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庆自然欣喜，一点小恩小惠就可以收买人心。
“事情是这样的……”
田大庆思忖片刻，慢悠悠的开口。
前几天，一位老板带着风水先生过来看地。
结果看上了田大强家旁边的那块地。
但是田大强已经把地分给了田梦清，这块地已经是田梦清的囊中之物。
想从田梦清口袋里拿东西出来，那确实是比登天还难，更何况是他田大庆。
看到田大牛，田大庆似乎有了主意，让田大牛来出面，他暗中操纵和支持。
但是田大牛耳朵听来的却不是这样的原委，变成了田梦清强抢田大强家的东西。
田大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田大强如何如何悲惨，如何求自己办事。
田大庆明白，田大牛跟田大强是过命的兄弟，很要好，出于兄弟仁义，他一定会帮忙。
“真没想到，这个田梦清和王国军，竟然是这样的人。”
田大牛捏着拳头，替田大强抱不平。
“你可别跟大强说，要不他怪我到处乱绉他的处境。”
“大庆哥，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田大牛信心满满，当年田大强在土匪手下救他一命，现在是他报恩的时候了。
*
夜里，家家户户都在熟睡当中，田大牛蹑手蹑脚的起来。
身旁的杨桂英醒了，睁眼看见田大牛在穿衣服。
“去哪？”
“茅厕！”
杨桂英没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田大牛把门轻轻的打开，趁着夜色，出了门。
月中的月亮，又圆又大，高高的挂在空中，脚下的路朦胧，似乎能看清又似乎看不清，田大牛高一脚地一脚的走在去往王国军家的路上。
路边的村户，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
白天十分钟的路程，在这个夜晚，田大牛却走了约莫二十来分钟。
凌晨的风微凉，但是田大牛后背却渗出微微细汗。
风吹来，田大牛感觉到无比的凉快。
来到王国军家院门口，王国军坐在门前的石头堆上，点燃了一根白天田大庆送给他的烟。
闻着香烟的味道，仿佛田大庆就在他身边。
把烟头掐了，田大牛重新做回了老本行，在口袋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工具，不动声色的把大门打开。
不确定田梦清会把地契放在哪里，田大牛首先往老太太那屋开始搜。
刘梅香屋里的陈设积极简单。
趁着夜色，房间里的一切模糊的呈现在眼前。
田大牛扫了一圈房间的格局，发现床头有个大大的木箱子，凑近一看，已经锁上了。
正准备开锁，床上的刘梅香忽然动了。
田大牛赶紧屏息趴下，虽然已年过四十，但是田大牛的反应还是相当不错，身体肌肉的记忆，让他娴熟的做完一整套动作。
呸，这老太婆瞎了眼的，我在害怕什么！！
反应过来的田大牛，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人老了，胆子也变小了。
等刘梅香没了动静，呼吸变的匀称，田大牛又开始了动作。
拿出一根铁丝，轻易的把锁头给开开。
木箱子有半个人那么高，一米六的田大牛几乎把整个身子都探进去，翻了好一会儿，竟是一些旧衣服。
“连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真他妈的穷。”
骂了一句，田大牛把箱子重新锁好。
“哐~”
一不小心，田大牛的脚碰到箱子上边的锁头，锁和箱子碰撞发出响声。
“谁？？”
刘梅香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田大牛大气不敢喘一声。
刘梅香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刘梅香以为自己年纪大了恍惚。
“哎，年纪大了，都听岔了。”
刘梅香自言自语
屋外头，鸡开始打鸣。
“这鸡都开始打鸣了。”
同大多数老年人一样，少觉的刘梅香开始起床，首先给自己收拾好。
田大牛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只见刘梅香弓着身，张开双手朝着田大牛在的位置慢慢摸索过来。
田大牛心脏砰砰砰的狂跳，他踮起脚尖，一点一点开始往旁边挪动，但是他低估了瞎子的听力。
眼睛看不见的人，一般都有着不同寻常的听力。
田大牛穿的是老婆杨桂英给他亲手缝的布鞋，田大牛小心翼翼的往后退避开刘梅香。
就在刘梅香与田大牛擦肩而过的时候，田大牛以为接下来就能脱身了，谁知，站着没说话的田大牛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轻轻呼了一口气。
结果就被刘梅香听见了。
“是谁在哪？”
刘梅香抓起床尾的扫帚，就朝田大牛的方向横扫过来。
田大牛收腹往后一退，绊倒了摆在窗前的凳子。
果然有人，刘梅香第一反应就是有贼。
“抓贼，小军，小军，快起来抓贼……”
“大胆贼人，竟敢闯进我们家里头来。”
刘梅香也没有怂的，稳稳抓住扫帚奔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去。
熟睡中的田梦清听见刘梅香的喊声，立即叫醒了王国军，附近的邻居屋里也亮起了灯。
身手敏捷的王国军，一下就弹坐起来，迅速的套上鞋子，就飞奔出门。
跑到院子里，刚好碰到田大牛跑出刘梅香的屋子。
借着月光，一个黑影在眼前闪过，虽然田大牛以前是做贼的，但是上了年纪，身手总比不过二十多岁的王国军。
“贼人，别走！”
王国军纵身一跃，把田大牛扑到外地。
“哎哟哎哟……”
年过四十的田大牛似乎伤到了哪里，躺在王国军身下惨叫。
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此时，田梦清披着外衣，拿着电筒也来到院子里。
电筒一照，“牛二叔？？”
田梦清诧异，这厮怎么会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家里来，还进了刘梅香的屋子？！
“是我，是我，梦清~”
田大牛艰难的抬起手，挡住电筒直射的强光。
王国军这才看清身下的贼人，果然是白天要他们家出两个劳动力的田大牛。
田梦清上前把王国军拉起来。
“牛二叔，大半夜不睡觉，你跑到我们家里来做什么？”
田梦清心里清楚，田大牛年轻的时候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但是自从有了田光荣和田光明两兄弟以后，他就不再干这行了，现在，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