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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或者外祖父的称呼,在如今的大明,是比较偏于官方称呼。

因为朱元璋本身的缘故,所以在皇宫里,皆是爹爹,爷爷这般较为民间的称呼。。。

父亲,祖父这般,一般是传统文人的习惯俗称。

朱允炆这一声外祖父,也代表对于这个外公的态度。

看到外祖父,朱允炆的脸色不是很好,不过还是依据习惯,向吕父作揖道:“外祖父。”

“允炆回来了呀,那我便先去了。”

吕父尴尬一笑,知道自己在外孙朱允炆心中的印象不好,急忙离开了。

待吕父走后,朱允炆皱眉道:“娘,为何叫他过来呢。”

在自己娘亲面前,朱允炆连外祖父都不叫了,直接说他。

“他是我的父亲,也是你的外公,无论曾经如何,现在都已然是改过自新,你也不必过于如此。”吕氏淡淡的说道。

早前吕氏的家里也算是书香门第,其爷爷还在的时候,家里也没出过什么乱子。

吕氏能够成为太子妃,这其中的主要还是归功于已经去世的爷爷。

不过在爷爷去世后,吕父越发放肆起来,染上了赌瘾的毛病,家里输得是干干净净。

多次劝阻也依然没用,那段时间吕氏以泪洗面。

朱标得知后,也曾去劝阻过,吕父面对朱标,当然是满口答应从此不再去赌场,不过三天就原形毕露。

最后还是朱元璋出手,将吕父接触过,欠下赌债的赌场,直接派人剿灭了。

并且传下口谕,若是有哪家赌场敢接待吕父,直接处死。

便就是这般,吕父无地可赌,就算是朋友也不敢与其赌博,也就慢慢的戒掉了赌瘾。

能够得到现在正六品的礼部主事官职,已然是莫大恩宠了。

朱允炆无意多聊关于外祖父的事情,进了后殿就急忙将刚才从皇爷爷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吕氏。

吕氏闻言,微微叹息说道:“虽是有所猜测,但如此看来,你大哥恐怕在很多方面,都秉承了你皇爷爷的天资。”

对于朱允炆来说,朱元璋话语中透露出的消息,只是让他有所震撼。

但在吕氏抽丝剥茧的分析中,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内涵,更是反推出了目前朱英的情况。

越是如此,吕氏就越发感觉到心累。

现在的朱雄英已经开始接触兵权了,陛下明显就是想让其先掌控大军,强势上位,到时候一切流言蜚语,都如鸡蛋碰石头般可笑。

“娘亲,我该怎么办呢。”朱允炆有些惆怅的问道。

从华盖殿到春和殿这条路上,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越是深思,越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希望。

虽然皇爷爷没有明说要撤去自己的太孙位,但再傻朱允炆也能清楚明白了。

“不如何,待允熥和明月回来后,你便跟他们好些聊聊,去见见你大哥先,至于其余的事情,暂且放下不提。”吕氏缓缓说道。

他没有告诉儿子自己交代父亲的事情,也没说朱雄英先天心症的问题。

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她最为清楚,告诉他这些,相当于又给了很大的希望,到时候儿子难免会把重点转移到朱雄英身份的真假上面去。

这种行为,没有意义,按照目前的情况,便是吕氏,也只会旁听侧敲,借宁妃之手,将这些有可能的怀疑,传递到陛下那里去。

直接和陛下对上,无异于最愚蠢的行为。

整个后宫能够和陛下说上几句的,也唯有宁妃一人了。

.....

来安县,属南直隶,接壤南京西北,是京师最近的县,为南京江北的重要门户。

目前也是以工代赈的重点施行点。

便是今日,数十名锦衣卫将来安县县衙团团围住,众多巡捕战战兢兢。

在锦衣卫面前,他们不可能有反抗的心思。

为首的锦衣卫千户,率领数人直接而入。

收到消息的知县,立刻出来,见此状况皱眉沉声说道:“各位大人,不知道来本官县衙何事。”

锦衣卫千户冷笑道:“莫要装聋作哑,锦衣卫办事,自然是证据确凿,怎么说,是本官亲自让人给你带上镣铐,还是你自己跟本官走上一趟。”

知县面色阴沉,呵斥道:“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从六品上县知县,尔等若是认为本官有罪,当通过刑部下达驾贴,方可除去本官头上乌沙。”

“直接让人上门,莫当本官好欺负不成。”

说到这里,知县冷声警告道:“本官能做到来安县上县知县,自是朝中有人,尔等私下行事,可莫要后悔。”

知县对于锦衣卫,不但没有丝毫惧怕,反而开始威胁恐吓起来。

不过他本身也确实有这个资格,作为凉国公蓝玉义子,淮西勋贵集团的中坚力量,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能瞒过他。

哪怕是在刑部,他也有曾经袍泽数位,真出了大事,必然会有人通风报信。

唯有锦衣卫这种臭名昭着,直接就行事。

看着周围十来名锦衣卫,知县已经心里谋划,怎样才能先逃出去,然后召集人手反击。

捕快肯定指望不上,不过他还是有一些曾经的麾下跟随过来的。

哪怕是几十个锦衣卫,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看到知县四下张望,目光闪烁,锦衣卫千户哪能不明白他的想法。

冷哼一声,对麾下说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请凉国公过来吧。”

凉国公三个字,犹如一道惊天霹雳,直直的轰击在知县的脑门上,瞬间就呆滞了。

凉国公跟着来了,这意味着什么,他的心中顿时清醒,本来自信满满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心中还妄想着,或许是自己听从,或许是锦衣卫在吓他。

但接到命令的锦衣卫,出门后很快就回来,带过来的那人,知县一眼瞧去,吓得那叫一个肝胆俱裂。

“义父。”没有丝毫犹豫,知县单膝下跪,如同在军中一般,向蓝玉行礼。

蓝玉见此,本想严厉的训斥一番,不过想到自己这名义子的结局,只能长长一叹,说道:“跟锦衣卫去吧,连以工代赈都敢插手,此事本公也救不了你。”

“本公已经求情,此事归咎于你一人,妻儿尚可无恙,归还所有贪到的钱财,安心上路吧。”

知县听到这话,一脸的不敢相信,曾经的他可是为蓝玉出生入死过的。

“义父,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救救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官职我不要了,只求一条生路,哪怕是贬为庶民也好。”

“不,流放,义父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再帮我一次,只求能够有一条活路,便是流放也可,义父求求你了。”

知县哪还有丝毫反抗的心思,连蓝玉都来了,他顿时明白所有的一切已然是不可挽回。

现在别的不求,只求能够保下自己的卿卿性命。

蓝玉微微摇头,说道:“没用的,莫要作这些小女儿态了,能够保下你的妻儿,已经是本公能做到的最大的程度。”

“怪只怪,你不该在这上面动手的,此事干系过大,任何人也保不住。”

“你曾经也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本公知晓,可你已经是上县知县了,曾经的功劳已经用完,此次无法再相抵。”

听到义父这般话,知县顿时面若死灰,到了这一刻他也算是领悟了。

没有再次开口求饶,因为他知道,当义父亲自赶到这里的时候,说明此事的严重性,已然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没有去辩驳,或者叫冤这般,就像是蓝玉所说,临死前,莫要作那小女儿态。

唯有慷慨赴死。

只见他转身走回大堂,摘下头顶乌纱放下,而后向锦衣卫千户伸出双手,随即两名锦衣卫过来,为其带上枷锁。

看着自己曾经勇猛的麾下,落到这般田地,蓝玉的心中极为难受,但他能多的意识到一个问题。

长孙殿下和陛下不同,自己除了是外戚以外,和长孙殿下的交集根本没有,之前在书房的时候,蓝玉也想说些什么来挽留麾下性命。

然而想了许久,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可以跟长孙殿下述说的地方。

若是陛下,自己还可说是为其血战沙场,希望留些情面,但这些对长孙殿下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不认识这些麾下,也不知道他们的过往,甚至不了解当初的一些情谊。

在长孙殿下的眼里,自己这名义子,就是一位贪赃枉法的官员,而不是一名曾经为大明征战过后的将士。

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蓝玉才会特地过来陪同锦衣卫一起。

不过知县对锦衣卫说的也不无道理,理论上来说,锦衣卫抓捕知县,是需要刑部的驾贴,或者陛下的口谕,谕旨之类的。

朱英目前还没有正式的官方身份,他所以处理的奏章,不符合大明的律法程序。

不过这些重要吗?

“凉国公,还有两人需陪同一起去吗。”锦衣卫千户看着知县被带出去后,对蓝玉问道。

今日需要抓捕的共有三人,基本上都是县城的官员,且这三人还都跟蓝玉关系匪浅。

锦衣卫千户之所以这般问,也是因为凉国公和长孙殿下有着外戚关系,当不能同等对待。

“不了,你们去吧,本公只是过来看看。”蓝玉淡淡的说道。

面色上没有丝毫的表露,现在的蓝玉,想的地方可不少。

......

城郊京营。

最近三天的时间,朱英就一直住在军营里,和五千士兵共饮共食。

这些士兵均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兵,不管是个人作战经验,还是当兵的年月,远不止新兵蛋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在朱英皇明长孙身份的压制下,哪怕是老兵油子,也不敢有丝毫逾矩,老老实实。

只是这些在朱英看来,还是不够,他要打造的,不是一个五千人的作战队伍,而是五千个非常懂得军事作战的军官。

这五千军官,将会作为他的核心,逐而进入到大明的体系之中,带动整个大军军队的升级。

军纪自不用担心,但军中的思想主旨才是现在朱英尤为在乎的。

便是在第二天,朱英就已经招募了许多读书先生,这些读书先生并不是什么取得功名的秀才之类。

朱英也不需要受到儒家学说熏陶的文人来教书,找来的人,基本上就是普通有基础教学能力,识字就行。

不能盲目追求士兵一下子就成为军官级别的人才,一切都只能先识字开始。

教学识字的时间是在晚膳过后,在这个时间段朱英也会开始批阅奏章。

更多的时候,朱英还是会直接参与到士兵的训练中去。

训练的内容,当然不是说拿火绳枪或者火铳来,而是从列队开始。

古代士兵列队的时候当然会整整齐齐,但一旦动起来,完全就是一团槽了。

在三国时期还比较讲究军阵,但是在如今的大明就没这么多讲究了,毕竟朱元璋也不是军户出身。

而目前朱英的要求比之曾经的军阵要更高,是参考后世的一些列队标准。

其实也不算太高的要求,达到他后世军训时候那样的程度,在朱英看来就差不多了。

常规的军训,一般就半个月到一个月左右,基本上都能达到很好的程度了。

第二天,朱英最先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军姿。

站军姿是一切的开端,站军姿,就是锤炼士兵的顽强意志,磨练士兵的不屈毅力,炼就钢铁般的纪律。

“眼睛平视前方,不要左右乱看,眼睛要有神。头摆正,不要缩脖子。鼻子嘴巴不能乱动。”

“肩膀要放松,不要一高一低,双腿伸直,不等弯曲。”

烈日之下,朱英行走在士兵的队列之中,大声讲述军姿的要求。

众多的士兵虽然不理解这样站着有什么意义,但也没有怨言,选择服从。

不过很快,随着一个时辰过去,不断有士兵已经开始坚持不住了。

很快就有士兵软倒在地。

“倒下地上的将士,就趴在地上,不准站起来,等到所有人结束后,才可起身。”

朱英没有去训斥或者责备,或者说上军棍如何,只是让那些倒了的士兵,就继续趴在那里。

不过这般的命令,让那些倒在地上的士兵,面色感觉非常的羞愧。

这些士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和普通的士兵已经完全不同,一些朱英想象中的闹事,或者是受不了埋怨,甚至那些交头接耳的行为,并没有发现。

这些都是老兵,没有新兵蛋子,有些士兵甚至参加过蓝玉的成名战,捕鱼儿海战役。

那么恶劣的环境都挺过来了,意志早就得到了大规模的升华。

两个时辰后,朱英看着依然有大量站立的士兵,不由为大明如今军队的战斗力感到震撼。

两个时辰折合后世,就是整整四个小时没有动弹,已经可以明确的看到,所有的士兵浑身已经被汗水侵湿。

在他们的身上,可是全身都披着甲胄。

明初的甲胄还是比较沉重的,和宋朝时期的六十多斤不能比,但也有四十斤上下的重量。

这些士兵有着很好的耐力训练,本身在大明能够被称为精锐者,其中耐力训练是必不可少的,很多时候行军都是长途奔袭。

两三天就能打完的战役,奔袭个一两个月,实属正常,在这样的情况下所留下的百战精锐,有着超乎后世人难以想象的耐力。

见识到将士们耐力情况后,朱英也要开始进行力量训练。

力量训练对于大明如今的将士来说,是受到很大程度的掣肘,其中主要的方面还是营养问题。

朱英已经吩咐张伯去采购大量的肉食,为将士们的力量训练进行保障。

列队行走这块,最麻烦的就是左右不分了,暂且来说也是只能慢慢的形成习惯。

百人一个方队,五千将士划分成五十个方队开始进行操练。

站在点将台上看着这一幕的朱英,感觉还是很受震撼的,虽然目前总是会有些乱。

站有站姿,坐有坐姿,不仅仅是在操练上,对于内务整理这一块,朱英也是亲自视察。

古代士兵兵舍的脏乱差,简直超乎了朱英的想象,几乎进去就是一股子特别浓厚的味道。

“本宫说着,张伯记载。”

朱英对着旁边的张伯开始讲述作为将士内务的要求。

包括被褥怎么叠,物品如何摆放,兵器该放置何处,屋内的卫生保持,一条条过去,凡是能想到的,朱英都说了出来。

“吩咐下去,每日都必须进行内务整理,凡是不合格者,早晨列队时,予以通报批评,择每日最优者三人,进行通报表彰。”

这一次朱英没有搞军饷或者其他的实物奖励,直接从精神上出发,他不想打造出来的将士,一心都钻到钱眼里去。

目前的待遇已经足够高了,更多的还是在思想教育上的灌输。

这些精锐士兵一个个本来就很是自傲,当在全军面前受到批评的时候,自然会有所改观。

朱英从没有下令用过军棍,哪怕看到有想法子偷懒者,也只是批评教育。

就是这样简单的行为,却被所有的士兵认为是爱民如子。

要知道在别的将领下,动辄打骂甚至杀头,二十军棍更是常事,对比起来感受就完全不一样了。

连着三日,朱英一直在维持着基础训练,甚至连拉练负重跑都没有进行过,每天也是米饭管饱,肉食管够。

本来便是精锐的将士们,仅仅三天的时间,本来就精神的面貌,在整体气势上更上一层楼。

值得一提是五个千户。

这五位千户的表现比一般士兵都更加优异,几乎所有的体能训练都算是完全达成。

哪怕是曹炳这样的军二代,也从来没有叫苦过一次,最累的时候都在咬牙坚持。

询问过后朱英这才明白,原来所有的千户,包括大部分的百户,本身就练有武艺。

像曹炳这种,自小就被父亲曹震训练,站军姿在他看来,比练武时候站桩要轻松太多了,对于这样的训练根本没有需要提出异议。

操练的顺利,和这些千户,百户带头因素分不开来。

这着实让朱英非常省心。

.......

“大孙在军营里,今日是第几天了呢。”

晚膳过后,朱元璋批阅奏章之前,对一旁的刘和问道。

“回禀陛下,算上今日,已经是四天了。”刘和躬身说道。

“咱就知道,咱这大孙对于军事这方面的兴趣,远远要大于处理政事,平日里批阅奏章的时候,总是想着法子如何躲懒。”

“现在去了军营,天天就干操练的事情去了,不过咱看了昨日送来的奏章,大孙在政事上的处理,也越发熟悉了起来。”

朱元璋先是埋怨了几句,而后又忍不住夸赞起来。

“长孙殿下文成武就,这是秉承了陛下的天赋呢,在臣看来,日后必定是英明神武。”刘和奉承着说道。

显然对于夸赞大孙这套,朱元璋很是喜欢,眼角的皱纹都笑得堆在了一起。

闲聊几句后,朱元璋就开始批阅奏章。

只是没过多久,蒋瓛就过来了。

“禀告陛下,有关于以工代赈的三名涉事官员,已然全部逮捕,还请陛下示下。”

听到这话,朱元璋眉头一挑,说道:“还示下什么,审讯过后,直接处死,而后将其罪行,传告至所有郡县。”

“若不是咱大孙仁慈,这些个官员个个都该死,咱就听大孙的意思,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此番过后,若是还有人从中贪污钱粮。”

“无论多少,尽皆处死。”

朱元璋没好气的说道,其实早在锦衣卫上报关于地方郡县,在以工代赈这块,官员们情况的时候,朱元璋第一反应就是杀。

不过看到那些上奏的内容,就决定考校大孙一番,而后被大孙说服,目前只诛杀几个贪得厉害些的,其余先放上一放。

“咱大孙这次,可是要失望了哦,咱也得让他清楚,这些个贪官,一旦贪了第一次,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更多次。”

“有的时候,单纯的仁慈,只有助纣为虐的可能。”

朱元璋冷漠的说道,之所以不杀,当然不是朱元璋改性了,只是借用这次机会,让大孙明白对于贪官要如何去处理。

说完后,朱元璋又问道:“关于被贪墨的钱粮,可都追回来了。”

蒋瓛道:“回禀陛下,三人所贪墨的钱粮全追回来了,甚至比我臣等锦衣卫记录的还要多些。可能是因为凉国公出面的缘故吧。”

“算他们识相。”朱元璋闻言说道:“按照他们这般贪墨的数额,便是满门抄斩都不为过。咱这大孙什么都好,在这方面像他奶奶父亲一般,过于善良了一些。”

按照原本的律法,这些贪官的妻儿都会受到连坐,妻妾女儿直接罚入教坊司,儿子等人则流放边疆。

但在商议的时候,大孙坚持罪过全部归纳到官员本身之上,这才让朱元璋退步。

作为后世来人,对于连坐制这等律法,心底里并不能接受。

当然完全放过贪官也肯定不行,至少贪官的家财大半都要充公。

“陛下,锦衣卫来报,长孙殿下先前通过驿站文书,下令到西域去取的物件,如今已经抵达京师。”

蒋瓛再次禀告道。

朱元璋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忙道:“快,立即派人去取,马上送到咱的面前来。”

“臣遵旨。”蒋瓛闻言,顿时出门急速离去。

朱元璋当然知道这次送来的物件是什么,便就是大孙所提到到的,关于自身被救时候,那破碎的布条。

要知道那可是能够证实朱英身份的铁证。

虽说现在直接让朱英上位,册封太孙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但若是铁证如山,信服者自然多谢。

这些证据,并不是朱元璋要展示给大臣们看的,那些个文臣,也没啥否认的资格。

主要还是展示给自己的皇子皇孙,以及诸多藩王塞王。

在朱元璋的心中,还是希望整个老朱家大家庭要和睦起来。

朱英的出现,冲击最大的就是这些亲王了,或许明面上不说,心底里很可能不认可。

当有了布条作为铁证的话,这般大家就无话可说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要过得慢些,朱元璋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批阅奏章了。

总是下意识的看着门口,是不是的端起茶杯喝上一口,哪怕他明白,蒋瓛出门还不过十来个呼吸。

左顾右盼良久,蒋瓛终于手提一麻布包裹的木盒赶来,便是如同武艺高强的蒋瓛,此刻也忍不住喘着粗气,显然全程都在奔驰之中。

看着蒋瓛手里的木盒,朱元璋直接起身,不待蒋瓛回话直接按捺不住走了过去,拿过蒋瓛手里的木盒。

看着手中的木盒,朱元璋的情绪都变得有些动荡起来。

本身朱元璋的性格,就是猜忌,多疑。

只是对大孙的爱,把这一切都压制下来了,同时也控制心中有不好的想法,甚至自我催眠,大孙就是真大孙,绝不可能是假的。

孝陵陵墓挖掘的事情,在很大程度上激励了朱元璋,让他越发认定大孙的真实身份。

现在再加上布条的佐证,便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这一刻,朱元璋拿着木盒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打开布条后,里面出现了一个精致的木盒,上面的雕纹表示着本身的不凡,放在民间也算是名贵之物,少说也得数两白银才能买到。

从这上面,朱元璋可以看出大孙对布条的看重程度。

如同捧着瓷器一般,朱元璋轻轻的打开,生怕自己动作不当导致里面的东西给碎裂开来。

实则哪怕是直接摔在地上,一块布能有多大的损伤。

木盒无锁,直接就能开启,打开后,一块有些老旧的绸缎,出现在朱元璋的眼前。

“没错,没错,是它,就是它。”

拿起布条的那一刻,朱元璋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情绪也变得激动非常。

在旁人眼中这只是一块破布,但朱元璋看着上面金丝的绣字,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大妹子,一针一刺的绣出来的。

当时大妹子在刺绣的时候,因为病倒的缘故,所以除了简单的三个名字,并没有其他的图案。

要知道在很多小孩的肚兜上,多数都是有着大量刺绣的图案,这件白色的肚兜则是完全不同。

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布条上的金丝刺绣,感受丝滑绸缎上的金丝,在朱元璋的眼中,曾经的大妹子模样,仿若浮现在了眼前。

一些零碎的回忆,在脑海中不断的闪过,所有的一切,恍若便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就好像现在的朱元璋,去到坤宁宫里,大妹子正在等着自己一同就寝。

良久回过神来时,此刻朱元璋的脸颊,已然是老泪纵横。

旁边蒋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刘和也是静悄悄的。

作为陛下的贴身侍卫和贴身太监,他们对于陛下现在的情况非常理解,也见过了太多次。

皇后驾崩后,每到深夜,陛下经常会嚎啕大哭,悲伤不已。

在太子殿下薨逝后,突然又变得极为冷漠,任何时候都像是万古不化的寒冬般。

直到长孙殿下的出现,才让陛下重新恢复了笑容。

“快,叫宁妃过来,宁妃和大妹子最为熟悉,这上面的刺绣手法,宁妃定然清楚。”朱元璋突然说道。

得到谕令的刘和,赶忙安排宦官传唤宁妃。

“前些日子宁妃对大孙还有些怀疑,待看了这刺绣后,想来便可以直接认定了。”

朱元璋口中念叨着。同时摸着手中刺绣,这样让他好像是感受到了大妹子的存在。

此时的后宫中,宁妃正在寝宫里,看着一些太医院的相关记载。

那泛黄的纸张,表达出经历过的年月,这些记载皆是十年前太医院的存根,是跟当时朱雄英有关。

是宁妃安排人,从太医院取出来的。

宁妃心思缜密,在知晓了朱雄英的存在后,心中有些怀疑但没多想,本意就是打算按照陛下的吩咐,见到朱雄英后再说。

但在吕氏的提醒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些猜测宁妃当然不敢和陛下直接说,只好自己从太医院将曾经有关朱雄英病症的记载调取出来。

这十多张纸上,就是当时十多位太医诊断朱雄英的结果。

其中无一例外,诊断结果均为眼中的先天心症。

翻开一旁的医书,宁妃借着烛火仔细研读,上面正是关于先天心症的描述。

“先天心症,旦发夕死,夕发旦死。可养之不可断之。”

意思便是一旦发作,当天就没了,只能疗养但没有办法根治。

一旦患了这等病症,一辈子都是如此,稍有不注意,就会死亡。

看到这里,宁妃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起来。

就在此时,屋外有太监禀告,陛下急召。

宁妃闻言,立即起身,在宫女太监的随同下,朝着乾清宫过去。

从后宫到乾清宫不算远,没多久宁妃就过来了。

进门就看到陛下手里正拿着一块破碎的布条,书案上摆放着一个木盒。

“宁妃,快快过来,你给咱看看,此物是不是大妹子亲手刺绣而成的。”朱元璋急切的招呼说道。

在刺绣这方面,宁妃也算是大家,很是懂行。

宁妃虽然不明白陛下的意思,不过还是走上前接过布条,仔细的查看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

只是入眼,宁妃顿时就惊呼一声,语气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如何,如何,是不是大妹子绣的那块。”朱元璋见到宁妃有些失态的惊呼,赶忙追问道。

“陛下稍等,待臣妾好生观摩一番。”宁妃听到朱元璋的声音,这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借着烛火的光芒,仔细向着刺绣的针线手法看去。

刚才之所以有被震撼道,完全是因为这块破碎布条,对于宁妃来说无比的熟悉。

当年为朱雄英尸身更换衣物,宁妃对于那块白肚兜再为熟悉不过。

当时马皇后病倒在床上,坚持自己给孙儿绣字,宁妃陪在身边,多次提出自己帮忙,被马皇后拒绝。

对于这块白肚兜,宁妃远比朱元璋要更加的熟悉。

尤其是刺绣所涉及到的阵法,根据每个人的不同,表现的形式完全不一样。

刺绣是所有大家闺秀必须学会的一门手艺,在后宫刺绣更是尤为重要。

刺绣针法中极为繁杂,有抋绒针,齐针、套针、扎针、长短针、打子针、平金、戳沙等几十种。

又分苏绣、粤绣、湘绣、蜀绣等四大名绣,在此之外还有顾绣,京绣、瓯绣、鲁绣、闽绣、汴绣、汉绣和苗绣等等。

也就是说,每个人刺绣针法的习惯,将会因为自身的喜爱和习惯,刺绣的表达将会完全不同。

在刺绣高深大家眼里,甚至能通过刺绣的手法,辨认出所属传承。

如宁妃马皇后这等刺绣大家,相互之间更是极为熟悉。

现在宁妃所查看的,正是这金丝刺绣上的针法,下针,收口等等方面。

仅仅这个有些损坏的‘英’字,就让宁妃足足查看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是因为宁妃的反复推敲,也跟不够明亮,眼神近视有关。

当宁妃将布条放下后,便郑重的对着朱元璋说道:“陛下,这布条上的刺绣,便就是姐姐所绣,这块布,是当年雄英薨逝,臣妾亲手为其换上,绝不会有假。”

听到这话,朱元璋忍不住问了一句:“宁妃可能确定。”

“万分确定,绝不会有差错,这般技艺除了姐姐,这世上臣妾再未见过,且还是白肚兜绣字,世上独一无二。”

宁妃语气肯定的说道。

听到这里,朱元璋不由笑颜逐开,脸上带着泪痕,却高兴地如个孩子般。

而后对宁妃说道:“你可知道咱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布条嘛。”

宁妃只是微微沉吟,就开口问道:“莫非是雄英那里。”

“没错。”

听到宁妃的疑惑,朱元璋直接肯定回道,而后有些感叹般的说道:

“咱最初跟大孙见面的时候,但见容颜便极为震惊,立即询问大孙的情况。”

“当时的大孙谨慎,假意告诉咱是有父母的,还说自己已然二十,和大孙的年龄不符,咱自然不能相信,便就安排锦衣卫详细调查。”

“果真被咱给查出来了,大孙只是那家的养子罢了,且就是在南京城外,长江边上被捡到的。”

“当时大孙还跟咱争执,说是咱大孙是埋在土里,他是给人沉了江,不相同。”

“这不,孝陵陵墓挖掘出来后,咱大孙就无话可说了,嘿嘿嘿。”

朱元璋像是对着宁妃说,又像是对着自己说道,语气极为得意。

看着陛下惊喜激动,仿若证据确凿,没见过朱英的宁妃,眼神中闪过微不可查的怀疑。

因为没见过朱英的长相,对于陛下口中的极为相似,宁妃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感觉,尤其是在刚才。

宁妃正好在看关于先天心症的记载,怀疑的种子已然是种下。

只是现在的宁妃,也不知道怎么跟陛下去述说。

布条是真布条,雄英就一定是真雄英吗。

这个时候的宁妃,发挥出丰富的想象力,若是有人在河边发现了雄英,且也发现了雄英的身份,且这人还是大明的敌人。

而后寻一个年岁差不多,和太子差不多模样的孩童,最后制造出这么一场惊天的阴谋。

之所以用了十年,待太子薨逝才过来,于宁妃看来,便就是因为一直在人海茫茫中寻人,寻到之后,定然暗中进行培养。

不过即便如何代替,那先天心症可是替换不了的。

“宁妃,在想啥这般出神呢,是不是现在就想见着雄英这孩子了,你先别急,咱本想让他快些过来,不过之前咱给了大孙五千人马,大孙此刻正在军营里。”

“待他处理完军营的事情,咱就立马让他来见你。”朱元璋笑呵呵的说道。

听到这话,宁妃正欲开口,突然脑海中灵关闪过,转而说道:

“陛下既然早就知道了雄英所在,为何不滴血认亲呢,若是能合,谁还敢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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