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柔甲二人一前一后,行走在这隆阳坡顶的密林中,
白灵泽的铁血手腕不断地冲击着刘秀,一直以来的仁义礼孝,高贵的刘氏血统,让他实在无法苟同,那般的不择手段,只为了赢!
刘秀埋着头一直走,没有目的,就是一直走,
这时,一片红色的树叶,吸引了刘秀的目光,弯腰捡起那片树叶,
一片枫叶,
新鲜的事物,总是那么令人向往,
那些令人烦恼的事情,抛之脑后,
刘秀将手里的枫叶放在眼前仔细观赏,随着枫叶在指尖的碾动,枫叶也随之转动,刘秀也看到了枫叶之后的美景,
一圈绿色的树围绕着中间的枫树,绿叶丛中一点红,
刘秀快走两步,来到这棵大枫树下,抬头仰望树冠,犹如一把红色的华盖,将自己笼罩其中,如此大的华盖,刘秀只有在长安见过,也只有王莽的坐辇能这么大,
微风浮动,树叶沙沙作响,几片枫叶随风飘落,此等美景,刘秀也想带给心爱的人,想到这里,刘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痴笑,没错,他想到了阴丽华,那个令他驻足的女子,
柔甲则是站在枫树的笼罩之外,望着刘秀的背影,傻傻地站着,微风同样拂过她的面庞,柔甲摸向脸上的刺青,收起目光,低下了头。
美好都是短暂的,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大地开始震动起来,柔甲猛地抬起头,眼中精芒射出,扫视着四周,
刘秀看着眼前的枫树,一直晃动,枫叶也大量的落了下来,脑袋一片懵,还在原地罚站,
柔甲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拉着刘秀朝着白灵泽的方向跑去,她除了眼前人,还有保护主子的责任,
就在刘秀,柔甲二人前脚刚离开,黑压压的精骑呼啸而至,一杆杆大新旗帜,随风飘扬,看这阵势,足有两千之众,两千匹马,老树见了都得绕道走,地上的枫叶瞬间化为烂泥,大部队来到枫树下,一匹匹马儿吐着粗气,这些人各个盔甲明亮,扎束整齐,一看就是精英中的精英,精锐中的精锐,
“将军,看着令箭的方向,就在这一片了!”,说话的人一脸褶子,年纪得有四十了,却称呼别人为将军,
跟随着视线看去,在这队伍头上,中心的位置,一人身穿银盔白甲素罗袍,稳坐马上,一双虎头战靴牢放在马镫之内,腰间一块木牌,上刻一个大字,他身后的大旗上亦是这个字,
祭!
左手握缰绳,右手一杆虎头湛金槊,
一位少年将军,生得是眉清目秀,体格魁梧,看面貌,双眉带秀目如秋水,鼻如玉柱唇似涂朱,面如桃花,真就是又粉又白又润又嫩又俊,这样的后生,打仗可太可惜了,实在是漂亮极了!
这位少年将军,正是祭家三兄弟里头的老三,祭肜!
祭肜眼睛灵动飘逸,扫视一圈,心里就有了决断,右手虎头湛金槊往前方一指,大军顷刻出动,朝着刘秀逃跑的方向追击而来,
三只令箭在给予队友行动信号的同时,也招惹来了敌人,或许这就是颖阳王王疑气定神闲的缘由吧。
密林之中,两个人一前一后,柔甲拉着刘秀在一路狂奔,明明出来时没走多远,现在跑起来却觉得格外得远,还没到,
刘秀还很懵,一路被柔甲拽着跑路,
“刚才那是什么动静?”,刘秀询问着前面那柔弱的背影,看起来比他小了一圈,
“马蹄声!”,柔甲表现的格外冷静,
“马蹄声?哪里来的马蹄声?”,刘秀猜到了,但他还是不相信,两军开战还没几个时辰,敌军就摸到后方来了?他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柔甲没有再回话,气运丹田,脚下轻点,带着刘秀跃上树枝,在树与树之间闪转腾挪,飞快地向目的地冲去,
指尖传来的用力,让刘秀明白这是真的,
很快,树林中传来的声音让刘秀死心了,
数名新莽精骑在底下叫骂着,
“他娘的,汉军居然躲在这山上,让我一通好找”
“就是!就是!这要让我找到了,我非得揍他们个屁股开花!”
“哈哈哈哈!好!让他们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那杆大新旗帜,刘秀再熟悉不过了,光是远远看着,眼睛里就冒火,
刘秀满脑子都是家仇国恨,脚下一个没注意踩空了,一整个重心不稳,往下栽落而去,
就在头快挨着地的时候,反应过来的柔甲一把拽住了刘秀的脚踝,可算是拉住了,二人刚松一口气,一支羽箭射了过来,柔甲只好松手,羽箭从二人之间穿过,刘秀跌坐地上,摔了个倒插葱,柔甲从树干上翻身而下,刚平稳落地,又射来三支羽箭,柔甲赶忙把刘秀拖到一边,这才躲过一劫,
“快!他们在那!追!”
原来是刚才的动静,惊扰到了那些新莽精骑,那些人一边射箭,一边纵马朝这边赶来,
刘秀汗还没来得擦,又被柔甲拉着跑起来,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二人借着向白灵泽的方向跑去,
新莽精骑互相传递着信号,很快就聚齐了大部队,一路追赶着刘秀二人,
柔甲拉着刘秀埋头就跑,根本不敢回头,生怕自己被射成筛子,刚穿出层层树林,
柔甲大声示警:“姑娘!快走!”,
原本站在空地的白灵泽,此时已经回到了马车上,柔甲松开刘秀的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马车前,来不及平复气息,
“姑娘…姑娘…有敌袭!”
马车内的白灵泽无动于衷,面具人也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柔甲着急了,看看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又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刘秀,
刘秀也不明白这些人跟傻子似的,站了好几章了,还在这站着干嘛!几步小跑也来到白灵泽的马车前,
“白姑娘,我们快撤吧,敌军已经摸上来了!在不走就来不及了”,急得刘秀不光嗓子沙哑干涩,两只眼睛都快冒火星子了,白灵泽仍旧是一声不吭,
刘秀也是服了,碰上这么些个木头人,一个冷血,一堆没感情,刘秀也是没办法了,一个跃身,坐上了车夫的位置,手中更是抄起马鞭,
“白姑娘,得罪了,我们…”
走字还没说出口,
“晚了!”
两个人同时脱口而出,一个是刘秀身后,马车内的白灵泽,朱唇微启,
另一个则是,骑着高头大马,从树林中缓缓而出,一身银盔白甲素罗袍的,祭肜!
黑压压的新莽精骑,几乎同时,从树林中呼啸而至,包围了刘秀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