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孙文瑜慢条斯理地打开了针灸袋,从中拿出了一根银针,足足有十寸长,尖锐无比,周身泛着烁烁的银光。
月娘和两个丫鬟小脸“唰”地一下就白了,盯着银针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玩意,扎人身上还能活吗?
孙文瑜面色不改地为银针消着毒,声音温沉好听,“百会穴居颠顶,能通达阴阳脉络,连贯周身经穴,施以针灸可治头痛,眩晕,效果极好。”
惊魂未定的霍云倾闻言浑身一颤,哆哆嗦嗦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看清人朝自己伸过来的银针之时,她脸色顿时苍白如雪,血色全无。
这一针下去,她人得没了啊!
孙文瑜这厮是想整死她吧?
霍云倾条件反射地从被褥里跳了起来,躲开了人伸来的银针,瘸着只脚立在角落里惊恐地望着孙文瑜。
被褥掀开,随之露出藏在被褥里的一堆小零嘴,稀里哗啦地散落在榻上。
楼珏瞥过一眼凌乱的床榻,眸中掠过嫌弃。
孙文瑜盯着那堆零嘴眨了眨眼,失神片刻,看了眼霍云倾才收回了银针,儒雅温润地起身朝人行了一礼,“郡主醒了?可还头痛?或是哪里不适?”
霍云倾此刻哪还敢说自己不舒服?恨不得立马原地给人表演个后空翻证明自己身子十分安好,然后将这尊神给送走。
她抿了抿唇,讪讪一笑,强撑着朝人开口:“孙,孙文瑜,我无恙,头一、一点也疼!”
“当真?不疼了?”孙文瑜再次确认。
霍云倾头摇的似拨浪鼓,认真而笃定,“不疼!”
一点都不疼!
孙文瑜微张了张唇,面上了然,似惋惜地点了点头。
霍云倾揪着袖角的小手稍稍松开了些。
但不待她有动作,孙文瑜忽又瞧向人开口,“郡主,不如我再替您施施针灸,好好调理调理身体,以防您再有不适……”
霍云倾:!!!
求您走!
她攥着衣角,瞟了眼前方月娘,急急开口打断人:“孙,孙大夫!我忽想起我还有功课,先生严厉,我若再不过去他该生气了,施针调理之事改日再谈吧!”
孙文瑜愣了愣。
月娘忙上前附和,“是是是,郡主快些过去吧,再迟可不好了!”
说罢,月娘又转向孙文瑜,福了福身,很是歉意,“孙大夫,今日郡主确实有功课,既然如今无事,便没有不去的道理。”
孙文瑜垂着眸,若有所思。
月娘趁此间隙赶忙接住霍云倾,替人穿上鞋,另外两个小丫鬟则机灵的推来轮椅,一起扶着霍云倾坐上。
坐上轮椅的霍云倾当即下令,让两个小丫鬟推着她逃命似的离开了房间。
月娘朝孙文瑜腼腆一笑,“孙大夫,小郡主好学,总不好耽搁的,调理一事不急的,不如下次吧,这次先算了,我送您回去?”
孙文瑜望着晃动的珠帘,没有揭穿人,谦和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晚些再过来,郡主身体金贵,是万万不能有闪失的。”
月娘:“……”
她的言外之意听不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