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转头看着司流，等着他下面的话。
然后她发现，司流看这件披风的眼神就跟一个在沙漠里徒步了十几天的人看到了水，或者一个当兵几十年的家伙再次看到了女人一样，那种欲望几乎要化为实体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不过离奇的是，这家伙居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他闭上眼，深呼吸几口气，眼神渐渐重新恢复了清明。
“这是我见过的最强一件装备，老实说，远远出乎了我的意料。”司流道。
小雪点点头，没有接话，因为这不但是司流见过的最强装备，也是她见过的最强一件，而且她还比司流高出十来级，刷的剧本也多不少。
“若是换一个地方，换一个场景，拿到了这样的一件装备，我很可能二话不说直接强退，反正这玩意儿绝对比通关奖励强出十倍，更何况剧情继续发展的话，十有八九……不，就是十成，肯定会有某种原因将其拿走。”司流叹了口气，“但偏偏是在这个世界啊……这件披风不属于任何人，不属于任何凡人，只有那家伙才有资格穿上。而且……就算我一时鬼迷心窍，真的那样做了，一两年内只能拿去卖钱而没可能把装备条件达成这事儿先不说，恐怕还会被DC的多元宇宙统统列入黑名单，再没机会随即到这宇宙的剧本，那反而是得不偿失了。”
“你说被什么列入黑名单？系统么？”小雪奇道，“只听说过玩家能互相添加黑名单，没听说过系统还会做这种事啊，再说你又没开挂或者作弊，怎么会被列入黑名单呢？”
“不是系统，是这个宇宙的‘最高意志’。说起来，这玩意儿跟游戏系统说不定是平级的存在，而惊悚乐园就相当于连接到这个世界的桥梁……”司流说到这里，将那披风重新收进了行囊。
小雪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事实上她也不知道怎么接，司流这番话对她而言宅属性还是太多了，大半都没能理解。
不过这次的路程要比之前那段路短很多，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地图上的导航录像已经走完了一大半，下一个目的地应该在十分钟以内就能到达。
“对了，路边先停一下，突然想起来有点事。”司流道。
“嗯。”小雪应了声，踩下刹车，打着转向灯，将车子缓缓停在了路边，打到驻车档后，她偏过头看向司流，“怎么，你要小便？”
不得不说，在没有旁人的时候，这妮子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当然再有其他玩家、尤其是非社团内部玩家的时候，她还是很高冷的。
不过司流怎么可能在这种对话上占下风，他立刻回到：“对啊，我要尿尿，你要不要来一起啊？”
小雪没接话，随手抄起个什么扔了过来，司流早已经眼疾手快地跑下车，顺手还关上了门，那样扔来的东西正砸在玻璃上，咣当落地。
这郊区路边的绿化倒是不错，隔十来米就有一颗大树，中间也种着各种灌木，路边都是碧绿的草坪，而且也没有不得践踏的牌子。
司流下车后，先是伸了个懒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接着才掏出【便携控制器】，并拨通了卢瑟助手的号码。
响到第二声的时候，电话便接通了，而司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就率先开口道：“以后请不要再做出砸飞机这类举动了。”这是卢瑟的声音，“你知不知道你这一砸，就让我损失了几百万？如果需要武器之类的东西，开口就行了，或者你的权限也可以自己直接调用。”
“嗯……”司流被人这样说也不会又什么尴尬的感觉，不过现在是求人，适当的说辞还是有必要的，他沉吟了两秒后便道歉了，“抱歉，是我一时疏忽了。”
不过从控制器上显示的画面来看，并没有看到人，画面倒有些古怪，白茫茫，还有些模糊的感觉。
“我说过没必要的话不要找我的吧。”卢瑟又道，而画面的另一边，隐约传来了些机械般的声音，而画面似乎有些晃动。
“嗯，我当然记得。”司流凝神看着画面回道，他试图分辨清楚，但得不到结论，“也确实是有必须找你的事。”
那边的回应很简单：“说。”
“我需要一点氪石。”司流道。
屏幕中的画面顿住了，过了几秒，里面的白色景象一阵转动，原来是个人，而且正是卢瑟，之前的画面正是他的背影。
跟上次见时不同，这个秃头换上了一身白大褂，看起来品质不低，造价也不菲，而且他还戴着一副乳白色的手套，以及造型略有些夸张的大眼睛，跟潜水那种有些相似。
“氪石？”卢瑟重复了一边这个词，“这世界上最后一个需要用氪石来对付的家伙已经死了，而且还被你丢到了野外，现在氪石就是无用的石头，你要来干嘛？”
他这话无疑表明一个事实，那就是司流的所作所为都在他的掌控当中，做了什么，他都知道。
“劳资就是用来擦屁股你也管不着！你丫就一NPC废话那么多呢，老实拿出来不就完了？”
当然，这种话他只能想想，目前阶段是绝不可能说出来的，因此司流嘴角微翘，摆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道：“如果这东西没用了，那你干嘛还用保险箱装起来？”
这东西当然不会没用了，正如司流之前跟小雪所说的，不管剧情有没有需要，反正出于增加销量的目的，超人复活几乎是百分百的事情，真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不考虑逻辑，因此作为一个反派或者立志成为反派呃家伙，家中常备点氪石还是很有必要的。
“呵呵，我果然没看错，你很出色。”卢瑟也笑了，“如你所愿，我会把一定量的氪石给你送过去，这是不可再生资源，希望你不要浪费。”
“当然。”司流点点头，“第二件事，我需要入侵蝙蝠侠的网络。”他顿了几秒，“是不会被反追踪的那种，时间不需要太久，几分钟就可以。”
“这个可不是简单事。”卢瑟招招手，几秒后旁边有人给他递过来一杯橙汁，他用吸管吸了几口，“蝙蝠侠的科技，就算是我也有点头疼。如果是想恐吓或者威胁什么的，不如你拍个录像带给他寄过去如何？这种要抹除痕迹的话倒是简单的很。”
“啊，恐怕不行啊。”司流回道，“我现在还有几件事要去做，结果还未知，最好是能实时跟他对话，这样才能更有戏剧性以及显示出我的牛【哔……】。”
“嗯……”卢瑟沉默了几秒，也不知道消音词在他听来回事什么效果，“可以，我会安排下去，到时候会有人联系你。”
“那就麻烦你了。”司流点点头，“那么……接下来就可以说正事了。”他的笑渐渐变得有些深意的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正在准备召唤来某些厉害家伙吧？不属于地球的厉害家伙……”
卢瑟的眼神第一次变得认真起来，他视线的焦点移向了屏幕之外。
“别紧张，我并没有在你周围安插卧底……事实上穷成我这样的人，哪有钱去安排卧底呢？哈哈哈……”司流大笑，卢瑟却并不想笑的样子，于是司流觉得有必要稍微解释下，哪怕是找个借口，因此他继续道，“这可以算作我的能力吧，我能够看到……未来，不过只有一些片段，而且并不是每一个都能变成现实。”
“而在其中的一个片段显示，你，卢瑟先生，在48小时……不，现在应该是不到40小时，向某些来自宇宙的恶棍发出讯号，包括超人已死的事以及地球的具体方位……”
“看到未来？”卢瑟的表情逐渐带上了一丝危险的意味，“那你有没有看到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请不要说出这样危险的话。”司流摆了摆手，并没有害怕的样子，“相信我，我跟你是同一阵线，而且到目前为止，我干的还算不错，不是么？”
“哼，我只看到你做了一堆无关紧要的事情。”卢瑟回道，“姑且算你确实有特殊能力，没错，时间到了之后，而你所做的没能达到我的要求的话，那你就不再是我的合作者。而失去了这一层身份之后，莱克斯集团收回权限的手段可就不那么温和了。”
“我知道，我知道，反正时间到了之后，任你处置。”司流不以为意，“不过呢，我不需要48小时，30个小时基本就足够了。另外，请你现在就发出召唤的讯号。”
“现在？”卢瑟一愣，“现在蝙蝠侠可还没有把他那群奇奇怪怪的朋友们召集起来，我要引来的家伙，可不是两三个人能对付的。”
“哈哈哈，就是这种绝望，才能带来足够的戏剧性啊！”司流又一次摆出那种让人脸疼的诡笑表情，把嘴角大大地张开，几乎裂到耳边，“难道你不想看看，组织不起‘联盟’的蝙蝠侠，在遇到这种危机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么？”
这次卢瑟足足思考了几十秒，才接着说道：“你给我带来的惊喜真是越来越多了，不得不承认，你所说的确实很有吸引力，那么就如你所愿吧……”说着，卢瑟一侧身，露出了被他白大褂挡在身后的一个机器，这东西看起来并不算精密，反而有些杂乱不堪的感觉，上面的一根根线缠绕连接在一起，又插到某个看不到的地方，一层层交叠上去，最后将机器组成了一个类似塔的形状。
只不过这机器的体积小的很，目测只有四十来厘米的高度，看上去也不像多高科技的样子，但却是卢瑟结合来自氪星飞船的知识所做出来的。
卢瑟摁下了机器上的某个按钮，数秒后，什么都没发生……
“那个……”司流有些发愣，“卢瑟先生，你这机器是不是坏掉了？我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啊……”
“没见识！”卢瑟道，“你以为会怎样，变成个大喇叭把话喊出去么？这可是宇宙级别的通讯，用的也是宇宙级别的科技，你这种门外汉就少做评价了。”他顿了一会儿，“你们这些有特殊能力的，总是会看低科技的力量，但科技可是无时无刻不在发展的，而你们终归会被科技所淘汰。”
“呃，借你吉言吧。”司流倒真挺希望那样的，所有事情都可以有科技完成，活也都交给机器人，而自己只需要躺在床上，上着网，等着饭送到口边，只不过顶多也就在游戏里实现那一景象了。
“总之讯息已经发出，宇宙来客随时都可能到来，你有什么计划的话，最好尽快展开吧。”卢瑟说完，便断开了通讯。
司流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喃喃道：“当然得尽快了，进度比想象中还要快得多……必须抓紧时间了！”
他方才打开游戏菜单看了看，影响力进度已经来到了24/100，跟卢瑟的一番话，直接涨了近二十点，再这样下去的话，很可能目的还没达成就先通关了，那可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事。
不过司流有把握跟卢瑟这样讲话，当然是有他的原因，那就是……对于“最高意志”的了解。
他当然没有所谓看到未来的能力，或许现实中有，但游戏里显然是不可能存在这种能力的，他只是凭借看过的电影作出的适当推论。而且卢瑟哪怕再聪明，受限于其所在的维度，他也没办法看清一个事实，那就是……蝙蝠侠才是DC的亲爸爸，拥有着最高等级的主角光环与外挂，绝不可能遭遇真正的绝境，如果有，那也是噱头。
司流收起控制器，再次钻回车里，正看到小雪抓着一大团，吃的满嘴都是。
而小雪看到司流，一时也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这家伙会突然回车里来，舌头又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哎……”司流捂着额头，“小雪啊，你真的被小雨那丫头给带坏了，各种意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