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月接过玉佩,然后高高举起,满街的禁军全部单膝跪下。
这一举动吓得所有人瑟瑟发抖,李燕儿和李宏远对视一眼。
“苏沐月背后还有谁?”李燕儿不敢相信一个农家女居然还有这么大能耐,就算是世子爷和王爷也不能调动禁军啊。
李宏远也一头雾水,他摇头表示不知道,这简直颠覆了他的想象,为什么明明是一个农家女居然能调动号称阎王军的禁军呢。
随着禁军全体单膝下跪,围观百姓不自觉的也下跪,然后是王府和苏杨两家的家仆护卫都跪了下来,场中只剩下李家姐妹,杨家兄妹还有苏锦灵站着。
杨天赐大笑:“他们都跪下了,好好玩,妹妹我们也跪下…”
说着也拉着还在发呆的杨素跪在地上,苏锦灵咬牙,狠狠的瞪了苏沐月一眼,压住心中不忿,然后也跪了下来。
苏沐月似笑非笑的看向李家姐弟:“你们敢不跪?你们李家是不是没有规矩了?这我就要跟你们王爷好好说一说了!”
风水轮流转,刚才李燕儿的话苏沐月原封不动的送还。
李燕儿气的差点掐断指甲,她怒视苏沐月,这种羞辱她咽不下去,杀弟之仇,羞辱之仇,新仇旧恨让她如何能服气。
李宏远紧盯着苏沐月手中玉佩,那玉佩到底是什么?他完全看不出来,但是很明显这块玉佩能调动禁军,这就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李宏远能屈能伸,想到这里他缓缓的跪了下去。
“二弟!你干什么,不能给苏沐月这个贱人跪下,你忘了我们的血海深仇了吗?”李燕儿发现旁边的李宏远缓缓跪下,她急忙伸手阻止。
“姐!这一局是我们输了,还是准备不够充分!”
李宏远避开李燕儿的手,跪在苏沐月面前。
“闯王府舞姬李燕儿以下犯上,押入大牢!”苏沐月冷声道,看似稳如老狗,但是其实心中完全不知道应该押到哪里,毕竟京城还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两个禁军起身,上前直接擒住李燕儿,然后狠狠的把她按在地上。
李燕儿拼命挣扎,步摇掉落,发髻散乱:“本夫人是闯王爱妾,你们对我无礼就是对闯王无礼,你们找死!”
“姐姐!快别说了!”李宏远急忙阻止李燕儿继续咒骂。
这是梁帝的禁军,咒骂禁军等于打梁帝的脸面,这些禁军就算是闯王也要给三分颜面。
苏沐月冷笑,这李燕儿养尊处优多年,已经目空一切了。
那两个禁军丝毫不怵,官宦世家抄家他们也是常干,氏族嫡亲在他们面前也得规规矩矩的,一个舞姬就敢如此放肆?一个禁军扬起手狠狠的甩了李燕儿一巴掌,直接把李燕儿打懵了。
不等苏沐月吩咐,直接架着李燕儿就退了下去,等退了下去后两人才反应过来,这人应该押到哪里?好像对方没说,按照他们以往的抄家惯例是直接押进天牢的,还是押入天牢吧,这样应该不会错,两人对视一眼,直接架着发懵的李燕儿朝着天牢走去。
李宏远想阻止,但是却不敢张嘴,此刻他只能认怂,否则被苏沐月一网打尽,那就没有人可以救姐姐了。
“现在你们还有事吗?”苏沐月看向跪下的众人问道。
众人低头不语,苏沐月笑了笑:“既然你们没事,我就走了,今日之后我和永川侯府还有宁阳侯府没有半点关系了!”
说完苏沐月一个纵身回到马车里面:“白淼,驾车!我们走!”
白淼点头,然后对着禁军拱手:“麻烦各位,请各位回宫吧!”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塞到领头的一个禁军手里:“请各位兄弟喝酒,今天麻烦了!”
领头的禁军摸着厚厚一叠银票露出一丝笑容点头:“客气!我们也是按军令行事!”
白淼再次对禁军抱拳,然后一个纵身落在马车之上,拉紧缰绳大喝一声:“驾…”
马车缓缓行驶,禁军全部起身,退居街道两边,让出一条行驶的路,众人眼睁睁看着马车离开,一个农家女在两个侯府和一个王府宠妾的危剿之下居然能堂而皇之离开,这简直是奇迹。
苏锦灵起身,看着马车,眼中带着不甘和嫉妒。
马车路过杨家众人的时候,苏沐月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杨家兄妹,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杨天赐。
杨天赐若有所感也看向苏沐月,杨素一旁拉了拉哥哥的衣袖:“别看了,我们回家吃饭!”
杨素说完看到一旁的苏锦灵,轻笑一声:“后悔了吧,这下鸡飞蛋打了!”
苏锦灵闻言冷哼一声,扭头走进轿子,一旁的宋妈妈急忙说道:“起轿!”
轿子缓缓抬起,朝着苏家走去。
陈妈妈伸出头,见众人开始散了,她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回家和二小姐好好聊聊。
宋妈妈看了看手中的断指和断指处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上了马车,这手指只怕是废了!
“苏妹子!我们去哪?”
白淼驾着车行驶在大街之上,世子妃不愿意去世子府那他也没办法。
“大牛已经给我们安排了,城西华严街的一个院子!”
城西华严街白淼是认识的,毕竟在京城多年,有了具体地址,他直接掉转马头朝着目的地行去。
一场对峙下来,春景和花儿都吓得不轻,此时她们都窝在马车里面休息,宝儿抱着苏沐月,不发一语,苏沐月明白宝儿的心事,这就是渴望成长,需要宝儿自己想通。
“你家世子爷知道杨天赐吗?”闲得无聊的苏沐月和白淼聊起了八卦。
白淼皱眉:“全京城都知道,宁阳侯府要彻底没落了,五个儿子却只剩下一个白痴杨天赐!”
苏沐月闻言大笑:“你们难道一点没发现他是装的吗?”
白淼猛的一拉缰绳,马车一个急刹车,由于惯性苏沐月整个人前倾,一下子撞到马车之上,春景花儿松儿都惊醒过来。
苏沐月揉了揉鼻子,有些不满:“你干什么呢?”
还好宝儿在她怀里,不然肯定头都要撞上了。
“你说杨天赐是装的?”白淼扭过头看向苏沐月,一脸认真的问道。
苏沐月没好气的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而且演技那么拙劣你们看不出来?”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仔细研究一下资料再看看杨天赐的表现,只要不傻就能看出来。
春景几人重新坐好,白淼投去抱歉的眼神,然后继续驾着马车走了起来,不过注意力都在苏沐月身上:“地部一直都有调查,几番调查试探,甚至不眠不休盯了杨天赐几个月,都判断出杨天赐宛如幼童!”
还有一句话白淼没说,那就是他曾经也盯了杨天赐两天,都没有发现一丝蛛丝马迹,杨天赐哭闹,贪甜食,而且还喜欢幼稚游戏…
“杨天赐装的不错,但是他这个人有一个致命的毛病!”苏沐月说道。
“什么毛病?”
“他有洁癖!”
白淼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洁癖是什么意思。
苏沐月解释了一句:“就是喜欢干净,受不了不亲近的人触碰或者受不了脏东西!”
白淼眉头一皱,怎么感觉被内涵了,自己不也是这样嘛。
“刚刚杨天赐出现,穿着整齐,一尘不染,一直和其他人保持一个距离,一个智商宛如幼童的人怎么可能保持的这么干净?所以我刚刚试探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试探了?”
苏沐月的话一下子被白淼打断。
白淼一副怀疑的眼神,好像在说:别欺负我笨。
苏沐月翻了个白眼:“你仔细想想刚刚杨家其他人和杨天赐有什么不一样!”
白淼沉思起来,他努力回想刚才看见的一切,但是想了半天好像没发现什么不同。
宝儿探出头小声的提醒道:“白姐姐,刚刚那位哥哥身上没有血!”
宝儿这么一提醒,白淼一下子想起来刚刚确实杨家人都或多或少的被沾上了马血,只有杨天赐的衣服依然一尘不染。
苏沐月看向宝儿:“还是我们家宝儿聪明!”
苏沐月发现宝儿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观察力很惊人,司徒青云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宝儿也发现他身份不同寻常。
白淼吃惊的看向苏沐月,语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所以刚才你刺伤马是有意扭转了马头,让血喷向杨家众人?”
苏沐月点头。
“那当时那匹马真要需要放血才能救?”
白淼开始怀疑苏沐月刚才在那边说放血救马的真实性了。
苏沐月:“也不是一定要放血,其实用水浸泡也可以缓解!”
白淼明白了,苏沐月就是有意的,这个世子妃太可怕了,世子爷绝对镇不住她,她从和疯马对峙的时候就考虑好了。
他记得欧元辰跟他说过,苏沐月这个人每一步都在算计,要小心谨慎,不要被套路,当时他还觉得夸张,现在还真的是觉得自己太单纯。
“杨家众人都没有避开,只有杨天赐一点没有沾上血迹,你说是不是巧合?每次杨素被挑拨要发冲动的时候,是谁打断杨素的?”
苏沐月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玩味之色:“你说这杨天赐假装了十几年,却依然坚持洁癖,这性格也是够矛盾了!”
白淼顺着苏沐月的话,回忆起刚才场中发生的事,确实是杨天赐多次打断杨素,避免她被利用,甚至想拉着杨素离开战场,只是杨素一直没有领会意思,再回忆一下以前杨天赐,好像一直穿着整齐,发丝都没有散乱过,一个智商是幼童的人肯定是做不到这样的。
“杨天赐这个人不可小觑!”
白淼发出惊叹。
“你既然看出来杨天赐是装的,那你能猜出他为什么装吗?”白淼提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