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越眯了眯眼,面目狰狞道:“宋镜,你想抗旨?”
他看着宋镜仿佛在看待宰的猪羊,似乎在看着宋镜自投罗网。
宋镜微微挑了挑眉,“遇龙河身份最高的人就是本宫,你要给本宫定罪?”
她说着唇角慢慢带了些嘲讽的笑,眼中的星火呈燃烧之态。
高越却哼了一声道:“陛下已受命给我,你若有忤逆之态,就地捉拿,押解回雍都,你最好速速将叶溪交出来!看在你是元公主的面子上不用囚车押解,我会派人送公主回雍都。”
宋镜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陛下受命给你?你还要押解我?那陛下应当给了你圣旨了吧?拿出来,本宫瞧瞧。”
高越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令牌道:“虽没有圣旨,但陛下赐了我御令!御令在此,如陛下亲临!”
宋镜的视线落在高越手中的御令上,的确是宋怀永的令牌,上面镌刻着大襄皇帝的金印。
高越还怕她看不清,翻了个面给她瞧,背面的确写着‘宋’字,的的确确,如假包换的宋襄皇室的皇帝御令。
原来宋怀永在这等着她,已经指示高越寻她的错处,要夺了她的兵权,让她回雍都城去。
怪不得她在雍都城待了这么久,宋怀永一直雷声大雨点小,原来早就已经谋划将她打落。
她盯着那刺眼的御令看,高越放下手,面容狷狂道:“公主,交出叶溪,你护不住他,没有人能袒护逆贼!”
宋镜收回落在御令上的视线,看着高越道:“那高将军打算如何处理本宫?”
她说完这句话就垂下了眼眸,高越看不清她眼中神情,自觉已经占了上风,“我已经说了,公主交出叶溪,我会派人送公主回京,至于叶溪,我自会将他送进雍都大牢。”
他说完,宋镜抬眼对上了她的视线,这次,他看见宋镜眼中的火势已呈燎原之态。
不等他向后退一步,摘星公主豁然起身,对着门口一挥袖。
“来人,将高越拿下!”
她话没落音,营帐内瞬间涌进来数人将高越团团围住。
这个举措无异于直接与高越撕破脸,他怒不可遏,厉声道:“我乃陛下亲封,你们要造反不成?宋镜,你要做什么!”
宋镜隔着人墙对他冷冷一笑:“你不是已经说了,还问本宫做什么。”
高越扫了一眼围着他的士兵,对宋镜嗤笑一声道:“你图谋造反,自寻死路。”
说着对门外大喊:“摘星公主宋镜意图造反,还不来人,杀了她,加官进爵,黄金千两!”
外面没有任何动静,高越面上的激动瞬间褪了个干净,他惊悚地瞧向宋镜。
宋镜从袖中也掏出了一枚令牌给高越看,正是高越惦记了许久的兵符。
他瞪大双眼,猛地拔剑迎接向围住他的士兵,向门口厮杀过去。
宋镜向后退了几步,让人墙完全围死高越。
“逆贼高越,就地诛杀!”
宋镜从营帐里出来时,厚厚的积雪已经完全覆盖住了这顶营帐,赤红的鲜血没有一丝露出来的痕迹,被雪裹着,干净非常。
宋镜站在雪地里,对一旁的朱羽道:“一会叫人从里头拆了,别弄脏了雪。”
说着她转身往叶溪住的帐篷去,还没走几步,就听朱羽道:“那尸体怎么办?”
宋镜一步没停地走了,“扔到交战地去,全了他的将军梦。”
宋镜在叶溪的帐篷里给宋怀永写奏折,叶溪还躺在床上养伤。
“雍都城刚没了二皇子,高越死在遇龙河,无论你说什么,皇帝应当都会迁怒你。”
叶溪十分担忧,他不知道高越身上有御令,忍不住小小地质疑宋镜,“他本就是陛下送来的刀,我知道殿下为我这件事生气,但是紧要关头,应当再忍忍的。”
“不是单因为你这件事。”
宋镜将奏折写完搁下笔,“他手里有御令,杀不杀他宋怀永都不会放纵本宫,杀他,只是因为本宫要杀他。”
她说着将奏折抖了抖合上,递给一旁的挽心道:“静安公主丢失的消息马上就要传来了,估计一块来的还有圣旨,虽然马上就要翻脸,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走,去吧,拿去给宋怀永,顺便密信通知宋宸,叫他将周佩竹带来见本宫。”
挽心上前接了信快速退了出去,叶溪看得有些茫然,“您如此行事,太子在雍都恐怕要遭受口诛笔伐。”
宋镜神色坚韧,“他已长大,我们各有各的事情。”
似乎并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她皱了皱眉头道:“你快些好起来,本宫已经给监视阔达的人发了密信,直接将阔达留下带来遇龙河,单桓支持阙伏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既然要翻脸,那就翻个彻底,大战在即,宋怀永能耐我何。”
她话音刚落,叶溪就抬起头道:“那就捉来,臣有一计。”
两人对视,宋镜自然知道叶溪盘算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静安公主丢失的事情传回雍都,宋怀永的确大怒,在朝堂之上痛斥鸿胪寺,又责令护卫公主的人自己回来雍都城请罪。
他自然知道阔达怒火难掩,便圣旨召阔达回雍都,圣旨中不会明说给他什么补偿,宋怀永只叫下旨之人带了口谕过去,说为他领择一门婚事,并奉上金银珠宝百件。
阔达气归气,但是他犹豫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宋怀永已经知道单桓私下相助阙伏了,要将他骗回去做人质。
但是若他抗旨不回,将这件事全盘赖到大襄头上,假装被骗,怒气冲冲离开的话,从这里走不到边界线也会被宋怀永察觉出异常。
但这都是他的猜测,他只得先拖住侍从,假借生气的缘由躲在客栈细想这件事。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金蝉脱壳,只要操作得当,他既能离开大襄,又不妨碍此事是大襄不诚心,欺骗了单桓。
阔达觉得这是他安全离开雍都城最好的办法,可是就在他刚收拾金银细软离开客栈时,马车还没行驶出一里地,他就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