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绛跑出了一段路后,才停下来,负手缓慢的往山下走去。
终于知道了全部的事情,她的心情很复杂。以前原主仰望的大师兄,如今是她的亲哥哥。她敬爱的师父,是她的亲爹。
原来亲爹和大哥在背后承受了这么多。
秋绛一直在遵循原主的情感办事,所以,一直觉得原主是真惨,同时也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她。
现在真正的原因被挖出来,秋绛不禁想,以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巧合吗?
还是她安排了一些事情的经过,但大部分的剧情,还是由这个世界导正了。
现在的她没有刚开始来这里的时候,那样懵懂,时不时的就在心里咆哮。但她反而开始怀念那个时候的她了,那时候的她,受的挫折远远没有现在的多。心境变化更没有她现在的大,但那个时候至少她是在真正的为自己的小命而奋斗。
现在的她,却一点点的觉得生命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这世界上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还多得多。
路过一条三岔口时,秋绛站住了,周围陆陆续续的路过很多弟子,他们见到她都会打声招呼,眼睛里带着一丝崇拜,并没有回来之前她所想的那样,被同门嫌弃。
她眯着眼睛看向远方,那里有朝阳,但是她却始终不能正视那抹光亮。只要看一眼,那抹光亮的形状似乎就印在了她的眼睛里了一样,无论她再看什么地方,那抹形状依然在眼前,闭上眼睛,依然还是不能将它消散。
秋绛收回目光,抬脚往另一条路走过去。
“哟,这是谁?不就是咱们的女英雄七师姐吗?”阴阳怪气的少女声音正巧在这个时候出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秋绛原本不想鸟这蠢姑娘的,但是一想到亲爹是师父,就代表了这蠢姑娘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她脚下就停了。
“七师姐,怎么不走了?你平时不是很看不起我吗?理都不会理,要理的时候,几乎都是要对我动手的。怎么?大庭广众之下,七师姐想对小妹动手?”
邱谷双绕了一转,绕到她的面前,挑衅的仰头望着她。娇俏可爱的五官,一袭白裙,云鬓挽起一半,另一半披散下来,云鬓之中还有一朵艳丽的花朵点缀。
秋绛负手而立,沉稳的看着她,不禁透过她去想她娘的容貌。
最后,轻轻一笑,抬眼看向她道:“你很漂亮,你的娘应该也很漂亮,可惜,你没有替你娘争气。”
语罢,秋绛便抬脚从她身边走了。
邱谷双的挑衅,就像一拳打进了棉花里,不仅如此,她更不理解秋绛说的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人的心思一多,表面的那层浅薄的意思,在他们的眼里都是被忽略的。
秋绛才不管后面的人怎么想,她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沿着众多石阶岔路,拐了几个弯后,秋绛来到了待客厅。抬眼一看,一个眉目如画的俊美冰山少年正坐在里面喝茶,旁侧招待他的白衣弟子,怕得有些发抖。
秋绛摇摇头,不用想就知道苏逸风肯定又干了什么好事,才让这弟子怕得这么厉害。
那弟子率先看到秋绛,顿时眼睛一亮,就像看到救星似的,连忙迎了上来,“七师姐,你终于来了,小神医等你好久了。”
秋绛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你了,你去忙你的吧,小神医这里有我呢。”
“是是是。”弟子连连答了三声是,便急冲冲的离开了。
“姐姐,你没事了?”苏逸风走到她的面前,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意外。
“我没事了,你又欺负人了?”秋绛看了看外面,示意他刚刚走的那个弟子。
苏逸风摇摇头,道:“我没欺负他,我只是担心你,所以坐在这里一言不发,谁知道他会怕得那么厉害。”
秋绛失笑,这倒是有可能了,苏苏一不说话,脸一拉下来,简直就是千里冰封,不把人吓到才怪。
“姐姐,接下来你想怎么做?”苏逸风开口问道。
秋绛略想了一下,觉得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还是赶紧先找到乔洛然,哦不,她二哥。她看向苏逸风,“苏苏,我们现在去找我四师兄乔洛然,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好。”苏逸风点点头,和她一同出了客厅。
秋绛依照这么多年逼着乔洛然养成的习惯,往落霞崖而去。
沿着山路石阶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来到了落霞崖。他们刚刚走到崖顶上,就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衣,通身贵气的青年,正在平地上舞剑,一招一式丝毫没有用到内力,但是一剑一剑的,却是精准到了一分一毫的程度。
秋绛上前,微笑着喊了他一声,“四师兄!”
沉迷于练剑的乔洛然还真没察觉到有人上这里来了,直到秋绛叫他一声,他才醒过神来,停下练剑,看了过来,惊喜的道:“七师妹,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就跟小神医住在二师兄那里,乐不思蜀了。”
“什么乐不思蜀?这里才是我的家,我再怎么样,还是要回来的。”秋绛嗤声道。
“好好,我说不过你。”乔洛然收了剑,走了过来,朝苏逸风点点头打招呼,“小神医,这一路辛苦你照顾阿绛了。”
“只要是姐姐,我做什么都值得,又怎么会辛苦?”苏逸风对待乔洛然也没有之前那样排斥了。
“阿绛交在你手里,我放心,想必师父也会放心了。”乔洛然感叹的说道,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看向秋绛,“阿绛,你去见过师父没有?”
“见过了。”秋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我还诈出了一些关于当年的事,还有我们的身世。”
“我们的身世?”乔洛然听到这个,吊儿郎当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师父都说了什么?”
“你还记得宁南城,我和你同时想到一件事时,头忽然非常疼吗?”秋绛没有直接说他们的身世,而是把话题引到了原先他们一点也不能理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