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的那个年代没有多少浪漫情怀，也不会说什么华丽词藻，偶尔苦涩的情话又让人难以承受，太悲观，太伤情，容易让人丧失一同再走下去的信心。
戒指，本是最能表达爱意和牢固关系的信物，却为日后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离别做了序。
“真荒唐。”
陆琦低骂一句，双手捧上周衍脸颊去读他的眼睛，自己却先红了眼眶。
“哭什么，”周衍语气轻柔，用手指轻柔地抹掉她将落未落的眼泪，“怎么这么爱哭。”
“不会了周衍，”一滴泪落下就会有接二连三的好几滴，陆琦已经成功地把昨晚生日宴上的事联系起来了，“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
周衍擦陆琦眼泪的动作一滞，眼神缥缈。
“一辈子还长呢。”
到底还是起床了，胡子一刮澡一洗还是上位精英，再赏他个吻就更加生龙活虎，坐在桌前吃午饭的时候周衍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好几顿没怎么正经吃过了。
“你走之前我都交代了什么？”
“这不着急赶回来见你呢么。”
“收起你这一套吧周衍，怎么感觉这次回来之后都没个正形。”
其实这话很受用，陆琦还是有些偷着乐的，手上也很诚实的给周衍夹了菜。饿死了，夹什么就吃什么，最后吃到八分饱的时候就停下了。
“护工请了吗？”
“你说的话我敢不照做么。”
周衍点了头，一晃的功夫都快要到下午了，抬眼看到陆琦右手上的戒指，心情也稍稍好了些。
“今天在家陪你好不好？”
听到这话时陆琦是意外的，她试图去辨认真假，盯着周衍看了好一会，他一努嘴，歪头冲面前人笑了笑。
“你没有事情要忙吗？”
“有，不想去。”
“是因为那些事情不重要？”
“没你重要。”
周衍已经开始直言起来，这样毫不忌讳地能说会道才像是混商圈的城府人士，但放在周衍身上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你还是去忙吧，我自己在家就行。”
虽然陆琦是在把周衍向外推，但人家要是真不想踏出房门她也没什么办法。刷了碗坐在沙发上，周衍听她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包括去找陈文良和靳清，还有昨晚生日宴上傅恒的精心安排，边说边回头向玄关一指，让周衍看大大小小的礼物盒还有白玫瑰花，不过隐瞒了李若飞的事。
“怎么不答应傅恒。”
人真是矛盾，戴戒指的时候说不想让别人惦记陆琦，这会又问陆琦怎么不答应和傅恒复合。嘴欠，也带了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结果被陆琦狠狠揪了一下耳朵。
“我和傅恒之间的前前后后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只能说谈恋爱是一回事，复合又是一回事，过日子不能只靠感动和彼此欣赏，没爱也不行。”
“可他爱你啊。”
“你还说你也爱我呢。”
不知道哪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周衍沉默了片刻。
“那你说，我们有区别吗？”
“有啊，区别就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过傅恒，但之于你，我有明确的答案，尽管咱俩的相处时间并不太长。喜欢可以是一个人的事情，所以他是我的前男友，也只能是，但我理解的爱应该是相互的，否则就会像我的父母一样，在一起组成的家庭只有不幸。”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你又开始后退了，”陆琦提醒周衍，“不要内耗，想那么多干什么。”
“好，不想。”
周衍一笑，扣着她的脖子亲了起来，纠缠在一起的时候能闻到淡香，今天二人用的是同样的沐浴露和香水。
“你现在真的变了。”
一吻落下，陆琦评价道。
真情实感下最为受益的一定是相对残缺的那一方，爱能长出全新的良心血肉，陆琦确实成功唤起周衍仅有的良知，他虽然毫无退路但也并不太想再干那档子事了，也渐渐乐意做白日梦，贪恋起恋人的温柔来。
“是吗。”
周衍的话里带了些不确信的语气，有点怪，中气不足的，目光好像落在陆琦身上又好像不是在看她。
出国的这几天还是没睡过好觉，像是回到了一个月前，安神剂成了习惯，没她在就需要时刻保持戒备心。雪也想融化，可和它一回事的冰雹砸在身上总是会疼，也会有一番寒彻骨的冰冷感。
“嗯，真的变了，是你自己没有感觉到。”
周衍把陆琦牵过来跨坐在自己腿上，面对面拉住她戴钻戒的手摩擦着，无言地思索着什么。
“又发呆了。”
周衍抬眼，脖子伸出去吻了一下，嘴硬说没有。
这么亲密的时刻总能让陆琦想到一些耳鬓厮磨的场景，没想到和周衍做这些的时候内心毫无违和，这可比她的第一段感情顺畅多了。
“后来你妈妈出现过吗？”
周衍突如其来的一问让陆琦脑袋发胀，她顿了很久，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没吧，我对她都没什么印象了。”
“你说你父母的婚姻不幸。”
“嗯，对，我妈妈坚持要远嫁过来，实际上我爸爸并没有特别爱她，错付了就有了苦果。她那边的亲戚我基本上不知道，就连我外公外婆也只见过几次面。”
“恨她吗？”
“我连我爸都不恨了，还怪她干什么。”
“那以后也别恨我好吗？”
“你今天很怪，”陆琦蹙眉，“从昨晚回来之后就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