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虞到底是有先例的，吃了药后很快红点就退了下去。
傅阙把她送到季卓雅家里的时候拉着俞哲不知道说了什么。
季卓雅本身也是个热情好客的性子，拉着两人又是说做什么夜宵，又是请留过夜的。
这件事最后没成，但傅阙好像是得到了一些什么信息，走得时候表情不对。
季虞倒是不在意，俞哲从沙发上站起来，“姐，你要参加比赛？”
这比赛就高三年段的，说是为了给那些准备学艺术的学生一个机会，如果被看上，提前被大佬收为徒弟，那以后的大学啥的基本上就稳了。
季虞捏了捏手心，上面的红点已经淡了很多，五班的同学发来消息。
【虞姐，你别太有压力，团队赛明天才截稿呢！明天咱们一起画！】
“是那画画比赛吧？”季卓雅端着切好的水果过来，“前段时间你乔叔还一直提呢。小时候你就爱画些东西，现在都能参加比赛了。”
季卓雅看起来很怀念，俞哲不说话了，他自家母亲房间里确实看见过一些有年代的画，但那画是能参加比赛的吗？
俞哲想起那些画着火箭大炮的图纸，表情有些诡异，然后他起身回了房间，没再说什么。
季虞看了一眼，随手拿起一个剥好但橘子，“我回学校一趟。”
“这么晚还准备比赛？”季卓雅猜到什么，没反对，只让她注意安全。
这比赛分为个人赛和团队赛。
就是以班级为单位的比赛，五班上一直凑不齐人，本来是准备放弃这次比赛的。
季虞回到学校，专门去了五班的比赛场地。
五班最近一直因为一些事情闹得很僵，团队画这一方面一直没有人去画，到了今天的时候众人才恍惚想起这件事来。
看了眼空荡荡的黑板，她回想起这次的主题，是关于科技创新的科幻题材。
班报的最后截止日期是周一晚上，所以还有很多班级的板报只有一半，季虞没有在意，从一旁的粉笔灰里抽出几支，洋洋洒洒地开始画起来。
季虞画完，看着旁边空下来的旁白，神情古怪地退后一步，好半晌才又捏着粉笔开始写。
周日晚自习一中原本是要求上的，虽然因为比赛缘故取消了，但平时留宿在一中的学生也不少。
外面不时响起讲话的声音。
“我靠，大晚上的不会闹鬼吧？之前不是说一中以前是一片墓地吗？”
“别吓我啊你！”两个女生的说话声音小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壮着胆子，“不然进去看看？”
大门被推开，阶梯教室空荡荡的，只有月光落在地上。
那女生松了口气，“就是自己吓自己，哪里来的鬼？”
“可、可傍晚的时候五班的画不还是、还是……”另一个女生咽了咽口水，看着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七八十的黑板，吓得魂都快飞出来了。
“我、我靠！”另一个女生大惊失色。
两人飞快地跑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响起大门落锁的声音。
季虞一只手拎着水瓶，往嘴里灌了一口，她单手抄兜，懒洋洋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转身离开。
＊
次日一早。
阶梯教室。
有不少学生趁着早上来补画的，路过五班位置的时候都停顿了一下。
五班前的人越积越多，眼看着到了上课，不少老师都进来赶人了。
“你们干什么呢！上课去！这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主任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结果就被一个学生拉住了手臂，“主任！你快看啊！快看！哪个人这么牛！”
主任抬头去看，顿时也被惊艳到了。
面前的画是一只断裂的机械手臂摇摇欲坠地悬在半空，手心却又稳稳地托着一个人类的孩子，人类孩子蜷缩着身子，一个心脏虚影在她胸腔内轻轻跃动……
但人类孩子举目四望，却是被雾气层层围绕。雾暗云深，云雾缭绕，深沉而又压抑……
太阳光打进来，就像是黎明前的救赎，一环扣一环，让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原本还不屑一顾的主任忽然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他抹着有些发热的眼眶，继续往下看。
而在板报的旁边，一行嚣张到不行的行楷整整齐齐地书写着。
那字，完美嵌入这画作之中，因为光影等角度运用得当，这字充满了科技的创新，却又带着末日生存般的颓靡。
“这、这谁画的？！”
“啊啊啊啊啊！我靠！我好像看到了科幻大片的感觉！家人们谁懂啊！昨天才熬夜看完《星骸》的感觉啊！”
“我服了啊！《星骸》把我刀死就算了！这谁画的，为什么还要让我想起来啊呜呜呜，我恨死ta了！”
“我真的，7706号真的要哭死我了，我又想给《星骸》作者寄刀片了！”
这张照片瞬间被挂上了论坛。
又在瞬间被微博转载千次。
【我靠！哪个学校的板报？快让朕去瞧瞧！现在的学生都这么牛了吗？】
【别说！你别说！还真的有点星骸那味了！这哪个天才画的？国家有你们我就放心睡了。】
【不懂就问，这真不是星骸作者亲自下场画的吗？哪个高中生这么牛？这种末世科幻感谁懂啊？呜呜呜哭死！我可怜的7706号星云。】
而对于网络上的风波，五班头一次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见。
因为他们现在都在班上缠着季虞讲题。
终于，五班有人发现了这一点，杨寻拿着照片十分兴奋地走到季虞身边，“虞姐，你快看！咱们班不知道哪一位大神出手画的！”
苏筱筱欲言又止，到底是一个字没说。
杨寻迟疑了一会儿，“虞姐，不会是你搞的吧？”
季虞正懒洋洋地在位置上打游戏，听到这话抬头看白痴似的看他一眼。
杨寻会错了意，“害！我就说嘛！这板报上的字那么好看，就虞姐你……”
“……”季虞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忍住了想打人的冲动。
慕子穆在论坛里翻了翻，找到了一班的板报，只能说很好看，但没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那是很中规中矩一副画，远远没有现在网络上吵得很火的五班那副画有感觉，色彩什么的也不够大胆。
这件事他一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来。
季虞打完一把游戏，甚至都懒得点开奖励界面，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
最后一个隔间。
季虞踢了下隔间门，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有人点名说要找J神有点事，任务酬金是平常这种单子的五十倍。”
季虞声音清冷，沉默一瞬，才道，“让他滚。”
话音刚落，隔间外传来一道慌乱的“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