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琦醒来的时候是两点四十，期间邱明来过一趟，只不过看见俩人都在睡着，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西服外套搭在身上，一醒来就能闻到一股酒味，陆琦撑着脑袋又闭了几分钟，睁眼坐直身子的时候才发现后背多了个外套。
周衍在长沙发上躺着睡，但愿长醉不复醒，昨晚睡得确实很晚，这一觉让他睡足了。
陆琦拿着外套走到沙发前，看见他脸上因饮酒还未完全褪去的潮红，心想这个拽男人还挺注重细节，幽默冷淡外竟然也有独属于他的温情，想着想着对他的好感就又增了些。
办公室的温度要比室外高了些，所以算不上太冷，陆琦将外套归还，重新盖在周衍身上，就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又忙了起来。
很自觉地当起了办公室主任的守门员，一下午，陆琦拦下了所有来找周衍的人，包括四点时又来这里的邱明。
“你是邱明？”陆琦在门外与邱明站着说话，刻意压低了声音。
邱明昨天没怎么在集团，所以并不认识陆琦，他微微打量了一下，点头。
“周衍上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看到你的名字了，他昨晚睡得晚，有什么事就等他醒了再说吧。”
一句话，邱明大概能给陆琦定了位。
“好，那等主任醒了我再来。”
邱明转身拿着手里的文件要离开，但陆琦叫住了他。
“你们上午是去看地了吗？”
“对。”
“那周衍怎么喝成这样？”
“中午的时候，主任陪宝龙的老板吃饭，就喝了些酒。”
“他胃不好，如果你们以后再出去办事的话，最好还是别让他喝太多。”
邱明怔怔地点头应声，凭着对周衍的了解，他还是不太能够相信。
“你是主任的……？”
“还用我告诉你吗？”
陆琦挤眉弄眼抛下一个反问后就转身进了门，只留邱明在原地匪夷所思了片刻。
集团里基本上没有人直呼周衍的名字，许宗寅叫他阿衍，底下人称主任或者周秘，邱明也算是在公司待了好几年的老人，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叫周衍叫得这么朗朗上口。
不知道这位总裁办主任在哪里交了小女朋友，竟然连自己的西服都搭姑娘身上了，那肯定不是随随便便找的情人。
还是不太能想通的邱明拿着宝龙的合同离开，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只能说一直清高自持的周衍也并不是实至名归的柳下惠。
陆琦回去继续看学习资料，大概过了半小时，她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怕把周衍吵醒，她火速按了接听键跑到了门外。
没顾得上看来电显示，对方一开口她才知道是疗养院的管理员阿姨。
“是陆琦吗？你父亲这里有点情况，如果方便的话你过来一趟。”
“好的阿姨，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陆琦回去拿了包就要下楼，想了想，她给周衍留了张便条。
到了大厅，着急忙慌的她遇到了邱明。
“陆小姐，你有事要出去吗？”已经掌握了陆琦的简要信息，邱明客气地问。
“对，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周衍还没醒。”
“要我开车送你吗？”
“可以吗？我不是为了工作上的事，用集团的车是不是不太好？”
“你是主任的人，送你是应该的，正好我也没什么事，走吧。”
就这样，陆琦搭上了邱明的便利车，她报了地址，一路上就没心思再说什么话。
邱明要比周衍小了好几岁，他最开始进集团的时候就是直接跟的周衍，如果说周衍是许宗寅的心腹，那么邱明就是再下一级，也就是周衍最能信得过的人。
耳目渲染的，他的做事风格和行为方式也有些像周衍，在外人面前话不算很多，也能会到上级领导的意，办事还算尽心尽力。
说不好奇周衍找了个什么样的女朋友那肯定是假的，本来借着送陆琦的功夫，邱明想主动问些话的，但看她神情慌张的样子就只能打消了念头。
只是他不清楚为什么陆琦要在这个时候去一家疗养院。
“谢谢你了邱明哥。”到了地方，陆琦下车，连多余的感谢话都没顾得上说。
“没事，不用谢。”
邱明打了指向灯，调转车头回集团。
周衍醒了，睡了一下午，又加上酒精的作用，头难免还是昏沉的，他把盖在身上的衣服外套拿开，坐在沙发上抚着额头缓冲了很久。
记得外套是脱了的，也不应该在自己这里，周衍回想着，才发现不见了陆琦。
他站起身走到工位上，看见桌上贴了一张字迹潦草的便签，便拿出手机要打电话询问踪迹。
正好邱明进来，手里拿的还是那份来了两次却没交出去的资料。
“陆小姐刚有事出去了，我在一楼碰见了，就开车把她送过去了。”
“去哪了？”
“滨江路疗养院。”
面上虽疑惑，但周衍点了头，就没再多问陆琦的事。
“合同流程都走完了？”
“是，我来了两次，您都在睡着，陆小姐说您昨晚没睡好，就没叫醒您。”
“噢，喝多了，合同给我看看。”
周衍拿了合同，走回到沙发前坐着审理条目细则。
“我们这样做，万一刘家善狗急跳墙怎么办？”邱明也坐下，问周衍。
“不会，他还没蠢到这地步，”周衍把合同放桌子上指了指某行字，“这一条再修缮一下，太模糊了。”
“好，我待会就改。”
“宝龙老板那边，你再送些好处过去，软硬是要兼施的，要让他知道和集团合作只有好处没坏处。”
“明白，您放心。”
“你有没有问陆琦，她去滨江路干什么？”想了想，周衍还是问出话来验证内心的猜想。
“不知道，陆小姐没告知，不过我看她神色挺慌乱的，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周衍哦了一声不再讲话。
“陆小姐和您……？”凭着和周衍的关系，邱明是有资格问出这话的。
“你也好奇？”
周衍淡淡瞥了邱明一眼，也确实没有觉得他的问题有些冒犯，但一个简单的反问句就表明周衍并不打算讲清事情的原委。
“新招的秘书助理，差不多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我只是觉得有些意外，就多嘴问了一句。陆小姐把我拦在门外的时候还提醒我，下次不要让您喝那么多的酒。”
“听她胡说。”
周衍略显诧异，随即轻声呵笑，脸上有无法掩饰的小窃喜，一整个口嫌体直。
那是邱明很少见过的神情，如果在这之前他还有些质疑二者之间的关系的话，那么现在他倒真的有些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