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意外相遇的左慈和于吉(改)
夜深人静,有佳人倚于窗旁。
我的姜郎啊。
不知你今日走到了哪里。
严灵痴痴地看着窗外明亮的圆月。
月亮如她白皙,亦如她圆润。
月中的影子朦朦胧胧,
就像姜郎正站在身后。
按着她的肩膀,给予她温情地安慰。
姜郎还在寿春时。
他最喜欢地,便是在她面前舞枪弄棒。
卖力地挥洒着汗水,尽情地舞弄着长枪。
虽然他没有受过名师的指点,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技巧。
但不得不夸赞一句,确实天赋异禀。
技艺的提升。
没有自律地每日坚持,如何能做到步步高升层层进步。
姜郎在这方面的天赋,果然令人神往不已。
对其憧憬之情,又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
对了。
那应该不是长枪。
听说姜郎更擅长的兵器,是那根粗长的大旗杆。
他使得可好了。
曾在千军万马中如入无人之境,杀得敌人们丢盔弃甲。
让众敌手兵败如山倒,士气一泻千里。
好吧。
其实月亮上那团模糊的影子,在传说中是吴刚伐桂。
手里拿的不是长枪,而是斧头。
只是女人下意识中完全忽略了这点。
她此刻含情脉脉的眼中,只有姜郎那舞动长枪时的潇洒身影。
哪里有什么斧头。
平日里,有种流传于贵族之间的小玩意儿。
不少权贵都喜欢在空闲或不空闲的时候,拿来自娱自乐。
即是将一群活着的蜜蜂装进葫芦。
切记,一定要装满才有劲儿。
然后让它们在里面不断地扑腾翅膀。
连带着塞住的葫芦嘴,一起产生剧烈地震动。
嗡嗡嗡的可好听了。
就如古时候人们把水视作生命一样。
他们相信只要能有水,就能让人类的生命延续。
而且只要挖出足够多的井水,就能获得天上神的青睐。
所以他们不仅提倡挖水,还经常一起打井。
一起挖出更多的井水,一起奏响宏大的生命交响乐。
献给彼此,献给神。
甚至有些自己挖不出的水的人家。
还会花钱请来专门的打井人,帮助打井。
就如长江和黄河两条母亲河,孕育了所有的炎黄子孙一样。
水是生命的源泉,也是生命的象征。
甚至某些地方还有泼水的节日。
寓乐于水,生生不息。
水也能给人带来幸福和快乐。
严灵也想懂得那样的快乐。
夜风萧萧,吹起她身上半披的纱裙。
莹莹的月光照在她身上,白得有些反光。
院子里漆黑又静寂。
偶尔传来一些虫子的窸窣叫声,和奇怪的噗噗声。
或许是那些正在热烈求偶的青蛙们。
正一个个兴奋地循着声音,跳入那幽静的池塘中。
那些飞溅起来的水花,落在了池塘边的草叶上。
如露珠般一滴滴滑下。
清风徐徐,让月亮都羞涩地吹入了云中,藏住了雪白的身子。
然后过了一会儿,又调皮地从黑云中露出来。
像是展示自己美好的身姿,勾引着他人的目光。
今夜的月色又白又圆,让人神往。
小池塘上横着一根长长的竹筒,向下流着潺潺的溪水。
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塘里接来的水。
那水滴刚开始,只是滴答滴答地缓慢落下。
到后面变越落越快。
像是往下砸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珠子。
啪嗒啪嗒地不断敲响在地上,悦耳又动听。
不知这溪水来自何处,只知它在欢快地奔向池中的白月。
仿佛就能这般流进池塘中月影里。
再从池塘里的月影连成一线,抵达天上的白月中。
潺潺流到那个人的身边。
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欣喜和悸动。
将快乐分享给远在一方的他。
这便是她的快乐和她的愿望。
严灵觉得自己得了一种名为相思的病。
就在这短短的两天里面。
那病很难治。
她手抚在心口,感受着胸腔中那个快速跳动的心脏。
不管自己如何安慰,它都越跳越快,像似要蹦出来一样。
思心迫切,念念难忘。
而且还会时不时地产生奇怪的幻觉。
又逼真又朦胧。
就如现在这样,她好像又看到了俊朗帅气的姜郎的背影。
那一刻,在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后。
她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脸上兴奋地潮红,急切地出声想要唤住对方。
姜郎,姜郎,且回头看妾身一眼。
哪怕一眼就好。
可惜对方并没有回应她。
四周静寂地,只听得到噗噗的蛙跳和潺潺的溪水声。
初夏的夜,最适合演奏如此动人心弦的篇章。
明明没有下雨。
地上却落下了一滩水渍。
或许是女人思郎心切之下掉落的眼泪。
姜郎!
她从心中发出了压抑已久的呼唤。
深情又沙哑。
不知道远方的情人,能否听得到她的低吟。
她颤抖地扶着窗沿。
眼前的幻境如梦般破碎。
姜郎的身影飘散在天上,越飞越高,越飞越模糊。
她伸出另一只手抓去。
想要抓住那道不断消逝的身影。
想将自己恍惚的魂,随着他一起飞入天上的仙境。
然而现实造成的强烈失落感,清晰地提醒着她。
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不在了。
他早不在此。
只是自己仍固执地以为他还在这里。
一瞬间,如汹涌的潮水拍上了礁石,又迅速退回了海里。
巨大的空虚和失落,瞬间填满了她的身子。
严灵轻轻抚了下额头,感觉到一丝闷热和困乏。
在窗前站得太久,也太晚。
身体真得有些累了。
她放开手,打算就这样躺回床上睡去。
也许自己又能在梦中,再次见到姜郎呢。
她刚刚转身。
院子里却传来一个古怪的笑声。
“哈哈。不得了,不得了。不愧是白虎之体,厉害得紧啊。”
那笑声苍老沙哑,话里充满了戏谑和调笑的意味。
“是谁!”严灵脸色一白,厉声喝问。
同时迅速将身子藏入暗中。
院子里那声音明显是一个老年男人的声音。
她可不凭白让人占了便宜。
然而听对方的口气,似乎很早就躲藏在暗中欣赏她的痴样。
顿时头皮一阵发麻。脸上又羞又气,涨得通红。
“小丫头,连我都不认得?你师尊怎么教你的。”
左慈狞笑着从院中的阴影中走出。
他来的时间有些久了。在暗中可是看得津津有味。
这丫头的白虎之体确实可怕。
配合她那另辟蹊径的功法,真是让人闻之色变。
没有男人后,连功法的主人都控制不住自己。
必须每日辛勤演练,方能减缓体中汹涌窜动的煞气。
可惜他年纪太大了。
所以也就只能口头上打趣小丫头一番。
“师尊?”严灵瞳孔一缩,顿时联想到师尊曾经提及的一位危险人物。
脑中师尊所描述的那人形象,瞬间和眼前此人对应起来。
毕竟他脸上那难看的道纹,太有标志性。
“你,你是左……,左道长?”严灵颤抖着嗓音试探地问道,同时身形下意识就往后退。
可是她在屋里,又能退到哪去。
严灵眼里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特别是在见到对方点头承认身份以后。
师尊可是和她说过。
眼前这叫左慈的老家伙,可是和她们师门有大仇啊!
不仅是功法上互相克制,还包含了师尊的个人恩怨在里面。
她曾隐隐听过某个传闻。
师尊当初还未神功大成之时,就间接因为左慈受到了极其大的侮辱。
那份屈辱让她数次想要了断自我。可见那屈辱有多深。
严灵回想了一下师尊的年纪,心中更是惊颤。
这怕不是长达近百年的仇恨!
而此时师尊的大仇人来找上自己,恐怕没安什么好心。
偏偏这时候姜焱又离开了。女儿玲绮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身边竟然连一个值得依靠的人都没有。
“知道贫道就好。还不赶紧束手就擒?”左慈狞笑着说道,话中充满威胁之意。
“要是还想反抗,那就别怪贫道给你一点苦头吃了。”
面对左慈的威胁,严灵倍感绝望。
她深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
而且更知道,对方来抓她只会有两个目的。
一个就是去以她为人质,去要挟她远在许都的师尊。
另一个就是想要利用她,来对付她已在前往许都路上的姜郎。
她心中甚至隐隐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些。
因为她已在寿春府上幽禁日久,师尊一直未前来解救她。
说明她作为师尊的三徒弟,在师尊心中的地位并没有那么重要。
这一点,以左慈的神通广大,定然知晓。
一个不太重要的棋子,恐怕影响不了师尊的决定。
如果换成一个和姜焱关系密切的女人,或许效果会更好不少。
那她就更不能束手就擒了。
怎么着也得搏上一博,哪怕为此拼上性命。
她不想让左慈挟制着她,拿去检验她在姜焱心中的重要性。
她害怕知道那个结果。不管是好是坏。
她宁可一辈子,都不知道那个真正的答案。
这样她才能继续自欺欺人地,继续陶醉在她和姜郎的爱情里。
直到最终梦碎的那一刻。
哪怕付出代价,让那一刻多晚来一会儿,她也愿意。
严灵咬牙做出这个决定后。
便虚张手心,准备抬起来和左慈动手。
却又听一个嬉皮笑脸的声音从院里传来。
“你个老不羞的,打扰人家小姑娘做啥?”
“贫道正看得入神呢,真是扫了贫道兴致!”
又一个自称“贫道”的老头子,从黑乎乎的屋檐角落现身。
让严灵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自己刚才一个人在窗户前忙活了那么久。
居然早就有两个道士,悄悄地躲在暗中偷窥?!
这对老不要脸的卧龙凤雏,真是让人恶心啊。
严灵心中发寒地退到了屋内最深处,光滑的背都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已无法再往后退。
倒是院子里一上一下的两个老道士,目光互相交接在了一起。
似乎快要相击出一片火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