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青年无声的叹息，是朝自己的挽辞。
...
陈启一个人靠在墙边，缓缓地站了起来。
始终望着那抹白色。
“...”
夜色很暗，只有微微的暗蓝打在脸颊一边。
“小灵别怕...姐姐在...”
寂静的夜中，少女突然嚷道，语气显然带着一丝害怕。
陈启赶紧上前，却又听到了少女低沉的声音：
“不...不要！我走...小秋和你们走...”
忽然，少女开始微微哭喊起来。
“？”
陈启蹲下身来，借着极其微弱的光，只见到少女的眼角，悄然流下了几滴泪水。
“做噩梦了吗？”
“疼...好疼...”
少女的声音带上了恐惧，但是又不敢太大声。
似乎是在害怕被什么东西发现。
猛然间，陈启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疼...】
【好疼...】
那是赤雨那天夜里，自己守在白夏旁边时。
对方在昏睡时，也发出了同样的呻吟。
再度回想起来瑶姬尸关于类的话。
陈启起身，一手撑着墙边，一手抓着脸，半弯着身子，嘴中满是自责：
“到底...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明明...”
语气开始愈加质疑：
“明明，我就在他？她？它？祂旁边！”
“现在却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那，那我又算什么？”
“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属？”
“...”
猛吸了口气，闭上眼睛调整起来。
片刻，又回头看向了少女的容颜。
除了脸上反射着泪痕的微光，证明刚刚她真的害怕过。
已然没有了刚才的害怕。
“我...不知道...”
陈启靠着墙，慢慢滑坐下来，心中浑是空虚与迷茫。
自己就是海中迷失了方向的船，同时还渴望那灯塔。
双手重新抱住了曲着的双腿，靠着冰冷的墙壁。
好像心与墙壁毫无距离。
翻滚的情绪，终有平静下去的时候。
夜半深，星无光。
面无遮，心半残。
...
...
天再次蒙蒙亮了起来。
一丝光照入，周围又开始明亮了起来。
娇小的白色身影缓缓撑起半截身子，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周围。
像是在好奇周围的一切。
一袭白发从面前垂下，搭在胸前。
“...”
缓缓地从被子里爬出来，只觉得浑身酸痛。
不禁捏着拳头，捶了捶关节，目光扫过周围，望见陈启坐在一边。
头用手围住，埋得很低。
似乎是担心受怕一般。
白夏顿时眉头微皱。
上前拍了怕，那褶皱起来的衣服，却只觉得有些冰凉。
白夏不禁轻声喊道：
“陈启？”
陈启忽然动了一下，吓得白夏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陈启抬起头来，就露出了那张有些凌乱的脸庞，似乎变得有点苍老。
见到是白夏醒了，立马将手捂在脸上，随即醒了一把脸。
起身道：
“好了，走吧...”
语气有些低沉，陈启便主动走开，开始将门口的杂物撤开。
白夏看着那边的陈启，心中感觉他似乎有意和自己保持距离。
甚至，有了一丝丝陌生。
望着陈启的背影，一边开始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但是，只记得在睡过去之前，陈启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
然后切切实实地伤害了自己。
想到这里，当时的画面历历在目。
忍不住捂住了右眼。
“嘶...”
只记得，当时那一下很重，重得感觉右眼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随之，白夏感觉身上都在隐隐作痛。
不禁再次望向了陈启。
“...”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
轻叹一声，忽然觉得身上微微有些冷。
继续回想起来，只记得一片混乱的声音。
中间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刚刚了。
“...”
沉默片刻，无果。
白夏便向着陈启走去。
就只听见了陈启那有些不带感情的声音：
“走吧。”
“哦...”
白夏心中咯噔一下，只觉得自己有种被人冷落的感觉。
还是被熟人冷落。
跟在陈启后面，静静地望着前面这道身影。
两人走在大楼中，周围是一排的破店。
不经意间，白夏朝着一旁的玻璃中看去。
忽然，望见了自己的眼睛颜色有些不一样。
左眼还是曾经那天蓝色，但是右眼，却变成了深蓝色。
左眼是如同天空的清新，右眼是如同深渊一般的深邃。
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这眼睛...”
白夏看着，不禁停下脚步，将手摸着眼角，端详了起来。
陈启走在前面，走出了好一段距离。
忽然没有听见了那后方的脚步声。
心中咯噔了一下，立马悬了起来，瞬间转身朝后面看去。
就看见白夏在那玻璃前端详自己。
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少女的手腕。
白夏寻着看去，嘴上喊着：
“疼，你干什么那么用力...”
察觉到自己太冲动了，陈启立马松开手。
眼神正好与白夏几乎可以称之为，异色瞳的蓝色眼睛对上。
见到那改变瞳色的右眼。
瞬间，那自责又涌了上来。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不该靠太近...”
“...”
陈启转过身去，继续朝楼下走去，说道：
“走吧...”
“...”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一前一后，一路朝一楼走去。
风呼啸着，穿进大楼中，带出了悲鸣。
天空依旧还是阴云密布。
尽管飘了几场雨，那阴云依然没有散去的意思。
相反，那阴云越来越浓，天空越来越暗。
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两人来到一楼，跟在后面的白夏望着前面那背影。
陈启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甚至已经裂开了几道口子。
几块破布吊在边上，沾着不少血迹，但是都在一边，像是从左手淌下来的。
给人一种有些狼狈的样子。
[看来，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比对我自己的影响还大...]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启，我了解他，他不可能突然做出来这种事情...]
[...]
带着疑惑，白夏不自觉地伸手出去，拉了拉对方有些破的衣角。
“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