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瞬间傻眼。
不少人看着自己手中还没开盖的笔，倒吸一口凉气。
“靠！她什么脑子？算这么快？别是提前知道题了吧？”
“说不定她就是蒙的，这答案也不算什么难蒙的！”
这个回答让众人内心平衡了不少。
确实，这道题不算特别难。
比赛有七个小队，最先答对三题的小队就算赢。
现在季虞这队已经得到一分，其他小队就不免开始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紧紧握着笔，像一头头牛犊子似的盯着那老师，只等着他一句话，就写下解题过程！
那个老师也没想到季虞会这么快，但一想到她和沈岸那个变态都能并列第一，似乎就没有那么惊讶了。
季虞挺烦躁的，见他迟迟没有说下一题的打算，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了一下，“老师，还比吗？”
“姣姣，你上哪找的她？这么牛？！”队伍里有学生忍不住感叹道，啧啧两声，“咱们本来也就是凑个数，主要是陪你，现在看来不需要我们也没什么问题。”
四中虽然是重点高中，但最近今年隐隐有颓势，张姣姣算是她们学校难得出现的一个顶好的学生。
张姣姣抿抿唇，没说话。
那老师回过神，点了点头道，“那下一题，已知8?=9，m=7?-8，n=9?-10，请说出m和n关于0的大小关系。”
这道题依旧不会特别难，只是考的思维能力和计算能力要求大一点。
当然，不可否认他出这道题有一点想刁难季虞的心思，毕竟心算这种东西，特别容易出差错。
他就是想告诉季虞，一个学生还是要踏踏实实的好，竞赛不比儿戏，太过自信的人容易好高骛远，眼高手低。
他见过不少这种人，刚开始都是不可一世的天才，最后都摔得粉身碎骨。
他想着，目光便也紧紧盯着季虞，本以为会看到季虞脸上出现哪怕一点点的为难，结果她神情淡淡，甚至连动作都保持着第一次答题时的样子。
这是被吓傻了？
季虞立在原地，脑袋里飞快地演算着，因为面无表情，又没什么动作，倒真的像是要放弃的样子。
老师暗咋舌，还没做出自己摇头加叹息的招牌动作，就听到一道极轻的声音，“n＞0＞m。”
不少写题写到一半的学生的手僵在半空，忽然有一种摔笔的冲动。
神他妈的，能不能让他们算完？这样子真的很搞心态好不好？！
池春指甲紧紧嵌入肉里，留下浅浅的紫色痕迹，她的脸几乎因为妒忌扭曲成一团。
凭什么季虞可以算的这么快？！
就连……
她猛地一顿，忽然舒了口气，怕什么？季虞也就在这些小比赛上能威风威风，她可是能在国赛夺冠的人！
她想着，自信又骄傲地扬起脑袋，就看见不远处慢慢走过来的一个高挑身影。
闻煜端着水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题目，在那个老师准备念第三个题目的时候出声打断道，“下一题我来出，听说你想请假？没问题，只要你今天把我的题答出来了，别说是请假，集训你不参加都行！”
毕竟能达出这道题的，完全有获得决赛第一的实力！
“哗啦——”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家接头交耳起来，就连沈岸都皱了眉头。
这位可是专业研究高考卷的最后一道大题的魔鬼命题人，就算是沈岸都不敢保证能答出他的题。
“等等！老师，你怎么可以对她特殊照顾？我们也是参加比赛的学生，你应该一视同仁！”池春不满道，她可是有高科技在手，闻煜要是真的出题目，她肯定比季虞答的快！
至于这些蠢货，只要沈岸不参加，根本不可能有人比她快！
她表面上在为大家打抱不平，倒是让众人不知不觉中欠她个人情。
闻煜侧头看了她一眼，忽而冷漠地笑道，“谁说只出给她一个人了？你们都可以答，回答出来的也不管你能不能晋级，以后毕业了直接来清大找我。”
直接去清大找他？！
众人被这个消息炸昏了头，这意思就是，直接破格录取？！
这不比参加连国赛都不一定能进的竞赛好？闻煜作为清大的数学系教授，他确实有这个能力收学生，跟着他更是可以本硕连读啊！
这种美事，众人当然趋之若鹜，池春眼底也闪过一抹亮色，身边的小姐妹有些奇怪，“小池，你不是早就保送京大了吗？为什么看你的样子……”
她的话没说完，池春已经变了脸色，她瞪了那女生一眼，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吼道，“你懂什么？我参加竞赛就是为了玩！就算是直接去高考，我也能进京大！我稀罕这破比赛？”
那女生原本就是随口一提，被她吼完火气也上来了，冷哼一声，“指不定呢！别的人都各种报补习班，都巴不得离这里远一点，怎么就你在这？别是人家京大不要你吧？”
火药味很浓，急忙有人上来拉架。
闻煜并不在意这边的情况，从桌上拿了一块可擦板递给季虞，状似无意道，“这题目可没那么简单，要你们认真思考。下面是题目，设p为对称酉矩阵，证明:存在可逆复矩阵q使得p=q^-q?1。”
“……”
原本眼红的众人瞬间没了声音。
倒不是这题目有多难，是他们压根连题目都没有听懂！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什么酉矩阵，什么可逆复矩阵？
“老师，这超纲了吧？我们好像没考这个……”有学生弱弱的辩驳道，这明明就是大学的知识点吧？让他们这些高中生来算是不是有点太拔苗助长了？
闻煜置若罔闻，倒是一旁那些跟着来的老师坐不住了，纷纷拿起笔开始算。
这道题别说是这些学生了，就连他们这些天天泡着数学题目里的，想解出来都得废好长一段时间！
池春看着黑板上的题目，抬了下眼镜，镜片折射出太阳的光，她眸子转了转，自信地仰头，“闻老师，我知道这题的答案！”
闻煜有些意外，目光看到池春那张脸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点点头，神情淡淡，“你说吧。”
池春也不着急，扭头看了一眼季虞，后者拿着笔在可擦板上画了一条线后就再也没然后了。
“季同学，你有答案了吗？不然你先说吧！”池春笑得温和，但看向季虞时眼底那嘲讽与挑衅却是怎么也压不住，“你毕竟是第一次参加竞赛，多些表现机会也是好的。”
“你行你来。”季虞挑了挑眉，拿着笔的手指微微屈着，像是电影里的港风女星，自信自得。
装什么？不就是不会吗？池春不屑地想，又抬头看着闻煜，“老师，这道题要求它的特征值……”
她的话引来不少围观老师的频频点头，“对！我记得清楚，这道题的思路就是这样！”
但她话说了一半，闻煜忽然抬头插话道，“有人和你用同样的方法。”
池春一喜，能被闻煜记住的，十有八九是正确答案！她心里乐开了花，但面上却十分谦虚道，“其实这方法也是我之前凑巧在书上看到过的，不敢在老师面前班门弄斧。”
“是挺凑巧的。”闻煜冷笑一声，紧接着便是语出惊人的一句，“连错的步骤都一样。”
“什么？错的步骤都一样？这什么意思？”
“诶！等等！你们别说，我刚刚在网络上找到原题了！十三届全国全国大学生数学竞赛预赛……我靠！池春女神牛逼啊！居然连大学竞赛题都会！而且还和标准答案一样！”
“和标准答案一样？那为什么闻老师说她错了？”
罗浩原本对这些不感兴趣，绕路准备离开，听到题目又觉得有意思，便停下脚步，“岸哥，这道题怎么样？”
他也听不懂，但是对于沈岸来说，那肯定没问题！
他这样想着。
只看见沈岸摇了摇头，“是大学的题目，昨天刚刚出的大学奥赛题，现在网络上骂声一片，做题人自己的思路也出了问题，现在差不多是无解题。”
不过闻煜会问出来，那说明这道题已经有了新的思路。
这不是存心为难季虞吗？
罗浩不可置信，原本季虞只要再答对一题就能赢的，现在倒好！
“不过，不是说答案出错了吗？那为什么池春还能回答上来？”罗浩更加疑惑了。
沈岸目光落在池春那副有些厚重的眼镜上，眸子微微闪了一下。
这个是……
池春被这么说也瞬间慌了神，下意识提高声音，“怎么可能错！”
意识到自己失态，她急忙调整状态，皮笑肉不笑道，“闻老师，就算你喜欢季同学，也不能这样针对我吧？这道题我确实看见过，所以才凑巧会。是不是只有这个凑巧的人换成季虞，你才肯兑现刚刚到承诺？”
她三两句话瞬间把众人带偏，是啊，闻煜明显对季虞的态度不同寻常！而且池春也确实回答上来了，他反倒出尔反尔了。
闻煜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拧开杯盖喝了一口水，“季虞，你来说说你的答案。”
让她说？
众人看着季虞手上空白一片的可擦板，神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