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骑狂奔到了李成跟前,急道:“殿下遇袭,后军即刻支援。”
李成闻言心中一惊,连忙问道:“袭击者何人?数量几何?”
“身份不明,皆是流民,数量过千!”传令兵答道。
李成稍稍放下心来,转身喝道:“都有,抛弃辎重,全速前进。”
千余流民罢了,五十亲卫不一定杀的完,自保却是无虞。
得令,柴洪喝道:“护驾之功就在眼前,兄弟们跟上。”
“杀!”三百军兵齐呼。
杀流民护驾,这功劳实在简单的很。
众军抛弃了干粮水囊,帐篷什么的当然也不会带着,轻装之后发足狂奔。
要不是有二百步军,李成早就打马先走了。
众军狂奔不远,只听一声梆子响,一彪军马斜斜杀来,正拦在前路上。
“全军列阵,准备接敌!”李成长枪一挥,喝令整队后打马上前,对前面喝道:“何方蟊贼,胆敢阻挡东宫卫队!”
对面四五百人,李成也不紧张。
五个贼首有马却无甲,贼众更不必说,都是破衣烂衫。
队形也是乱糟糟的,一看就是乌合之众。
“杀其贼首,驱散便了,紧要处乃是保护储君。”
李成暗暗合计间,对面一将打马而出。
那将生的魁梧昂然,一看就是个好男子。
只不知是否头领,且试一试。
计较片刻,李成喝问道:“何处来头,胆敢阻我去路!”
那将回道:“某家明教圣公麾下大将,歙州王寅是也!
识相的,速速弃械投降,也免得遭了横死之祸!”
“哈哈,区区流寇,也敢大放厥词,受死!”
大笑中,李成策马挺枪,直取王寅而去。
王寅不惧,挺枪打马,对冲而来。
双马狂奔时,两人面对面。
李成倏地出枪,直刺王寅胸膛,要把他挑落马下。
王寅不慌不忙,只把钢枪横拨,铛地一声荡开了李成的铁枪。
只一下,李成胳膊酥软。
“这厮力气好大,我不是对手。”
念头转动间,王寅已经反手一枪刺来。
李成双手举枪,猛地横扫,勉强挡住了这枪。
“好!”贼人中爆发出一声喝彩来。
显然,这人是个高手,一眼就看出王寅已经占了上风。
李成心虚而不漏,又勉力支撑了三合,突地调转马头往本阵跑去。
“好贼,哪里跑!”王寅打马追击。
见王寅追来,李成不惊反喜。
他也不回首张望,只悄悄把铁枪挂在马鞍上,取出弓箭来。
侧耳倾听片刻,辨明了身后追兵的方位,李成倏地回身,撒手放箭。
箭矢疾飞,直取王寅胸口。
“看你不死!”暗喜中,李成挂弓取枪,准备回身厮杀。
他对自己的回马箭深有信心,绝对能把对手射落马下。
“雕虫小技,安得伤人!”
却不想,只见王寅轻轻挥枪,把迅若闪电的一箭挑落在地。
李成慌了,再不敢有斩首的心思,直往本阵狂奔而回。
见状,柴洪大喝道:“结阵拒敌,结阵拒敌!”
他起于西北,也是久贯厮杀的,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什么。
李成并未直冲本阵,在进了弓箭射程后,稍稍转动马头,拐了弯,擦着军阵边缘往后跑去。
“射!”柴洪大喝。
咻咻咻~
百箭齐发,直取王寅。
好个明教大将,只见他把铁枪舞的密不透风,百余箭矢尽被格挡,人马丝毫未伤。
如此本事,难怪挡的李成的回马箭。
“兄弟们,随我杀!”
大喝中,一直在后观望的贼将,领着贼兵发动了冲锋。
“杀~”
官兵大将落败,给了他们莫大的信心,个个都是士气满满,要把官兵杀个全军覆没。
柴洪心里叫苦,却不敢怠慢,喝道:“保持阵型,拒敌,弓箭手准备!”
前排军兵架起大盾长枪,掩护后排弓箭手,马军分列军阵两侧,随时准备发动冲锋,切割贼军前后。
李成勒转马头,到了马军队伍中。
见贼军进入射程之中,柴洪猛地挥手,喝道:“放箭!”
咻~咻~咻~
百余箭矢飞出,落在贼军阵型中。
立刻有惨叫声响起。
贼兵无甲,中箭必伤。
“兄弟们,冲过去官兵必败。”有贼将鼓舞道。
果然,这部贼兵速度不减,只埋头急冲。
特别是五个贼将,并排冲在最前,瞬间到了盾墙前。
“杀~”
呼喝中,盾牌后的长枪刺出。
居中的贼将挥舞手中方天画戟,荡开了左右刺来的长枪,复又疾刺画戟,正插在一面盾牌下。
“哈~”
暴喝中,盾牌被挑飞。
缺口出现,那贼将顺势杀入。
一杆方天画戟刺挑勾削,只把军兵杀的连连后退。
阵型一乱,更多贼兵随后杀入。
马军司这部人马立刻阵脚动摇,节节败退。
其实普通贼兵还好,主要是贼军大将凶猛难挡。
四将左冲右突,把官兵杀的昏头转向,后面贼兵跟进痛下杀手,如何抵挡?
李成大怒,喝道:“兄弟们,随我杀!”
“杀~”
呼喝中,轰隆隆的马蹄声滚动,百余马军加速,就要冲击贼众。
王寅单枪独骑,直迎李成所在这部马军。
避不可避,李成咬牙,挺枪刺去。
王寅屹然不惧,只把钢枪回刺。
作为江南有数的高手,王寅的枪更快,瞬间到了李成胸前。
我有甲他无甲,拼了!李成心中发狠,使出十二分力气,就要以伤换命。
却不想,还是王寅枪快。
铛~
噗嗤~
钢枪洞穿甲页,刺入李成胸口。
力气尽消,铁枪后继乏力,王寅轻轻扭动身子,闪开了这一枪。
妈的~
念头消散,李成噗通落马。
“杀~”
暴喝中,王寅长枪疾刺,把一个又一个马兵刺落马下。
待杀透阵型,也就杀了十几个。
剩余的马军胆肝俱裂,各自策马狂奔,头也不回地走了。
柴洪见李成被杀,一翼马军溃逃,只吓得魂飞魄散,也不敢逗留,抢上战马跑了。
将为兵之胆,主将副将一死一逃,军兵如何还能卖命厮杀?
胆肝俱裂间,另一边马军首先也跟着跑了。
剩余步军本就不支,见指挥使和马军都撒蹄子跑路,纷纷转身就跑。
本来就打不过,此时又把后背给人,岂不是送死?
瞬时间,又是死伤一片。
“兄弟们,跟我杀!”王寅举枪大喝,领军衔尾追杀。
贼将武勇,是打破官兵的关键。
王寅杀败李成鼓舞了军心,四将冲阵打开缺口,是贼兵杀官兵的关键。
勇将之作用,在这场短兵相接中体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