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小沛城中。
刘关张三人正坐在一起议事。
刘备担心自己赶走了朱灵路昭两人后,曹操愤怒之下会对他们动手。
“大哥,有什么好担心的!要怪,也是怪那曹操先不讲信义。”
“我们帮他打下了徐州,他却没有按约定把小沛还给我们!”
“怕不是曹操那老贼心里,只是把我们当成了替他看门的犭……”
“三弟休得胡言!”刘备出言制止道。
他刘备是一个很有理想抱负的人。
这已是他第三次入驻小沛。
其实这里,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县城。
他一直很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盘,并在地盘上逐渐地扎根壮大。
可是总是天不如人愿。
陶谦当初想让他当打手来缓解危机,口头上说要把徐州让给他。
结果刘备只是谦逊一下,对方就顺坡下驴地把他“请”进了小沛。
这是第一次。
吕布趁曹操大本营空虚前去攻打,反被打成了丧家犬。
听陈宫建议,跑来投奔刘备。刘备讲信义,便将他安置于小沛。
谁知之后袁术攻打过来,刘备和关羽前去迎敌。
结果留守下邳的张飞,被反客为主的吕布撵走,夺去了整个徐州。
刘备又败于袁术,回来后反被吕布假仁假义地安置于小沛。
这是第二次。
如今他们帮曹操打下了徐州,吕布也逃了。
曹操却任命心腹大将车胄为徐州刺史,留守下邳。
而他们却入驻小沛,被曹操命去抵挡扬州的那位姜姓新主。
甚至名义上,小沛都不属于他们。
这是第三次。
刘备已经受够了被人利用。
所以他冒险欺骗了曹操,强行留下了朱灵路昭两人的兵马。
扬州他当然不会去打。
据说那位姜姓年轻人,只用了两场大仗便干掉了袁术。
令整个扬州顷刻易主。
而且两场战役中都是以少胜多,双方兵力悬殊十倍都不止。
现在扬州那边的百姓,
私下里都有人开始称颂那人为紫微帝星,战神转世。
谣言传得相当离谱。
但即使认为是谣言,刘备也不会轻易去试。
袁术都能败他。
而可以宰掉袁术的人,岂能是好相与的。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扬州不好打。
相反,现在的徐州就不一定了……
“大哥,你在想啥?今日不是找我们兄弟谈事吗。你怎么不说话了?”
看到刘备低头沉思许久,急脾气的张飞有些坐不住了。
可惜三弟脑子驽钝。只知道吼,不知道做。
刚才居然说自己是狗。
三弟难道不知道不叫的狗,才更让人害怕吗。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为大哥分忧啊。
刘备叹息了一声,把期望的目光转向了旁边的二弟关羽。
二弟从一开始进屋就没说话,只是在那里悠哉地捋着他的两尺美髯。
就像糜夫人每天起床后,对着铜镜梳理自己长发一样细心。
二弟一向聪颖,必知大哥我真实心意。
希望他能快点动手。
不然做大哥的快要绷不住了。
关羽见刘备向自己看来。
一双丹凤眼,顿时眯成一条危险的缝。向刘备轻轻颔首示意。
果然还是二弟更懂我!
得到关羽暗示的刘备,按捺住心中的愉悦,嘴角微微翘起。
只有张飞一个人,来回看着两兄弟上演的哑剧,满头雾水。
“使君大人!寿春郡有信送到。”一位亲卫走进屋内轻声禀报。
寿春郡?
传言那姓姜的就在寿春郡。
他给我寄信干嘛,莫不是下战书?
吾又没打算真去攻打他们,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刘备心弦一跳。
赶紧把信接过来一观。
甫一打开。
才看了仅仅一行,便是眼皮猛跳。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仔细地将整封信看完。
脸色随着目光的下移,不断变化。
一会儿惊喜,一会儿忧虑,一会儿忌惮……
丰富得让另两兄弟很是好奇。
但他们都知轻重,没有主动打扰大哥。
刘备看完信后,犹未知足。竟是又来回将信看了两遍。
最终放下信纸,先是苦笑,又是摇头。
让关羽张飞更是奇怪。
“大哥,你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啊?”张飞忍不住问道。
刘备眼中厉光一闪,大笑道:“开心,怎么能不开心!”
“以后整个徐……,咳咳!”
刘备及时地以干咳掩饰,差点就说漏了心里话。
随即冰冷的目光递向一旁的二弟关羽。
手掌悄悄放到桌下,对方能够看到的角度,做了一个下劈的动作。
关羽低头看了一眼,微微颔首。
手中捋着的胡子,越拉越直。像是一把即将斩出去的刀。
三兄弟两个群。
只有心思单纯的三弟,一个人懵懵地蒙在鼓中。
……
姜焱刚走到严氏的院子外。
便被一又老又瘦的侍女,撞了个满怀。
那侍女慌张地弯腰道歉。
姜焱大度地刚说不用。
对方就顺坡下驴地,错身就走。
那小碎步,飞快地跟抹了油似的。
转眼就消失在了内院深处。
啧。
这是舒邵从哪个山旮沓里,挖出来的老葱?
姜焱站在原地,感到有些纳闷和奇怪。
舒邵那老色鬼,不是一向只用年轻貌美的女子当女仆吗。
刚刚那个撞到自己的侍女,虽然走得太快,没来及仔细看脸。
但那满脸的褶子和花白的头发,可做不了假。
而且按理说,府上的仆人应该都认得他姜焱的样子。
不小心冒犯到他后,都是赶紧下跪来着。
而对方刚才仅仅只是弯了个腰。
是本身腿不方便,还是知道他太好说话?
虽然姜焱不介意这个。
但这么不懂礼数的老太太,是如何混进太守府的?
难道是府上某个管事,趁着舒邵不在,自己又不在意。
便将自己住深山里的老娘,给招上府来了?
想想就很扯。
然而那老侍女已经没了踪影,姜焱只能将疑虑放在心底。
今天值守在院门口的是一名新侍卫。
好像是仓慈从他那些探子里提拔出来的新人。
因为杜撰同志“主动申请”调岗,去迎春楼外守大门。
便由这名叫丁二的新人顶了位置。
“主上威武!”丁二突然捶胸大喝一声。
把刚要进院的姜焱,差点吓了一跳。
有种以前进了茶话会,女经理来了句“祝您龙精虎猛”的谬误感。
“你这跟谁学的?”姜焱好奇地问道。
“回主上,仓统领!”丁二认真地答道。
这小伙子长得挺结实耐看的。就是嗓门不小,略微让人有点尴尬。
仓慈身上兼着密探统领的职务,这个姜焱知道。
不过仓慈是什么时候,把麾下的密探搞得跟洗了脑一样。
见着自己就大喊口号捶胸口。
算了。喊就喊吧。看着蛮有精神劲儿。
姜焱叮嘱道:“下次小点声。”
“是,主上!”丁二又重重地捶了下胸口。
仿佛不把自己肋骨砸得咚咚响,就不能证明自己的忠诚一样。
姜焱无语地走进院子。
便见严灵正弯腰拿着花洒在浇花。
那柔软的腰姿和洒落的水桥,弧线竟是如同一个模子雕出来的一样。
“你来了?”女人头也不回地说道,仿佛心思全在浇花上。
“我不该来?”姜焱平静地问道,“玲绮呢?”
至从昨天缠绵之后,他便命令手下解开了吕玲绮的绳子。
只是活动范围,仍限于这座小院内。
吕玲绮好歹是名二流武将。
在没确定对方真正态度前,姜焱不敢放任她随意在府中行走。
吕玲绮肯定想出去,但姜焱不让。
姜焱愿意放严灵出去,但严灵不想。
两母女就是这么矛盾。
姜焱走到严灵身后,接过她手中的花洒替她浇水。
“玲绮呢?”姜焱边浇水,边重复刚才的提问。
严灵后仰搂住他的脖子,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你就不想抱我吗?”女人大胆又直接,身若无骨。
姜焱笑了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我不想回答呢?”女人眨了眨眼,神色间有些挑衅的意味。
“那我就浇你。”姜焱像开玩笑一样,将花洒移到女人的头上。
严灵脸上的春意骤然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