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眼神溢出满满的笑意。
捏捏小徒弟弥漫着绯红颜色，漂亮烫温的脸。
“醉成这样，如何回丞相府，还是我送你吧。”
阴鬼轻咳一声，目光看着身旁的国师：“其实，我可以送她回去，我没有喝醉。”
国师睨了一眼阴鬼。
阴鬼唇瓣染着一些酒水。
国师低嗤一声。
墨黑深深的眼睛，含着恶劣促狭。
国师唇角轻翘。
“鬼白日背人回去，你确定？”
阴鬼顿时丧着脸，微微戳下国师的小徒弟。
小徒弟沈棠睁开醉眸，愣愣的看着阴鬼。
下一刹。
沈棠狠狠揉了阴鬼几次凉肤苍白的脸。
“好丑的鬼。”
说完。
沈棠闭着眼睛，顷刻沉睡。
阴鬼摸下被捏痛的半张脸。
国师商礼修长的指揽住沈棠的腰肢，抱起来。
下人立刻送上御寒的大氅。
少年的深竹月大氅，披在沈棠的身上。
国师抬起热着的汤婆子，塞到怀里的沈棠手中。
沈棠下意识的抱紧汤婆子，不自觉的微微弯唇，乌黑睫毛颤了一下。
良久。
归到常丞相府不远处。
国师低首，唇瓣张开：“醒醒，回府了。”
沈棠睡眸朦胧，仰视商礼低着脑袋，桃花眼慵懒含笑的面容。
“师父。”
国师听见沈棠轻轻的声音，放下沈棠。
抱着汤婆子，沈棠鼻尖红红，小脸似染胭脂，漂亮眸子盯着国师。
“师父，提前祝你除夕快乐，我先走啦，回见~”
沈棠微微摆了摆手，侧身前往回丞相府的小位置。
国师直视，沈棠裹紧大氅的背影。
沈棠身上的大氅，深竹月漂亮棉棉绒，晕染着一层雪花。
＊
嫡女三小姐的闺房。
沈棠脱下大氅。
倏然。
阴鬼出声：“小恶鬼，夜里我去皇宫的时候，我发现一个宫妃魂魄是恶鬼，她却自毁魂魄，我还没来得及把她装到袋子里。”
沈棠看了一眼阴鬼死气沉沉的脸，翻身躺床榻。
下一刹。
不曾回应阴鬼，沈棠阖眸。
醉意弥漫心头，久久酣睡。
“恶鬼，你居然又睡不理我！”
阴鬼微微恼火，目光看着沈棠。
沈棠埋在被子里，雪肤小脸红润。
秦阴鬼围着沈棠转了一圈，气呼呼的碎碎念。
沈棠睡得很沉，秦子晟所言，沈棠并没有听进去。
长眠梦中的小沈棠，唇角渐渐上扬。
秦子晟讲了一会，口干舌燥，抬起酒壶吞了整整一壶的酒水。
眼眸清醒，侧视沈棠安静不动的身影。
“说了半天，她就知道睡，也不理理我。”
半晌。
阴鬼左戳右戳沈棠的手腕，笑嘻嘻的，期待沈棠醒来。
一个时辰之后。
阴鬼等候沈棠醒来的笑容，逐渐消失。
气闷闷的喝着小酒，瞥了一眼沈棠侧脸。
沈棠的睫毛纤长颤动，温白肤色的手紧紧握住另只手。
＊
某日，祭祖。
常家嫡女大小姐与三小姐和常夫人，如今正在祭祖。
丞相今日仍未归来，即将除夕，丞相依旧是赈灾，没有空回府。
常夫人觉得丞相根本不是没有时辰回府，而是不愿回府。
丞相之前与常夫人吵过一架。
蓦地。
常夫人思及之前发生的事，片刻失神。
“母亲，醒醒神。”
沈棠温声叫醒常夫人。
常夫人回过神，唇角含笑：“棠儿，今日夜里除夕的时候，你想要什么礼物，阿娘都可以给你。”
沈棠眼底惊喜，墨眸一亮。
“那我想要阿娘给我买，最好吃味道最特别的蜜饯~”
沈棠抱住常夫人的胳膊，目光撒娇似的，凝看常夫人。
常夫人噗嗤发笑。
轻点沈棠的眉心。
“你啊，真是和小常糖性格一样，都喜欢对我撒娇。”
也是奇怪，常糖为何会与她的脸性格像？
思及，沈棠抬着乌灵灵的漂亮瞳仁，直视常夫人笑容。
“阿娘喜欢我撒娇吗？”
沈棠眼底闪过一抹晦暗之色，唇角绽放乖巧的笑。
“当然喜欢，你可是我的女儿。”
常夫人说到这处，睨着常茗戴好幕篱的侧影。
“三妹妹是你的亲妹妹，不许以后对她动恶。”
常茗语气低低：“母亲冤枉，我哪里会对三妹妹动恶心，宠着三妹妹还来不及呢。”
沈棠目光静静凝聚视线，盯住常茗的幕篱。
上次打肿脸的伤，如今并没有全好，三皇子喜欢常茗，为何没有让人偷偷送药给常茗，反而这段日子，不曾偷偷来过常茗闺房。
思及此些。
沈棠按下心中的疑问。
阴鬼：“你的丞相老爹为何不来祭祖，打算以赈灾名义，一辈子不回来了吗？”
秦子晟眼神萦绕着好奇的目光。
沈棠侧见着秦阴鬼的一双眸子，抓住阴鬼的手，默默写字。
常夫人未曾发现沈棠刚刚的小动作。
阴鬼确认沈棠字上说的是，‘我也不知道何时回来’这几个字。
秦子晟微微歪脑，眨巴眼睛，困惑不解。
常丞相为何不归，难不成是夫妻不和，与常夫人吵架？
若是与常夫人吵架，也不必这么久不回来吧，莫非，丞相在外面有外室，怕被常夫人发现不敢回去。
思及这里。
秦子晟低笑出声。
沈棠：“……”
他在笑什么，她怎么看不懂。
＊
深夜，正值除夕。
万家灯火。
漂亮色彩的烟花染上漆黑的夜晚。
丞相府里，热热闹闹。
后院。
沈棠吃了一口烤鱼，准备回去办过除夕的位置，与常夫人用膳。
倏地。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树上下来。
烟花光芒大盛，四处摆置着艳红漂亮的灯笼，照映着身姿修长的绝艳白皙少年，俊美而不女相的容色。
国师少年身上一袭殷红的精致大氅，桃花眼漂亮缀着天生勾人的笑意。
伸出白如羊脂玉肤色的长指，抢过沈棠手里握着的烤鱼叉。
烤鱼叉上面的烤鱼，味道散发着淡淡的烤鱼香。
沈棠微微踩下雪地。
乌黑眼眸看着国师少年。
国师少年微微俯身，语气恶劣：“就算加了几个垫子，也还是没有我高。
除夕一人实在无趣，来你这里凑凑热闹。”
沈棠眼巴巴的看着少年手里的烤鱼。
“师父可不可以先把烤鱼给我，那是阴鬼给我烤的，他说没什么新年礼物可以送我，就在夜里抓了一条鱼烤给我吃，真的很香。”
下一刹。
国师商礼微微侧身。
手滑脚滑，像是差点摔下去。
紧紧按住沈棠的肩膀，烤鱼早就落下雪地。
沈棠怔住。
国师俯首，垂视沈棠。
沈棠身着一袭殷红袄裙。
“真是抱歉，刚刚忽然脚滑，把烤鱼不小心扔掉了，徒弟，你不会怪师父吧，师父不是故意的。”
国师眼眸含笑，气质乍看温润。
沈棠微微后退，转身继续走着。
“师父，我严重怀疑你和阴鬼有仇，针对阴鬼。”
国师侧近沈棠。
眼瞳染着一抹笑意。
“徒弟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针对他。
小徒弟，我想和你一起过除夕，看烟花，这些年我一个人，真的很无聊。
提前过除夕的那一次，根本没有这样的烟花，我要真正的有人陪我过除夕。”
沈棠回着首，微微抬眼，看着国师少年精致眉眼散漫含笑的神情。
“你这个样子，哪里看着像是无聊，何况，国师府那么多人，哪个不能陪你过除夕。
且，之前我主动提偷偷陪你过除夕，是你让我，提前与你过了除夕节，难道我还要陪你过一辈子除夕不成，我不会再陪你。”
说完。
沈棠抬步走着常夫人身在的方向。
国师商礼立刻追上，微微扯住沈棠微染寒意的手腕。
沈棠瞥了一眼四周没有除她和他之外的第三人，回眸凝视国师。
少年国师漂亮的唇角一勾：“可你是我的徒弟，你要懂得孝顺尊敬师父，懂吗？
等会与常夫人聊完天，就陪我在你的房间过除夕，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看到我进过你的房间。”
闻言，沈棠思考一番。
下一刻。
沈棠蹙眉：“等我假装病了睡下，再偷偷和你过除夕，但不许在丞相府过除夕。”
国师少年眼尾倏然上挑，泛着浓郁悦色。
“好，我等你。”
良久。
沈棠咬着面白的小饺子，乌眸视线睨看常夫人。
常夫人满眼皆笑，抬起饺子尝在嘴里。
常茗侧见常夫人和沈棠像是亲母女，微微嗤了一声。
明明就是假的母女，沈棠真正的母亲早就消失，沈棠却不自知，以为自己真的是失踪的三小姐。
思及这些，常茗唇角笑容轻蔑。
沈棠轻轻转身，避开桌面，咳咳出声。
“阿娘，我恐怕不能陪你继续过除夕，我现在似乎感染风寒，想回去休息。”
闻言。
常夫人一脸关切。
“那我亲自送你回去，把府医请来。”
沈棠目光看向吃着饺子的常茗。
“母亲和姐姐过除夕即可，至于府医，他已经不在，回老家了，我按照老方法，可以解风寒。”
常夫人听着沈棠的声音，眉头轻皱。
“那怎么能行，我还是想办法给你找一个医者。”
沈棠微微点头，小脸苍白。
屋里的碳火，温度偏暖。
下一刹。
沈棠假装病晕。
半晌。
阴鬼戴着面具，假装是其他医者，替沈棠诊脉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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