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雪麒麟的头,示意他安静下来,雪麒麟便温顺的蹲在我身侧,我望着这坚如磐石的结界,试着抬手结印,妄图强行攻破,却被结界反弹回来的力量震得受了内伤。
我心中焦急,可面对结界却无计可施,不免有些暴躁,故而便发泄的用掌心拍了一下,却不想我的手掌竟毫无阻碍的穿过了结界。
我将雪麒麟留在外面,试探的一步一步走进结界,竟毫无阻碍地顺利穿过了。
进入了冥虚幻境,我步步小心的寻找东止的身影,便找到了一个山洞的入口,隐隐有风夹杂着水汽从洞口吹出来,两侧生长着极为茂盛的不知名的植物,一条一条的藤蔓顺着洞口一路生长进去。
山洞的入口有整齐的石阶向山洞内延伸过去,山洞极高,足容一人通过,而两侧亦修缮着整齐的石灯笼,将山洞内照的明亮与洞外无异。
我一面往山洞里走,一面随手祭出玉髓剑,紧握在掌心,剑上坠着的玉髓偶尔碰到剑身发出叮铃的清脆声响。
这山洞仿佛看不到尽头,越往里走便越是开阔,我在这山洞里走了许久,往前看竟仍旧看不到终点,我停下来仔细思索,这才察觉这山洞之内可能被施了障眼法,亦或是有什么机关。
我闭上眼睛细细感受,发现并不是障眼法,说起来障眼法亦是迷幻术的一种,若是此处被施了障眼法,我断没有看不出来的道理。
如此说来,不是障眼法,那便是有机关了。
说到机关,我想起来一处奇异之处不逊于这山洞的地方,那便是断情崖底的无名宫殿。
而这两处地方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便是无论是断情崖底还是这冥虚幻境,皆为东止的处所。
彼时东止被困断情崖底,蓝肆拼死试图闯入,可并未成功,甚至还身受重伤,这才强撑着受伤的身子到鬼界寻我。想必那时他便晓得了我的身份,否则他不会在东止有难之时不去寻天君营救,竟去找鬼界一个将将五万多岁的小小少君。
他既去找我,便是心中有足够的把握,认为我有能将东止救出来的本事。
可如今东止再一次莫名的不见踪影,看他神情,焦急之情不比上次时少,然他在明知我身份的前提下,仍旧阻拦我去找东止,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是东止下了死命令,不准他对我透露,其二,是我此时胸口莫名其妙的疼痛难忍,是以根本没有能力帮助东止。
仔细想来,上次东止亦下了死命令,不叫他去找我,可蓝肆并未听从,可见他在事关东止安危的事情上,是以东止的安全为重的,是以,似乎是第二种可能更大些。
那便是他认为我此时根本没有能力帮东止。
可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便是,如今我即便胸口疼痛难忍,身体十分虚弱,法力也十分微弱,可我有狱蝶元神之力,只要催动狱蝶的元神之力,便可以须臾之间激发无穷的力量,虽说会受到反噬,可此时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眼下面临的困境,是用狱蝶的元神之力也难以解决的,这是单纯的机关术,并未运用一丝一毫的法力,是以若想破解,必须要弄懂这里的机关。
想必此处的机关亦是东止所设,虽说东止的机关术世间无人能敌,我四处看四处检查,无论如何都要一试。
原本我还不敢确定东止是否真的来到了冥虚幻境,可以此处精巧设计的机关看来,东止应当的确在此处。
冥虚幻境之外设有坚实的结界我尚能理解,可进入这冥虚幻境之内,别处行走之间皆未曾发现限制,偏偏到了这山洞竟要让他费心设计如此巧妙的机关,定然有异。
我闭上眼睛仔细思索,将东止此前教我的机关术悉数在脑海里调动起来,仔细回忆东止当初说过的有关于机关术的每一句话。
思虑片刻之后,忽而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想起来东止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机关术与行军布阵有异曲同工之妙,行军布阵若要破解便要先找到阵眼,而机关术若要破解亦要找到这机关运行的核心所在。
我再次回到方才的洞口,再次有目的的重新走了一遍这条路,仔细观察这山洞之内的精致和摆设,甚至细致到每一块石头。
来回了几次,终于被我发现,这山洞之内一路上的景致都大同小异,偏偏有一段路上左右两侧的石灯笼竟然不完全对称,想必机关的核心所在便是在这几个石灯笼之间。
我将其中的每一座石灯笼都细细的观察,仔细的摸索,发现其中一个石灯笼上雕刻的石狮子的眼睛与旁的几座石灯笼的眼睛不同。
其他的石灯笼眼睛无神,皆木讷的直视前方,只有这座石灯笼上的眼睛仿佛有神采一般,斜斜地挑着。
我顺着石灯笼上眼睛所看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目光终点的石壁上仿佛隐隐有些亮光,走过去后发现,原来此处的石壁与别处的石壁建造所用的材质不同,别处的石壁皆是普通的石头,而此处的石壁是以黑玉石所制,是以火光晃动之间,亮光投射到这黑玉石上,会有这黑玉石自身会发光之感。
看来,这几关的秘密便藏在这黑玉石后,我用玉髓剑敲了几下,发现果然内部中空。
我拔出匕首轻轻撬了几下,便敲开了这块黑玉石,黑玉石后面是一个暗格,暗格之内有三根并排的铁链,我猜想拉动铁链可能会引发某些机关,而这三根铁链之中恐怕只有一根是真正有用的,而拉动了错的机关,恐怕会发生难以料想的后果。
这下可犯了难,东止设置的机关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如今三条铁链选一条,便只能看运气了,我拉动了最右边的那根铁链,耳边便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我握紧了玉髓剑,以应对突发的状况,果不其然,随着铁链轰隆声最后一个音调的戛然而止,我身边的环境已然变成了一片火海,熊熊燃烧的烈火加剧了我胸口的灼痛,我单膝跪在地上,用玉髓剑撑着才没有倒进火海,一口鲜血涌出来,我的额间的发也渐渐地被汗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