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裕进了客栈,店小二见他狼狈不堪的模样,正要去拦他。
萧裕连忙说道,“我是住在地字一号的公子,这几日有事,出了趟远门,现在已回来。”
伙计想起来了,不再拦他。
萧裕从荷包中取出十两碎银,扔在案台上,对掌柜吩咐,“掌柜的,这十两碎银赏给你们,你们快给我取热水,热水必须要充足,我要沐浴,要洗两遍。”
“记住,热水一定要充足。”
“好的,客官,您先回屋等候,我这就命人下去准备。”掌柜握着银子,满脸都是笑意。
萧裕上楼,来到厢房门口,正欲敲门时,房门已打开。
李胜见她满头的血渍,焦急问道,“你怎么了?有没受伤?究竟发生了何事?”
蓝加勇闻言,快速走过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韩文勋听到动静,迅速从隔壁厢房走来。
他们见萧裕满头是血,担忧不已。
萧裕摇头,“我没事,就是因为萧老太爷对我宠爱有加,被某些人嫉妒。”
“那些小人见萧老太爷和萧锦不在,就对我下手,泼了我满身狗血,还说我太聪慧了,定是妖童。”
“我跑到老夫人那告状,说他们要烧死孙儿。”
“老夫人很心疼,我装出害怕的模样,趁机从萧府跑了出来。”
“我已拿到户籍,待我收拾一番,明日咱们就可以回江蒲县了。”
萧裕一口气说完,三人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韩文勋见她冷的瑟瑟发抖,赶忙跑到厨房去要一壶开水。
回来后,迅速给她倒了一碗开水。
李胜则是从包裹中取出换洗的衣服,嘱咐道,“我去叫他们准备热水,你先沐浴。”
萧裕摆手,“不用,上楼之前,我给了掌柜十两碎银,让他快些准备热水。”
萧裕刚说完,四个伙计已抬了两个浴桶进来了,其他八个伙计则是各提了一大桶水。
李胜将一个浴桶调好温水,放好木桶,便招呼二人出了屋子。
萧裕拿出自制的洗发液与花瓣香皂,快速脱衣,放好户籍后便进了浴桶沐浴。
半个时辰后,她终于清爽了;穿好中衣,去开房门。
三人进来,韩文勋调好温开水,递给她喝。
李胜取出干净的麻布,递给她,韩文勋接过麻布,给她擦拭头发。
萧府
萧老夫人见小孙儿跑出了府,心里异常焦急,她吩咐府中所有的奴仆都去外面寻找萧钰。
奴仆进进出出,都说没有看到小少爷,萧老夫人又命他们出去找,必须要找到才行。
傍晚时分,萧府的马车也回府了。
萧老太爷见府里有些异常,奴仆从外奔来,匆匆忙忙的跑向北苑,他喊住一个奴仆,“你们这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奴仆跪倒在地,颤声道,“老爷,小少爷走了,老夫人命我等出府去寻,可我们没有找到!”
“你说什么?究竟发生了何事?”萧老太爷焦急问道。
“父亲莫急,待我前去母亲那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萧琳说完,径直走向北苑。
萧老太爷担忧不已,着急的赶往北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萧锦扶住祖父,安慰道,“祖父,您先别着急,小弟那般聪慧,定会先找客栈休息,您不用担心,我先扶您进去,再去客栈寻找。”
萧老太爷点头,颤颤巍巍的走向厢房,萧锦扶他坐好,便来到马厩,命马夫套好马车,吩咐马夫驾车前往云居客栈。
萧老太爷听完老妻的诉说,心里气的要命,他连忙吩咐管家,让管家去通知所有人前去主厅堂。
主厅堂,萧臻与谢氏坐在高堂。下方,萧琳站在正中首位,旁边的是妻子陆氏。
随后,萧臻的几名妾室、还有逗留在府上的萧瑜,及萧瑛一家都进了主厅堂。
萧臻见到张氏,满脸怒气,拿着茶杯就砸向她,“你这是毒妇,竟容不下我的钰儿!想放火烧死我的钰儿,谁给你的胆子?”
张氏早已吓的不轻,上昼对萧钰下手,那也是因为老爷子太偏心,太宠爱这个半道来的野孩子,而心中不满。
那孩子甚是讨厌,看到他就烦,今日还打了她的宝贝孙儿,她怎能让这个野孩子欺负到她的头上。
心中的忿怒令她冲动,才做出那样出格的事情!现在,她后悔了!
萧老太爷见她发愣,怒不可遏,狠拍下案桌,“岂有此理,反了天了!”
“来人,家法伺候。”
“将张氏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萧瑛连忙跪下磕头,“父亲,您饶了娘亲,看在娘亲这些年服侍您的份上,请您饶了她这次!”
萧臻瞪着他,怒道,“饶了她?她怎么不饶了钰儿?”
“她让人倒黑狗血在钰儿身上,命奴仆抓住钰儿,并要烧死钰儿,她做这些的时候,可曾想过要饶了钰儿?”
“毒妇,竟对一个六岁的孩童下手,太恶毒了!”
“逼的钰儿离府,若是找不回我的钰儿,你也不用活了。”
“来人,拖下去。”
萧臻看向袁氏,指着她道,“还有你,袁氏。你与张氏一同伤害我的钰儿,来人,将她一并拖下去,杖责二十。”
“父亲,不可。”萧瑜连忙跪下求情。
“母亲身子不好,万受不得这样的酷刑!”
萧臻拄着拐杖,一下又一下,击打在袁氏身上,“你个毒妇,见表妹残害琪儿的孩子,竟无动于衷?可怜我的琪儿早逝,唯一的血脉竟被你们给迫害!”
袁氏被打,心里的火也起了,她是袁家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她的父兄都有官职,官位且比萧家更高,要不是因为年少不懂事,被萧臻的俊颜所迷惑,她才不会下嫁到萧家,虽说后来被抬为平妻,可在世人眼里还是低了一头。
此时被萧臻击打,她也不再忍了,她站直身子,一把按住拐杖,讥笑道,“一个不知从哪找来的野孩子,竟让你如此上心!”
“枉我们多年夫妻情份,竟比不得一个孩童!”
“你如此偏爱他,可曾想过其他孙子?难道他们不是你的孙儿?”袁氏边说边指向跪在地上被吓的瑟瑟发抖的萧锋、萧镜。
萧臻看向两个被吓坏的孙子,无奈的挥挥手,“你俩快扶少爷回屋。”
谢氏见袁氏不屑一顾的模样,瞪着她道,“休要狡辩,你与张氏一同去了醉墨轩,要将我孙儿烧死,珊瑚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袁氏反讥,“是不是你孙儿,还未可知了!”
“你,你…”谢氏气的直颤抖。
萧琳忙扶住母亲,斜睨着袁氏,“锦儿在建康时,遇到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之前到处流浪,去年才被一个杂技班收留。”
“锦儿见到他时,见他脖子上戴着六弟的玉佩,细细盘问,才知道他是六弟的孩子。”
萧臻怒视着她,“你还有何话可说?”
袁氏见形势不利,想着应对之策;焦灼不安之时,她想到萧钰的古怪,口不择言地道,“我要说的是,那若不是孙子,而是孙女呢?”
“你,你,满口胡言,胡说八道!”谢氏被气坏了,她好不容易找回的孙子,琪儿唯一的子嗣,怎可能是女娃!不可能,绝不可能,她无法接受。
萧臻也气坏了,对袁氏怒道,“滚回到你的栖霞楼。”
“待锦儿寻到钰儿,我让你们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