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竹轻脑子里有些混乱，唐九芊见势忙扶住他，“竹轻，冷静一点。”
风无崖叹气，“竹轻，此事事关重大，辛苦你，必须要想清楚。”
凌竹轻缓缓点头，“我知道，我…我最混乱和模糊的记忆，就是幼年家里出事之后，那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后来，就是被师父接走。”
“天机是怎么接走你的。”风无崖问道。
凌竹轻微微蹙眉，“当时我家被歹人所毁，我逃过一劫，周边邻居收留了我，我是在一座山上遇到天机的。”
“一座山，是你家周围的山吗？”风无崖追问。
“我家邻水，周围并没有山群。”凌竹轻下意识回道，猛地顿住话头，眸子睁大了。
是啊，他家周围没有山，他又是怎么被天机带走的呢。
几人陷入了沉默，当时一定发生了事。
凌竹轻感到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呢，我为什么会……”
“你家被毁的时候你几岁？”唐九芊严肃道。
“五岁，我记得很清楚，刚过我的生辰。”凌竹轻看向她，心底有个念头隐隐生起。
“那，你被接走的时候，你还记得你多大吗？”唐九芊轻声问。
凌竹轻心口一窒，“……我记得，接回去以后，第一次在天机那过生辰，是十五岁。”
以前觉得记得很清楚的记忆，现在猛地模糊起来，很多细节就像泡沫，一碰就碎了，根本经不起推敲。
“看来，你和燕都一样。”风无崖沉声道。
凌竹轻觉得自己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都是假的。
唐九芊担忧地看着他，轻轻握住他的手，“竹轻……”
“这件事等燕都醒了再说吧，他可以帮你再捋一捋，现在不说了，先休息吧。”风无崖起身，出去看燕都的情况。
尚定也走了，这件事诸多古怪，至于那什么魔教，他竟然未听说过，不应该啊。
唐九芊看着发愣的凌竹轻，拉着人回房间。
回了房间，唐九芊反身把人抱住，轻声安慰，“不用想了，当年事情如何，不甚重要了，重要的是，把万圣堂彻底铲除，以后的路，我陪你，再也不会有那些事情了。”
凌竹轻附身埋首唐九芊的颈间，深吸一口气，有些疲惫，“我好累。”
“我原以为，只是大部分武林人不懂我，这也没关系，我做事但求问心无愧就好。”
“后来有了你，我又想，其他人怎么看我有什么要紧，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现在，我不知道我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师父是假的，记忆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只想找到天机，问问他，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唐九芊听得心疼不已，更加用力地把人搂紧了，“我一定把他抓住，绑到你跟前，想怎么问就怎么问。”
凌竹轻露出一个轻到几乎没有的笑，“好。”
唐九芊心里记恨不已，却又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暂时按捺下。
可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二天，燕都还没有醒来，凌竹轻的属下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