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上,秦默照例被灌得七荤八素。百余桌酒席,虽说没有一一去敬酒,但逛了一圈下来,秦默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也有了点踉跄。
秦默发誓,这两辈子他都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
虽然是极好的江南佳酿,但喝到最后,入口的感觉就跟白开水没了区别。
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吏将佐,都急着跟这个江南钦差大人套近乎,除了吹牛拍马奉诚一番,少不了有人暗暗往他手里塞银票。
这做戏嘛,自然要做到底。
秦默反正心里是这么想的:我且先来者不拒,一一收下……
好不容易寻了个空当,秦默跑到茅厕里,用小指扣了一阵舌根,将刚才喝下的满肚酒水吐了出来。
他可不想在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因为自己酒醉误了大事。
腹内一阵翻江倒海,甚是难受。虽然脚下还略有些飘乎,但是头脑却变得异常清醒起来,思维比平时还更加敏捷了。
回到宴会上,秦默便开始装醉。
趴在宴桌上唏里哗啦的说着胡话,还一阵手舞足蹈。吴兴国急忙忙的过来解围,将那些还要敬酒的人一一劝退,叫了几个小厮丫鬟,替秦默洗了一下手脸,便架起来,往洞房里送去。
秦默闭着眼睛,胳膊被几个人架着,摇摇晃晃的往洞房走去,心里却暗暗的揪紧了:最关键、重要,而又恐怖的时刻,终于要到来了!
洞房的房门打开,李仙惠甚是有些担心和怒意的接到秦默,斥责下人:“你们这些人,怎的眼睁睁的看着新郎官被灌成这样,难道不知道酒醉伤身么?真是可恨!”
几个下人唯唯诺诺的回了几句,李仙惠不耐烦的摆了一手:“退下!”
李仙惠肩扛着秦默,扶他在床边坐下,然后长吁了一口气,回去关上了房门。
房内红烛摇曳,寂静无声。鸳鸯绣被,大红喜字,气氛很是有些暖昧了起来。
秦默不管三七十一,倒到床上,假装糊涂的一个翻身,鞋袜衣服都没有脱,就面朝内侧的滚到了床上,还手脚乱抓的拖了棉被纠缠在身上。
秦默自己心里忍不住暗笑:怎么我现在,弄得像是沙漠里的驼鸟了?真是憋闷!
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怕一个女人来非礼!徐小月啊徐小月,要不是担心误了重要的事情,你猜我会怎么折腾你?
正想着,李仙惠坐到了床边,轻轻扳着秦默的肩膀,扯他裹在身上了棉被,嘴里还嗔怪的念叨道:“真是讨厌!居然醉成了这般德性!”
秦默暗使了几分力气,将棉被裹得紧紧的,李仙惠扯了好一阵,没一点动静,秦默连身子都没有转过来。
李仙惠叹了一口气,摸到床尾,去脱秦默的靴袜。
秦默反正是抵死不动,活像一头死猪一般,钉在床板上,连脚丫子也不动弹一下。李仙惠弄了好一阵,终于将他的靴袜脱了下来。
秦默听到李仙惠暗暗低吟:“活了半辈子,第一次给人脱鞋,却是个假丈夫,唉!”
秦默忍住没有笑,继续装醉。
李仙惠略歇了一会,伸手往秦默腰间探去。秦默心里暗笑:搜吧搜吧,我这身上可是除了钱,什么东西都没有!
不料,秦默感觉自己的腰带一松,李仙惠用手一抽,整根腰带都被她卸了下来。
紧接着,他的新郎官袍子就这样被她掀开了,露出了里面的内衣。
秦默心里好一阵恶寒:这样也行?!
紧接着,自然是——裤子!
李仙惠的手刚刚触到他的腰腹间,要去解裤带,秦默猛的一个翻身,将头伸到床边,恶心恶胆的吐了起来。
李仙惠吓得一下跳起身来,捏着鼻子皱了眉头——“真恶心!”
秦默吐了好一阵,假装清醒了过来,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呀,仙儿,呵呵!宾客太多,就算是做戏成亲,也该做得像一点才是。这不,喝多了!”
“算啦!”李仙惠重新坐到秦默身边,还轻轻的拍着他的背,甚是心疼的说,“看把你苦的,真是受委屈了!”
秦默摆了摆手,总算是止住了呕吐,从床上爬了下来,站起身,对李仙惠说道:“郡主自请歇息,秦某清理了这些污秽之后,便去偏厅睡觉。”
说罢就准备转身走掉。
李仙惠飞快的站起身来,一把抓住秦默的袖子:“相公别忙!”
然后走到秦默面前,紧紧的粘着他,一脸春意的看着秦默的眼睛:“既来之,则安之。米已成饭木已成舟,仙儿也认命了。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相公,我就是你的娘子……”
说罢,还将头往秦默胸间靠去。
秦默忙不迭的退了一步,故作惊慌说道:“秦默安敢趁人之危,欺负郡主!万不可如此!”
李仙惠上前一步,贴得更近了,双手更是环住了秦默的腰间,把他暗暗朝床边推去:“相公……有夫如此,仙儿已再无他求!……”
秦默心里一阵恶寒,恨不得将这个淫荡的女人一手叉开,甩她几个巴掌才痛快!
李仙惠的身子朝前一倒,将秦默重新推倒在了床上,而且压在他的身上,眼神里早已是春情荡漾。
秦默一骨碌一个翻身,从下身翻了上来,将李仙惠压倒在身下,淡淡的盯视了她片刻,缓缓站起身来,微微凛然的说道:“郡主珍重!秦默并不是色中饿鬼和趁火打劫的小贼!”
李仙惠缓缓坐起身来,冷冷哼了一声,语气沉沉的说道:“秦默,你还真是不识抬举!你以为,我多看了你这个小白脸几眼,你就能随意在我面前撒气发疯么?”
秦默心中暗道——看来,她要自己挑破这层窗纸了!
李仙惠的眼神里已透出寒气,声音中也带上了怒意:“这戏,演到这份上,也该收场了。秦默!不管你愿不愿意,从现在起,你只能和我同舟共济,祸福与共。
所以,我说什么,你最好是照做。不然,大家都会死得很惨!”
秦默略略整理了一下衣裳,坐到桌边,对着李仙惠冷笑:“包括与你同床共枕,颠鸾倒凤么?假若秦某人当真是如此下作、无耻、不堪重用之人,你也不会想尽这么多的办法,来拉笼我吧。
我说得对么,仙儿。哦不对,应该叫你凤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