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要的已经准备好了,”几个表情谄媚,大腹便便的官员站在地牢门口,对着莱斯低声下气的奉承着。
“嗯。”
鼻腔中发出一声淡漠的声音,莱斯进入地牢中,骑士奥布里和罗素跟在身后。
阴暗潮湿的地板,老鼠和蟑螂是这里最大的住民。墙壁上的火把映照着莱斯冷漠的脸庞,喜爱洁净的他对于这个肮脏的地方似乎没什么反应,这让走在后面的典狱长以及他的助手松了口气。
“大人,就在前面。”
一群全副武装的卫兵站在一间牢房前,他们神色紧张,放佛监牢里有让他们感到恐惧的事物。
“咔咔咔……”
铁门缓缓打开,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声音在狭小的地牢中传开,惊跑了黑暗中窥视的老鼠。
一张破旧而朽坏的木桌子,一把折断了一条腿的椅子,以及一个身穿麻布衣,蓬头垢面的男人。
男人腰间坐在椅子上,一根粗壮的铁链从墙后延伸出来,困在他的腰上。
莱斯看着眼前的男人,冷漠的神色终于有了松动。
“放肆!见到大人还不快跪下!”典狱长看了一眼莱斯,把系在腰间的鞭子取下来,恶狠狠的看着男人。
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身材高大,看上去强壮无比,只是右手空空荡荡的看上去有些滑稽。
他看了典狱长一眼,冷哼一声。
“你!”典狱长脸色涨红,他扬起鞭子就要打下去。
“奥布里,把这只烦人的狗带下去,”莱斯厌恶的看了一眼典狱长,挥了挥手,“还有外面那群胆小的老鼠。”
典狱长面色一变,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奥布里,悻悻收回鞭子,“殿,大人,属下告退……”
不一会,地牢中只剩下莱斯,骑士奥布里,还有罗素。
“好了,好友,我带你进来了,需要我在吗?”莱斯对着罗素笑了笑,“如果你怕的话,我可以让奥布里留在这里。”
罗素冷哼一声,没有理他,而是看向那个断袖的男人,他沉吟一会,缓缓开口,“班德诺尔先生,好久不见。”
男人听到这个名字后,身子晃动几下,拴在他身上的铁链发出几声脆响,他张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你是谁,为什么知道的名字?还有那边那个小白脸,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莱斯听到小白脸这个词后,眼睛微眯,随后哂笑一声,“奥布里,我们走。”
罗素看着莱斯出去后,斜靠在门上,看着班德诺尔微微一笑,“黑帽子协会,想吗?”
班德诺尔听到这个词后,微微一证,随后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想。”
※※※
丑陋的树根和绞索般的藤蔓散落在潮湿的泥土中,每一棵畸形的树木和每一簇真菌群落都营造出病态的氛围。
这是哭泣森林边缘。
小艾布纳看着眼前的一只兔子,流下了口水,他已经半个月没有吃饱过了。最近村里闹饥荒,有能力的人都出去了,村里只剩下一些老人,或者像小艾布纳这样的小孩子。
今年的小艾布纳不过十三岁,身子不高,一头棕发,眼睛蓝汪汪的,因为经常没有吃饱饭的缘故,他的脸色有些蜡黄。
但这样的状态丝毫不影响他今天要开荤。
“近一点……在近一点……”
小艾布纳看着那只肥硕的兔子一边吃草,一边朝着他布置的陷阱跳去。
他心中默念着,祈祷着那只兔子能够快一点进入那个是人就能看出不对的圈中。但可惜兔子不是人,没有办法分辨。
“噗通!”
小艾布纳看着兔子掉进他设置的洞里,高兴的跳起来,接着三步并作两步走,马上到了坑前,弯腰看去。
“啊!”
他看见洞中的不单单有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还有一个大概晕厥过去的男人。
之所以是大概,是因为他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死尸的味道,那种腐败、恶臭的味道,不过小艾布纳看得清他胸口不断的起伏,由此来解决下判定这个男人,应该没有死。
不过他想应该也快了。
男人的右手已经血肉模糊,基本上只有一点吊着,估计下一刻就会去建光明女神。
小艾布纳有些奇怪,他什么时候把坑挖的这么大了?但见死不救不是他的作风,他试着伸手去拉,却发现以自己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拉起来。
“呼……”他喘息着,思考怎么办,村里比他力气大的可没有了,一个都没有,因为都是一些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人了,其他的孩子?
没了。
村里就他一个小孩子,因为他是孤儿,所以大家出去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留下来了。
“怎么办……”他抱着兔子,发觉兔子正在他怀里发抖,他心中有些不忍,吃兔子是不是有点残忍?但腹中的饥饿实在让他没办法发善心,“兔子啊,兔子,等我熬过这一段时间,我会想念你的,现在你就乖乖的让我吃下去。”
大概世界上再也没有这种残忍的事情了。
要是兔子能说话的话,估计会大叫道,快点吃了我吧!
好罢,小艾布纳摸着兔子柔软的皮毛,看着坑里的那个男人,不知道怎么办,走吧,万一这个男人死在这里,他心中也不舒服,不走吧,以他一个人能力是真的没有办法抬起来。
“兔子啊,兔子,你说怎么呢,要不要救呢?”
兔子没有回答他,依旧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是不是在祈求小艾布纳放掉它呢?
小艾布纳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根绳子,那是他丢在那里的,一开始他想做个绳套,但发现自己不会,所以就改成挖坑了。这种守株待兔的行为还真让他抓到一只兔子,也只能说这只兔子是真的命到头了。
太阳高升,已经是中午,从早上就颗粒未进的小艾布纳只觉得头晕眼花,看着怀中的兔子口水都流出来,滴在兔子白色的皮毛上。他恍惚间闻到了肉香,“兔子啊,兔子,对不住了,我太饿了,但是现在我不吃你,我先把这个人救上来再说吧。”
小艾布纳说着跑过去,把绳子拿起来,一端绑在兔子的腿上,一端栓在自己腰上,随后拿起从村里拿出来的铲子,朝着那个坑边上就挖。
他想着,既然拿不出来,那就从旁边挖开,拖出来不就行了。
但这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是一个庞大工作量,好在那个坑虽然大,但不深,也只有不到一米。
森林中,一个男孩拿着铲子不断的挖着泥土。
所幸这些日子雨比较多,土地松软,小艾布纳挖着并不怎么费力,太阳渐渐西斜,小艾布纳只觉得头晕眼花,但还是没有放弃。
见死不救,这他做不出来。
要是人人都见死不救的话,他当年早就死了,所以小艾布纳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记下来,不能见死不救,尽自己所能。当年要不是村里的人舍手救他的话,他也活不到今天。他并没有怨恨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人,因为他们都不在这个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