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了许久，竹槐才中心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到底......是谁？”
“我是被你杀死的那对夫妇的孩子。”文艾冷笑一声：“怎么？想不到百年前造的孽，会在今天找回吧。”
竹槐呼吸越发的紧促，他的胸口不断起伏，再看向文艾的时候，眼中满是恐惧，知道自己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了，极尽讨好的语气说道：“对不起，我当年无知......”
“嘘！”文艾将食指放在唇上，轻声说道：“你这些话，还是去阴曹地府时和我父母说吧。”
与此同时，文艾手中匕首瞬间没入竹槐的心脏。
竹槐大口呼吸着空气，瞪大双眼看向文艾，一句话都没说出，头歪向了一边......
看着竹槐，文艾的心依旧沉重，父母死了一百年了，她才为他们报了仇，对于一个支离破碎，物是人非的家庭，这又有什么用呢。
归根结底，也只是能让自己满是愧疚的心稍稍好受些吧。
悠阳见此，忙走了进来，抬手探了探竹槐的鼻息，已经死透了。
“你杀了他？”
文艾挑了挑眉，将匕首拔出，看着上面的血迹，面露厌恶的在竹槐衣服上擦了擦，漫不经心的说着：“怎么，我不能杀？”
“他坏事做尽，死不足惜，我只怕他尸体被发现时，你我二人会有麻烦。”武灵很容易就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文艾握着悠阳的手腕，将匕首放回媚镯中，随后冲他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你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善后。”
悠阳无奈一笑，果真是拿这个丫头没办法。
第二日
海园听到竹槐死了的消息之后，来不及震惊，衣服都没换就赶了过来。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竹槐，海园揪起蹲在尸体旁的验尸官吼道：“怎么死的！”
验尸官拧着眉，他也说不好，看现场，更像是自杀，但是伤口的走向又有些奇怪，匕首从下而上捅入，考虑死者是一个佝偻者，这样的走向也不是没有可能，就是......
“说话。”海园的耐心不足，当初武灵要把竹槐带进宫，明着说要惩治他，实际是看中了他手里的控兽术，欲收为己用，本打算过几日再亲自审问他，谁知，不过一天的时间，竹槐就死了。
这若是让武灵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验尸官不知道海园心里所想，凭借着经验，他只能说：“自杀的可能性大一些。”
海园拧着眉，手中的力道加深，盯着验尸官痛苦的脸：“什么叫做可能性！自杀还是他杀，你今天若查不明白，我便给你机会亲自去问一问他！”说完，直接甩手，将验尸官扔到了竹槐的尸体上。
现在这个情况，什么经验不经验的，保命要紧，想到这，验尸官连忙爬起来，跪在海园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我确定，是自杀，他挣脱了铁链，然后掏出匕首捅向自己的心脏。”
海园懒得理他，背着手，满身怒气的往外走，在经过大门口的时候，眉头紧皱，问了句：“守门的人呢。”
“好像......好像还在睡觉。”
“睡觉？”海园觉得自己听错了。
当她看到被绑在柱子上，仍旧睡得香甜的守门人时，海园满脸怒气。
“啪！啪！”两巴掌。
守门者勉强睁开眼睛，眯着一条缝看着海园，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几秒后，头一歪，又睡去了。
海园气急，抽出一旁侍卫的剑。
咚！咚！两声，人头落地，这下子，睡得更彻底了。
整整三天了，关于竹槐是自杀还是他杀到现在也没有个定论。
武灵今天已经第三次派人来问这件事了，海园气的直接将饭桌掀翻，手里还端着碗的正夫和两个侧侍大气不敢喘。
海园看着自己丈夫们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觉得烦：“滚出去。”
三个人如遇大赦，争先恐后的放下碗离开。
武灵来时，海园还盯着一地的残羹，头也未抬，她知道来人了，还以为是哪个丫鬟：“都弄走。”
武灵走上前，弯身扶起了桌子。
海园拧着眉，想看看是哪个没长耳朵的丫鬟：“我让你弄......国主？”
看到来人，武灵立即跪身准备行礼。
武灵快步走了过来，将海园扶起，她顺便找了张椅子坐下：“什么事，发这么大火。”
海园站在武灵面前，低着头，不敢多话。
“这里没外人，不必守规矩，来，坐下。”
听到武灵这么说，海园更不能坐了，于是她立即跪下说道：“国主恕罪，竹槐的死有蹊跷，只是到现在我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武灵面无表情的看着海园，几秒后，又挂上了笑容，起身扶起了她，并说道：“无碍，区区一个会些歪门邪术的小人物罢了，查不出便不查了，来，过来坐，许久没和你聊天了，我们今日好好说说话。”
判断不出武灵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海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
听出武灵语气微怒，海园连忙在她身旁的那张椅子坐下。
在武灵当上国主之时，曾对她说过“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外人面前装装样子，做做君臣，没旁人的时候，我们就像以前一样。”
这样的话，海园起初还天真的相信，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海园知道，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不管在哪，两个人之间那道隔阂只会越来越深，不会消失。
“你说我给悠阳一个什么样的官，他才愿意留下。”武灵这几日总会时不时的在悠阳面前晃悠。
可他就好像看不见自己一样，或者无视，或者只是点头，露出疏远的笑，就算和他搭话，对方也是一副冷漠不语的做派。
武灵以为他就是这么个人，可是今日看到他与文艾之间讲话，她这才知道，悠阳也会那么温声细语的说话，也会露出如此宠溺的柔光。
海园楞了一下，看来武灵对悠阳是真的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她想了想说道：“在我看来，悠阳似乎不是一个爱权之人。”
“那他喜欢什么，钱？我给他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赐他千金难买的珍宝。”
“也不像是爱财之人。”
武灵不太高兴了：“不爱权不爱财，那他爱什么，难不成我把这王位给他，才能把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