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卫道：“圣杯比前辈你更懂它自己的能力，这么多人到来，虽然都是所谓名门正派，但是，鲜血会让人心生魔障，其实杀到后面，一大半人都已经不再是被控制着杀人了，即便控制解除，杀戮也不会停下。”
“没错，所以我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要来寻我，也不会引出这件事。”
“前辈还是少抬举我吧，我不过是想着人多好浑水摸鱼，根本没有预料到这么一出的。”
“一点都没有预料到吗？”
苏卫笑了笑，没有说话。
有危险，他当然知道。
不过，人也不是他拽着过来的，当时如果他阻止，没有理由没有证据，反而会惹得人家不高兴，苏卫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人都是为自己活着的，成熟种说他才是害死这些人的大魔头，这种明摆着想要激起他内疚和罪恶感的话术，苏卫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他本就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能见到前辈，便是胜利。”
“哈哈，说得好，如果没有这些人，你此行的确没机会见到我。”
“时候也不早了，咱说点正事？”
“你都想知道什么？”
“和上边相关的，您所知道的一切。”
“呵呵，胃口还不小。”
“因为未知太多了，我需要尽可能的了解对手。”
“对手？哈哈，对手？”
“前辈修为高，实力强，笑话笑话晚辈倒也没什么，不过，如果连将其视作对手的勇气都没有，那也趁早不要努力了。”
“无知者无畏！”
“真的很庆幸这一点。”
成熟种看着苏卫，又是一阵大笑。
“走吧，边走边说。”
苏卫没问去哪，成熟种显然也没有明确目的地，只不过是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两人驾驭遁光——成熟种飞行，没有遁光，返璞归真，肉身踏虚。
“前辈是什么修为？”
“化神！”
“元婴之上？”
“正是。”
苏卫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得知这真正超出极限的修为境界，心情难以言喻。
“在去仙宫之前，我有可能达到这个境界吗？”
“有。”
成熟种的回答快速而简洁，让苏卫没反应过来。
“不必这么惊讶，如果一点可能也没有，那四个老家伙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你要问我方法，我不知道，需要去问他们自己。”
苏卫默然一阵，随后哑然失笑。
“这种事还是不太现实，说点实际的吧。”
“呵呵，即便能达到化神，你又能如何？你可知道，仙宫那个地方，我这样修为的，有多少？”
“数十个？”
“哈哈，我们这个世界，有多少筑基修士？”
苏卫目光微微一缩，随后，神色如常。
“我明白了。”
“你不明白！”
成熟种喝道。
苏卫眉头一挑，单杠成精？
“化神，我们这个世界真正的天花板，在那个世界，却是中坚力量，而化神之上，还有更加高等的境界，不止一个！你可知道，那是何其恐怖的存在？只手灭世，比你自己抽自己耳刮子还简单！”
苏卫努力让自己平静，尽管这种事实早有猜测，被人说破，依旧难免心慌。
“另外，超阶修士，我们视若珍宝的超阶，呵呵，在那里，不过是最寻常的修士——完整法则，那里所有的空间，都沉浸在完美的完整法则当中，每个人，都是橙阶以上！橙阶的练气，橙阶的筑基，结丹，化神……”
无知者无畏，苏卫真的庆幸自己无知，然而，现在，这种优势悄然消失了。
成熟种的话里，将苏卫曾经猜测的一些东西一一证实。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苏卫问道。
“是仙宫自己出了问题，我不过是把握住了机会，外加极大的运气。”
“仙宫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所处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我不知道。”
“为什么？进入仙宫，从未有机会外出吗？”
“外出？呵呵，你可知道，道子是什么？”
“种。”
“种是什么？”
“这正是我接下来想问的。”
“种，种子，是要结果子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从我们的世界离开，我只到过一个地方，我们三十二个满怀憧憬，以为自此之后进入了更恢弘更高级修界的天真的道子们，被安排在一间灵气浓郁到不可思议的密室之中！在那里，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专心修炼，提升修为，同时，用他们的话，就是同步，让我们这些从缺失法则中走出的修士们，尽快和完整世界的法则同步，成为那个世界里，所谓的正常修士，我们眼中的橙阶，超橙阶！”
“然后呢？”
“然后，噩梦就开始了，第一个突破至化神，同步至橙阶的，兴奋不已地报告了自己的成果，本以为终于可以从那个地狱离开，正式开始仙宫的生活，然而，呵呵，事实上，直到轮上我之前，我都是这么认为的，直到我也成功被带离了那里。”
“一个奇怪的房间，十分巨大的房间，那里有一颗火球，不，没有任何火元素的气息，但是，就是火球的样子，中心是白色的，边缘是蓝色的，温度极高，周围是看不出用途的阵纹，可以感觉到，火球的能量，沿着阵纹输送到了四面八方，我看着那美丽的火球着迷了，问带我去的仙宫人，这是什么，我来这里又是做什么，他们说，这是‘心’，至于我来这里干什么，自己看就知道了。”
“然后我就看，看先于我来到这里的人，那些人我不认识，现在你应该知道了，是其他世界的道子，他们站到了火球周围固定的几个凹槽内，迷茫之中，带他们过去的仙宫人施展法决，凹槽生出坚硬的晶石，将所有人禁锢，然后，这些人便沉入了凹槽，看不到了。”
“就像是……种子被埋入地下？”
“就像是种子埋入地下。”
“果子呢？”
“其实我没有看到果子生成的过程，不过，看到这一幕后，我忽然明白了，火球周围悬浮的那七八颗颜色各异的圆球是从何而来了，圆球们释放着光芒，没入火球，火球隐约间更亮，更漂亮了。”
成熟种仿佛真的被回忆中的美丽火球迷住，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