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恳切,充满真情实感,句句都叩击心弦,好像他从心底觉得对面端坐在柔软香草编织的坐垫上的真的是位令人尊敬的长者,值得学习的榜样,而不是那个作为自己名义上导师的老头。
纵然是见惯了阿谀奉承的老法师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作为地位崇高的宫廷法师,平时被拍的马匹也不算少,可谓是久经风沙。但是,还从来没有一个脑子灵活的低阶法师或是官员敢于勇敢的丢掉自己的面皮,罔顾事实却又如此貌似诚恳的吹捧他,墨菲算是开了先河。
“停停停,”没等领主大人打好的腹稿念完,被拍了马屁的老法师却先受不了了,“从那里学来的漂亮话,怪不得还没成为高阶法师,原来是把时间都用到溜须拍马上了。直接说遇上什么困难了吧。”
墨菲讪讪一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一下子就被看穿了。也不觉得尴尬,把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移到了老法师面前,是一个剔透的水晶瓶子,里面装满透明的紫色液体,如果不是几团圆润的气泡来回改变形状,那简直和魔晶没两样。
果酒?老法师皱着眉头,摸不清墨菲的路数。
啵~软木塞被墨菲轻松的挑开,预料中的甜香气味弥漫开来,但不只是香气,随之扩散开来的还有和神术材料一样的印象,浓郁的元素也在一瞬间涌出小巧的瓶口,这种感觉就像天上的仙气儿漏到了凡间一般,普通人吸上一口身子骨都会觉得轻了几两。
“老头,你帮我看看这个对法师有没有用,要是卖的话会不会有人买。”请老法师暂时充当一下鉴酒师的角色,这才是领主大人的主要目的。
这瓶酒的酿造原理和普通的酒大致相同,也没添加别的东西,造成它与众不同的原因是原材料,几颗茄子样的神术果实。
地球上常常有人用人参之类的药材泡酒,墨菲最初的想法也一样,可是大概是留给管家的信息不够明确,等墨菲回到布伦达的时候,树上的“茄子”就全都变成了手里拿的这种紫色液体了。
老法师没有表态,既没有一口拒绝,也没有当场答应,视线却在做工精美的高脚杯那里飘忽。作为贵族们宴会的常客,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墨菲屁颠屁颠的把手里的酒往水晶瓶里倒上,然后双手捧到导师面前。
老法师满意的接过爱徒手中的酒液,颇有几分贵族气度的品了一口。
“怎么样怎么样?”墨菲期待的盯住老法师,想从表情上看出关心的内容来。
老法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怎么样。”
“欸,就知道会这样,全砸手里了。”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刚才还一脸期待的领主大人整张脸都耷拉了下来,心疼那些本来可以换点东西的茄子。
“它可以缩短进入冥想的时间,对精神力也有提升,应该没有负面影响,就是效果太微弱了,只能对学徒和刚刚进阶的法师有明显的提升。”老法师把酒杯放回茶几,“你想用它换什么。”
“兰帝耶,当然是兰帝耶!”
墨菲兴奋的话音招来了导师凌厉的眼神:“你的眼里只有兰帝耶了吗!老鼠都比你看得长远!以后出去别说是我的学徒!...”
身为法师,却满脑子兰帝耶,这...这....
恨铁不成钢!
“目光短浅!胸无大志!简直钻钱眼里去了!...”
愤懑的老法师少见的了批判脑子里装满金币的领主大人,不过异界有限的语言水准限制了他的发挥,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句话,听得墨菲耳朵都快长茧子了,他还乐此不疲。
于墨菲而言,这的确算的上飞来横祸了。只是小小的表达了下对兰帝耶的渴望就招来一顿痛骂,骂就骂呗,反正是名义上的导师,严师出高徒嘛,没下手就已经可以烧高香了,那么问题来了,自己错在哪?
老法师对墨菲还是蛮不错的,而能够成为大法师也不是脾气浮躁的人可以做到,无端生出事端肯定要被排除,那么就是某领主自身的问题喽。
当一个人发飙的时候,千万不要试图激怒他,但情商很低的某人偏偏不知死活的加了一句:“我错在哪了?”
干柴烈火火上浇油,老法师的怒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你错在哪了?你自己不知道你错在哪了吗!身为法师不但不想着冥想和凝聚魔力,反而盯住金币不放!简直实在浪费你的天赋!你是个神术师,不是商人,这些紫色液体已经可以当做一种类型的神术药剂,同其他法师交换神术材料都有人争着要,你却想用它来换几个半点作用都没有的兰帝耶!你这个败家子!”
最后一句是墨菲自行翻译成熟悉字眼的,意思相差不大,但是大路上还没有败家子这种说法,顶多是败坏家族财产的罪人之类。
法师的世界观和贵族是不同的,对流通货币的看法就是其中最突出的一项区别。法师们是很不屑黄金白银的,说白了就像古代清高的文人一样,明明知道生活离不开茶米油盐酱醋茶,却就是不肯放下身段投入到他们所认为的贱业中赚取所需。
而法师们的心理也差别不大,不管是大陆上国家明文规定对法师的优待,还是自身超人一筹或是很多筹的强大个人实力,都让法师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即使嘴上不说,潜意识里也是这么认为的。请不要把类似的心理上升到歧视的高度,它更多的像小孩子之间的攀比,这个东西我有你没有,于是隐隐的有种骄傲的情绪。
仔细算算,法师对金币的需求确实不怎么大,这也造成了很少有人愿意把手头的神术材料用金币交换出去,大部分关系到神术的交易都是以物易物,偶尔流出去的一些对普通人也有用的药剂往往被拍出天价,远远超出它们的真实价值,其实不过是玩个噱头而已,和当代的炒作有异曲同工之妙。
用金币购买神术材料是很亏本的,法师间认定的金币价值和普通人所认定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譬如:
法师甲:“这瓶药剂卖你三百金币。”
法师乙:“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