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两个小滑头
呵呵。
这些怂怂又可爱的小丫头。
窦妙扭着盈盈一握的腰肢,漫步前行。
真的只有一握。
因为她现在的身子只有巴掌大。
所以其实脚步声轻得跟猫步差不多。
也就董白她们是武者,耳朵聪敏。
才能听到窦妙没有刻意掩饰的轻碎脚步声。
但也让她们产生了误判。
以为脚步声的主人相距她们还有些距离。
直到窦妙走到她们身前。
董白她们两个傻丫头还在全神戒备地注视着远处。
让窦妙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因为她从这个位置的仰视角度看上去。
关银屏的脸被挡在了两排屏障之后,根本看不到下巴。
就连董白那小丫头。
也只能看到刚刚冒出的鼻尖。
啧。
现在的小丫头都是吃什么饲料长大的?
竟然有点接近我本体的容量了。
咳咳。
窦妙故意咳嗽了两声。
想要引起她们两人的注意。
可惜因为她现在的身形太矮了。
处于视线的死角之下。
两个笨丫头还是紧张地左顾右看。
没有发现近在脚下的小人儿。
“银屏,你听到了那隐隐约约的咳嗽声吗?”董白额上沁着汗珠问道。
关银屏神色凝重,点了点头。
“听到了。我们最好不要说话。对方也许发现了我们,也许只是在试探我们的位置。”
董白赞同地点了点头。
就在她们脚尖前的小窦妙,忍不住翻了白眼。
很想跳起来敲碎她们的膝盖。
简直不要太过分!
她这么“大”一个人就在她们眼皮底下。
这两个笨蛋就死活看不到吗?!
窦妙心里很气愤,于是准备给她们整个活。
“两个无知的愚妇!竟然敢无视本尊!”一个威压宏大的声音拔地而起。
将董白和关银屏吓得连连后退。
只见她们之前所站的位置,从下面冒出来一个硕大的光头。
那秃秃的头顶足有磨盘大。
接着是一双猥琐至极的细长眼。
然后是红红的塌鼻子。
再是略有前凸的大嘴巴。
接着是白弯弯的长胡子和像铲子一样的下巴。
再接着是瘦巴巴的身体和肮脏的道袍。
以及丑陋的罗圈腿。
最后是那双黑乎乎的光脚。
无论哪一个部位都非常大,除了第三条。
从地面浮起来后,足有三丈高。
就是大虽大,给人一种很邋遢的感觉。
完全没有大形体造成的恐怖感。
这是窦妙将于吉老年形象放大了五倍,所造成的效果。
看起来没怎么把两个小女孩吓着。
倒是让她们有些恶心了,目光嫌弃地躲得远远。
哎。
不好玩。
发觉幻象选择失策的窦妙,无语地撤销了“大于吉”的投影。
现在那两个女孩隔了一丈远,已经能看到地面上的“小豆丁”了。
“刚才那糟老头幻象是你弄的?”董白好奇地问道。
旁边的关银屏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角,提醒道。
“怎么说话的!万一那老头是她教里崇拜的偶像呢?”
“不至于吧。那么呕像的人,哪里和仙风道骨沾边了?”
“呃,应该沾了一个字。”
“什么字?”
“沾了骨字。”
见两个丫头片子当着自己大声“密谋”。
窦妙脸一下就黑了。
大得幻象没把她们吓唬住。
小个儿的分身,似乎又根本不受重视。
这个处境,让一向高傲的她有些接受不了。
“你们……”窦妙刚刚开口。
一个比她体形还大的锤子就扑面而来!
关银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背在身后的双头锤,借着和董白聊天的时候悄悄取了下来。
转身便是一锤子偷袭。
而董白手掌一伸,袖子里钻出一条快若闪电的锁链。
比银屏的锤子还快一步,缠上了窦妙的身体。
一控一攻,配合得无比精妙。
也不知道她们之前是怎么对上了暗号。
在同一时刻,默契地向着毫无防备的窦妙发难。
她们又不是傻子。
之前的对方释放的幻象就算了。
长这么小个儿的人,又会口吐人言。
突兀地出现在这神秘莫测的白雾里,主动找上她们。
怎么不能让她们心生警惕。
这小东西,估摸着不是妖怪也是危险物种。
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窦妙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两个丫头居然心机不浅,还知道互相配合欺骗自己。
那缠在身上的铁链非常紧,一时半会难以挣脱。
而且也没给她挣脱的机会。
那比她还大的铁锤已经飞到了她面前。
但她却一点不慌,反而是微微一笑。
下一刻。
只见凶猛的铁锤穿过了她的身影,就如砸在空气上一般。
根本没有碰到实处。
而原本束缚在身上的铁链也掉落在地上。
因为套住的只是一个幻影。
两个小丫头机灵是机灵,但和她这种老……比,还是逊色了些。
窦妙现身的本就是假象。
她的这具分身战力不高,怎么可能轻易现身。
倒是让对方暴露出了敌意。
“不好。”关银屏见攻击落空,立即和旁边的董白对视了一眼。
双方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凝重的味道。
然后董白大喊一声,再次挥动手里的锁分铜横扫出去。
“妖怪,我跟你拼了!”
似乎是因为不知道对方的真身所在。
这一下横扫,全朝着身周的空处扫去。
窦妙的真身站在数丈外的白雾中隐藏着身形。
只是冷笑着看着她们的表演。
却见下一秒。
两个丫头竟是转身就跑。
而那飞扫出去的锁分铜,在半空中转了个圈。
又飞回了董白的手中接住。
将窦妙看得整个人一愣。
原来两人竟是果断地选择了反方向逃跑。
她这一愣神。
那两个丫头就迅速扎进了前方的白雾中,消失了踪影。
现在的年轻人,都已活得如此谨慎了?
“居然敢耍我?!”
觉得自己受了愚弄的窦妙,脸上有些绷不住了。
眉头一蹙,瞬间怒上心来。
迅速往前方追了上去。
在这片由她间接掌控了大半的白雾中。
两个丫头想跟她玩捉迷藏。
着实还嫩了点儿!
……
一手拧了拧马耳朵。
“啊。对不起。”姜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道了个
“不用道歉,道歉的人该是妾身。毕竟妾身已不是……”貂蝉低着头轻诉道。
“真不用。我不是很在意这些。”姜焱打断道。
在他那地方。
身体往往都只是交易品。
就算在不愁吃穿的秩序城。
那些女人也把那种事如同入厕般随意。
甚至在不违反法规的规定下。
不少年轻女人还把它当成了成人礼必备的经历。
或者说锻炼。
感情这东西也变得越来越不值钱。
像貂蝉这般岁数,这层姿色,这种经历。
换到那地方,恐怕反而是被嘲笑老土的对象。
真的已经挺好了。
人本就无完人。
没有,也oK。
关键是真正的心意。
如果不是自己已经有了不错的实力。
他或许只想找窦妙那种。
还真不敢让对自己付出了真心的女人牵挂。
毕竟。
走到了如今地步,单纯的享乐已是随手可得的不值钱玩意。
真心才是最难得。
“江东那边真的是漫天遍野的白雾吗?”貂蝉忽然问道。
姜焱跟她讲述了之前的经历。
现在她还有些不太相信。
那么大的地方,都全被白雾给笼罩了。
这种事情想来,太诡异太恐怖。
“是的。估计还失踪了不少人。不,应该是大部分人都会消失。”姜焱客观地说道。
这就像以前混乱之地某处突然发生的大火。
谁也不知道怎么发生的。
然后上千人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是骨头烧成了灰,还是沉在水里喂了鱼。
反正到了第二天后,那附近一个人都找不到了。
只有处于火势边缘的幸存者。
会用剩下的生命记住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而他之前说的话已很保守。
那是怕吓到了貂蝉。
如果窦妙继续肆意妄为下去。
很可能整个江东之地的人都会被她全部搬空。
哪怕没在无垠的白雾中饿死渴死,去到了另一个世界。
对这个世界幸存下来的家人朋友来说。
他们也跟死了一样。
除非能像姜焱这样,可以找到方法再返回来。
一般人怎么可能做得到这点。
特别还是在窦妙故意在另一边入口外,布置了幻阵的情况下。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
那些去到另一世界的人们,到死都回不来了。
而且不管是在混乱之地,还是秩序城。
这些“外人”如果不聚团求生,都会很容易丧命。
不是死在刀枪下,就是像周瑜一样被摆到了解剖台上。
下场大多是凄惨的。
“那么可怕,能有办法阻止吗?”貂蝉心善,听不得这些。
还好她不算圣母,不会要求姜焱去帮助陌生人。
当然姜焱也不会愿意。
那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他能不能。
如果他那样做了,几乎等于和窦妙反目成仇。
因为他猜测,那白雾关系到窦妙未来道法的提升。
对方对此非常重视。
虽然那些江东的民众也很无辜。
但是姜焱就算有心相助,也打不过窦妙啊。
除非近身肉搏,那他还有较高的胜算。
比拼道法什么的。
特别是窦妙那虚实难辨的幻境之术。
让他这种门外汉根本摸都摸不着。又怎么相斗。
这方面,他自己很清楚。
“没办法。无论战争与否,普通人就是这样。性命都没掌握在自己手中。”姜焱叹道。
他还一句话没说。
徐州那边估计都快顶不住了。
袁军迟早会打到扬州来。
自己的地盘都要顾及不上,他又怎么可能再多树敌人。
也许自己这次陪貂蝉游玩后,真该和于吉那老东西好好谈谈。
他觉得他们三个老家伙,都不是什么善茬。
左慈只是一直把野心表现得很明显。
窦妙是潜伏已久,最近有了机会才暴露出来。
而于吉。
能和那两个老东西纠缠厮斗。
怎么会没有一些别的东西藏着。
毕竟真正的好人,是活不了这么久的。
早就被那两个给生吞活厮了。
“都是努力挣扎求活的可怜人罢了。”貂蝉忽然回了一句。
那丧丧的语气,和平时显得不太一样。
有些陌生。
姜焱看了她一眼。
可惜没有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异样。
只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似乎貂蝉藏着什么心事在。
明明今天彼此的关系,已进步到了不能再进的程度。
却忽然发现对方又变得有些陌生了。
虽然仅仅是一下闪过的念头。
但姜焱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
对方依旧在向自己隐瞒着什么。
不一定是故意。
有可能是受到了某种东西的限制。
不过他不打算继续追究这个问题。
光靠询问,应该很难获得答案。
还容易引起对方的误会。
毕竟自己不一样隐瞒着她很多事吗。
每个人都该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完全坦白给他人的那种行为,跟傻子差不多。
哪怕是相爱的两个人。
不留余地不留遮掩的爱,迟早会烧干双方。
“回去后,我想去见个人。”姜焱开口说道。
“好。”貂蝉平淡地回道。
她没问他去见什么人,也没怪他没有继续陪她。
毕竟是一位聪明的女人。
并没有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便持宠而骄。
仍旧是把握着两人之间的分寸,态度犹如今天出城之前一般。
这一点做得确实无可指摘。
让姜焱再次多看她一眼。
似乎又多了解了她的不同之处。
这是一个值得珍惜的好女人。
姜焱在心里暗暗评价。
而此时的于吉,似乎算到了姜焱之后要来找他。
竟是很早地就搬了一个破竹椅在自己对面放着。
那缺了腿的破竹椅,在秋风下晃晃悠悠,一副随时倾倒的样子。
也不知道姜焱愿不愿意坐在上面。
旁边的井下却发生着不寻常的变化。
那浑浊的水似乎煮沸了一般。
在咕咕地往上冒着水泡。
只是水面上看不到一丝热气。
而于吉仿佛没有看见。
依旧眯着眼,靠在自己的躺椅上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