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一瞬间，她看到那个女学生的脸，明明那么黑，却能看得那么清楚……是幻觉吗？还是——鬼？
麦梅鹃不敢想下去，她吓得从椅子上掉下来，摔在地上，“不要……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们，真的……”
口供室的灯亮了起来，简星依看着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人，还真禁不起吓，开口说道，“你怎么了？”
听到简星依的声音，麦梅鹃猛地抬起脸，对上她清冷的目光，喃喃道，“刚刚是怎么回事……是……是错觉吗？”
大白天的，要不要那么恐怖？
“怎么了？”简星依蹙了蹙眉，一脸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作者：太会演戏了。）
“没事。”麦梅鹃摇了摇头，有些惊魂不定地坐回椅子上，“我……我怕黑而已。”
在监控室的欧阳晨看向陆繁苍，“真奇怪，灯怎么突然灭了呢？供电不稳吗？”
陆繁苍笑了笑，“可能吧。”
镜头回到口供室，简星依将照片放回文件袋里，“不管如何，我们很感谢你能鼓起勇气，坦白一切。虽然杀人的不是你，但你选择沉默，让其他人陷入危险，这种做法还是可恨的。”
“我知道。”麦梅鹃垂下了眸，轻声说道，“我知道我很懦弱……我对不起死掉的人，我对不起她们的家人，我……我……”
“遇到那种情况，每个人有不同反应，我理解你的恐惧，毕竟对方不是善类。”简星依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但是，我们有时候得克服恐惧，这样才会使自己有所进步，不是吗？”
“嗯。”麦梅鹃点了点头，“我真的知错了。”
“他们会原谅你的。”简星依看了文敏静一眼，轻声说道，“虽然是迟了点，但你还是选择坐在这里，跟我们说出真相。”
麦梅鹃闻言，忍不住流泪道，“对不起……”
录完口供，简星依离开口供室，一走出去，便见到陆繁苍，他扬起嘴角，“想不到你挺会说的。”
“当然。”简星依眨了眨眼，非常狗腿地说道，“也不看看我是谁的老婆。”
“这么会说话？”陆繁苍被她逗笑，“是跟谁学的？”
“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婆。”简星依乐此不疲地重复道。
站在一旁的欧阳晨：“……”你们够了，他都快要瞎了！！
“欧阳警官，我想再见一次朱诚然，可以吗？”简星依轻声问道。
“可以。”欧阳晨点了点头，“我现在安排。”
十分钟后，简星依走进另一间口供室，朱诚然见到她并不惊讶，扬起嘴角，露出温和的笑容，“你好。”
“文敏静你认识吧？”简星依不打算跟他演戏，皱眉说道，“是你杀了她，对吧？”
“不是。”朱诚然摇了摇头。
“不是没关系。”简星依将文敏静的照片放到朱诚然的面前，“她在六月十号遇害的，那一天你在干嘛？”
“那一天我开车兜风。”朱诚然想了一想，答道。
“嗯。”简星依笑了一笑，没打算陪他玩下去，“有目击者出现了。”
朱诚然的表情有一瞬间呆滞，他抿了抿唇，没有慌张地说道，“什么意思？”
“六月十号，你掳走文敏静的那一天，有目击者出现了。”简星依轻笑一声，敲了敲桌子，说道，“你还有什么想要话想说？挣扎一下也没关系，我们有大把证据跟你耗。”
朱诚然握了握拳，盯着简星依的双眼，想要从她眼里看出什么端倪来，然而什么都看不太出来，于是便保持沉默。
“怎么？”简星依敲了敲桌子，“没话说了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朱诚然说道。
“楼梯附近的二十二个监控，是有办法躲开的。”简星依笑着说道，“你就是利用这一点，制造出没有出门的假象，没错吧？”
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聪明许多。
朱诚然笑了一笑，“你还查到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过你有一个智力障碍的弟弟吗？”简星依抿了抿唇，淡淡地说道，“这个案子的受害者大部分都有智力障碍，你的职业、家人都与这个案子有着所谓的关联性，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你了。”
“还真是穷追不舍。”朱诚然收起脸上虚伪的笑容，轻佻地说道，“没想到专家挺会演戏的嘛。”
“你也不赖。”简星依敲了敲桌子，“警察那边已经拿到六月十号的监控，你的确在那边出现过，与文敏静失踪的时间刚好吻合，还有目击者指证于你，这些加起来都是十分有力的证据，你是绝对逃不掉的。”
“你说的没错。”朱诚然不再挣扎，爽快地应道，“是我杀的。”
“很好。”简星依将所有受害者的照片都拿出来，放到男人视线所触的位置上，“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吧？”
朱诚然眼里露出一点笑意，“你觉得呢？”
“为什么要杀前面那两个女学生？”简星依眯了眯眼，充满威胁性地问道。
“她们欺负那些可怜的小孩，我就杀掉了。”朱诚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神色泰然地说道。
“可怜的小孩是指有智力障碍的小孩吗？”简星依问道。
“是。”朱诚然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侵害那些小孩呢？”简星依盯着男人，“你不觉得你的言论和你的行为是自相矛盾的吗？”
“我是在拯救他们。”朱诚然轻声说道。
”拯救？“简星依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是把自己当作神，当作上帝吗？”
“我是在拯救他们。”朱诚然面无表情地说道，“对那些小孩来说，死亡才是最好的。”
“为什么这么说？”简星依对朱诚然犯罪的心理活动很感兴趣，“你不但杀了那些小孩，还侵犯了他们，这叫作拯救？哪门子的拯救？”
这个男人只是用荒唐之论来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她抿了抿唇，观察着朱诚然的表情，他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