我做小新娘。”
宋佳人捂住脸颊，“我怎么可能说出这种没脸没皮的话来！？”
唐知许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也很好奇，后来你外婆打你屁股，问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话。”
“我怎么说的？”
“你说，你们班上的小朋友说，想和哪个大哥哥一辈子一起玩儿，长大后，就要给他做小新娘。”
宋佳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可能！”
唐知许说起这一段往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感到如此幸福。
他说，“佳人啊，那时候的你，一定对一辈子这个词，根本就没有概念吧，可是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这句话，我就记了你一辈子。”
宋佳人脸上的笑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心疼。
她轻声问，“为什么？”
“因为你是第一个，说我是好人，叫我不要生气的人，你是第一个，在乎我的感受的人。”
宋佳人的心一颤，一把就扑过去抱住了他。
他顺势搂着她的腰，继续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问问你，当年的那句话，对你而言，是不是只是一句玩笑话？”
宋佳人抱着他的手，又紧了紧。
她不知道，原来，在自己屁大点儿的时候，竟然就已经招惹了他。
“可是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小妖精，半年后再来海城，就已经不记得我了。”
他的声音很落寞，就好像，他此刻还在经历那些事。
宋佳人眼角突然滑过了一滴泪，她用力抱紧了他，带着浓浓的鼻音道，“还有吗？我想听你说。”
他的声音又在她头顶响起，“后来再见面，你已经是十二岁的小姑娘了。”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的眼神，你的一颦一笑，还有你眼角下的泪痣，第一次见你，我就记起来了。”
宋佳人在他胸膛闷闷的问，“是在我第一次给你画画的时候吗？”
他说，“不是。”
宋佳人倏的抬头看着他，“那是在哪儿？”
唐知许看她一眼，重新把她按回自己的怀里，“你看，你又是不记得。”
“那天在学校食堂，我端着一碗汤从你身边经过，你怕我碗里的汤洒在你身上，就低头喝了一口。”
“我记得！”
宋佳人突然道，“原来那个人是你！”
唐知许“嗯？”了一声，“你记得？为什么后来又不认识我了？”
宋佳人咬了咬唇瓣，“我有点儿脸盲，只记得我当时喝了一个长相很帅的男孩子碗里的汤。”
唐知许自嘲的笑了笑，“那如果那天从你身边经过的人不是我，你是不是也要喝掉别人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