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得不说，妖怪状态的菲力牙口还是挺好的，起码吐出来的这些东西里边根本看不出人样，只有一堆堆的碎肉碎骨头，混合着胃酸的怪味。
“怎么会这样……”菲力跪在地上，一脸沮丧。
“你还真是失忆了啊？”司流问道。
“不，我已经慢慢记起来了……”菲力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老板其实是个很和善的人来着，虽然他经常拖欠工资，假期也经常占用，总是找各种理由跟我们借钱而且不还，叫女人也不帮我们叫，伙食也不怎么好还经常吃不饱，各种安排我们干重活累活，还拿我做人体实验……”
“喂，你说的这些内容里边，究竟哪有跟和善二字沾边的啊！”司流喊道。
菲力继续道：“但我觉得他还是个不错的老板，一直在为了组织的壮大而奋斗着，并为此经常出入夜总会去进行应酬，他一直告诫我们，烟啊酒啊女人啊这些，都会腐蚀武者的灵魂，所以他很辛苦地帮我们代劳了……”
“这根本就是个混蛋老板吧！”司流喊道。
“就算是进行人体试验，老板也是征求了我们的意见，还说谁主动来进行试验，其家人就可以得到五百万的抚恤金，至于不参加的，就要扣三个月工资……”菲力道。
“喂，这哪里是征求意见了啊，这分明就是在用钱进行威逼利诱啊！而且抚恤金都出来了，这根本就是在说进行试验是九死一生啊！”司流喊道，他现在已经觉得那老板死的一点都不冤了。
“其他人都有家室，只有我是孤身一人，所以我就自告奋勇来进行人体试验，以免老板为难，同时报答老板的知遇之恩……因为以往的任务里，我都完成的不怎么好，他还是愿意让我做四天王的队长。”菲力道。
“我怎么感觉他让你做四天王队长是因为你比较蠢呢……”司流虚着眼喃喃道。
“而且我要抚恤金也没有用，所以就拜托老板把那五百万捐给某颜色十字会了。”菲力又道。
“哦哦，原来美美座下的玛莎拉蒂就是你送的啊，土豪哥！”司流道。
“所以我的故事就是到此为止了，因为再之后，就是人体实验，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了……不过现在看来，实验好像并没有失败呢，毕竟我还活着。”菲力总结似的说道。
“到此为止个屁啊！这算什么故事啊，小学生花三分钟写出来的脑洞么？而且根本就什么内容都没有啊混蛋！你还是赶紧死去吧！”司流喊道。
菲力低下头，有些伤神地看了看地上那一滩碎肉，“可是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呢，为什么那么好的老板突然就死了呢，而且还是被我给……”话没说完，他又低下头一阵干呕，胆汁都出来了。
司流也感觉有些无奈，这样一个人，无论如何他也提不起杀意来，毕竟如果菲力没说谎的话，其实这是个好人来着。
“如果这么说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司流开口道，“刚才吃……刚才杀死老板的时候，那个人好像并不是你。”司流想了几秒，“不，应该说那并不是个人，只是个剩下本能的野兽而已，根本没有人类的眼神，动作以及行为方面，根本就是个掠食者，而且也不会说话，外观上也是千差万别……就像个一层皮包着的骨架！”
菲力闻言，愣了好一会儿，“居然有这种事？”
他说着，低下头，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或者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司流凑近了点问道。
菲力先是抬起头看了司流一眼，眼中尽是茫然，随后他再次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掌，并摇了摇头，“刚才发生的事……我没有印象，但是我猜可能跟之前所做的实验有所关联。”
“不如你跟我说说，你一直提到的这个实验到底是什么吧。”司流道，眼下打架怕是很难打起来了，趁着这位好说话，摸点情报也是好的。
“可以。”菲力点点头，陷入了回忆中，“当时，这个实验是我们组织最高级别的事件，绝大多数预算都投入了上面，更不用说各种人力物力。所以这个过程当中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这些纯粹的战斗人员并不太知情，毕竟那种事更适合读书人来做，我也是成为项目实验体之后，得到的消息才多了一点点。”
“简单来说，这个实验的主要内容，就是让原本的普通人，获得超能力……超级力量也好，超级速度也好，半机械身躯也好，兽化也好，甚至是灵能力也好，理论上都可以经过一系列的手术跟基因工程，让其在任何人的身上觉醒。”
“这种事都能做得到？”司流眼睛都瞪大了。
他已经预见到，如果菲力所说的话是事实，那么后果无疑是可怕的……特殊能力将不再是少数人所拥有，而是会越来越多，有钱人又喜欢刺激的那种自不必多说，更关键的是某些地下分子，怕是会疯狂追求特定的能力者，比如能控制筛子的家伙……
而这一群体的数量如果进一步增加，由普通人变成能力者的人越来越多的话，世界将会无可避免地陷入混乱当中，甚至直接被割裂成两部分。
“理论上能做到。”菲力点点头，“不过到我的时候，在我之前共有98名实验体，成功……0人，所有的实验体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不兼容，并在一定时间内相继死亡，死状不一。”
“那你还说个屁啊！这根本就是瞎搞吧，根本就没用啊！”司流喊道。
菲力的又一句话让司流迅速冷静了下来：“我不就活下来了么？”
司流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或者说一段剧情，那就是X计划中，威廉·史崔克的实验一直不能成功，直到他获得了拥有强大自愈能力的金刚狼，而在这之后，拥有了金刚狼基因，他就可以数次成功制造出类似金刚不坏的实验体，也就是说，金刚狼本身就是X计划的最后一块拼图，以及最关键的一个点。
“但是这货怎么看都不像那么重要的样子啊……”司流喃喃道。
“我不重么？”菲力听得到这话显然一愣，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又摆出几个健美的姿势，身上那线条如钢铁一般的肌肉刺激这司流的眼睛，“很抱歉，因为太久没有好好锻炼，所以肌肉都有些萎缩了，现在体重确实不太够……”
“我说的是重要，不是体重……”司流嘴角抽动着说道，“你能不能不要秀那身肌肉了，我眼都快被你闪瞎了好不好！”
“抱歉抱歉。”菲力还真就道歉了，然后收起了那姿势，只不过就算他普普通通地站在那，一身肌肉照样显眼。
“哎，算了算了，原谅你了，毕竟长那么多肉也不是你的错……”司流摆摆手，“既然你就知道这么多的话，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走一趟？”菲力愣道。
“嗯，诶？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说了，我是来摧毁你们这个组织的，其他人都已经被我给打败了，现在老板也死了，应该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吧？再把你抓回去，移交相关部门，你们这组织就算是被我给彻底捣毁了。”
“原来如此，四天王的另外几人都已经被你打败了啊，而且连老板都……”菲力垂着头，“既然如此，看来我也改变不了什么了，我跟你走。”他顿了两秒，“不过我有点饿，我想先吃点东西，可以么？”
“随便你啊，不过你可别指望我给你做饭。”司流或者，便回头朝来时的方向走去，他心里还是有点惋惜的，因为这最后关头，并没有遇到个最终Boss来打，感觉上总像少了点什么。
却不料，在他回过头的一瞬间，身后便有一阵劲风袭来！
“不用了！”菲力吼道，声音似乎都有些变了，尖锐了许多，跟刚才沉稳的音色完全不同，“我觉得你就挺好吃的！”
一边吼着，他朝司流飞扑了过来，而且不管是动作还是威势，跟之前那骨头架子的状态都无法相提并论，就像一尊坦克一般。
但是司流何许人也，他自己就是十句话里边七八句假话的人，对别人怎么可能没有防备？又怎么可能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一个邪恶组织的陌生人呢？
“哼，早就知道你有问题！这么快就露出马脚了！”司流冷笑一声，非常迅速地转过身来，手上不知何时还带上了一个指虎，准备给这偷袭的混蛋来一下爽的。
不过这一下并没有打到，不是菲力闪避及时，而是二者根本没能接触。
菲力确实前扑了没错，但是看他跟司流之间的距离，只不过近了一米左右，而他的样子已然发生了某种奇怪的变化……
菲力的右拳在一次变回了那种骨架一般的状态，但跟刚才不同的是，这次的骨架粗壮了许多，就跟一身肌肉的状态差不多，拳头则更是大了几分。
不止是拳头，菲力的整个半边身子都发生了类似的变化，就像个骷髅王一样，头也是一样，那骨骼化的半边脸上，右眼漆黑，只有瞳孔呈现出血红色。
而与之相对的是，菲力的左半边身子仍是刚才健美先生一样的样子，而且他正用自己的左手紧紧抓住了右手手腕，这才是没有直接扑过去的真正原因。
“喂，你这是干嘛呢？Cos双面人先生？完成度感觉很一般啊……”司流道。
“很抱歉……”菲力咬牙道，他的身子颤抖着，似乎两边不同的身躯在互相角力，他此刻说话的声音则是沉稳的音色，“这位先生，我好像有些记起来了，杀死老板的确实就是我没错……说是我或许不太对，应该说是我孕育的恶魔……”
“哈？你说啥？”司流瞪大了眼，“孕育？难道你是个女的？”
“哈哈、咳咳……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么？”菲力刚想笑，右拳猛地往前伸了伸，他赶紧再次咬牙将其拉住，“说是孕育，其实说不定那才是实验的真正结果……我已经有些想起来了，实验确实是成功了，因为我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只不过，这些力量的使用者并不只是我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人’……”
“就好像是我内心里面的阴暗面无限膨胀，并产生了自我意识一样，当他占据我的身体时，就会变得狂暴而嗜血……我不喜欢这样，所以一直在跟他抗争着，但是他的力量比我强。所以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将他跟我一起陷入了沉睡，这样就算我醒不过来，至少也不会变成魔鬼。”
“现在看来，终究还是他占据了上风啊，哪怕是沉睡状态，也是他的本能占据了身体，并且还把那么好的老板给杀掉了……”
“喂，我都跟你说了，那种老板死了也就死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这种恐怖分子头头，被我打死也只是迟早的事而已。”司流道，“话说你不是说另一个你占据上风嘛，为什么你还能这样长篇大论啊？”
“嗯……当然是为了跟你说明情况啊，不论是紧张的战斗还是激烈的交锋，需要旁白的时候，别人都必须站在那里不动，这可是重要的潜规则吧，难道你连这都不懂？”菲力反问道。
“我懂，我懂，你请继续。”司流嘴角抽动着回道。
于是菲力再次恢复了那种角力中带点挣扎的语气，“这一定是实验的副作用，这种逆天的实验能放出人心里的恶魔！所以，我拜托你……在我做出更多坏事之前，请你杀了我！”
若是换了其他正常的主角，在面对这种情况，尤其是反派的善良部分要求干掉自己时，铁定会陷入纠结当中，一方面恶徒当诛，另一方面善良又需要拯救。
但是司流就干脆地多……
他只说了一个字，“好！”接着便随手从不知道哪里抄起一把剑，对着菲力当头砍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