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取法其上,得乎其中;取法其中,得乎其下。
事实上,刘备虽然想把臧霸招降过来,但却自始自终,都没想过和他们一同作战。
原因很简单,双方互不了解,互不统属,若是贸然放在一起,不但不能协同作战,反而要互相防备,暗中算计……
如此以来,必将牵制己方的很多精力和兵马。
所以,从一开始,刘备就希望他们能出兵南下,前往睢陵一带,袭扰袁军的后勤运输。
至于说,郭嘉口中的上交兵权,不过是漫天要价而已。
只要臧霸能带领主力,离开琅琊,就能大大减轻不其附近的防御压力。
这就可以算是他们的最大贡献了!
随后,臧霸下定决心,与郭嘉商议出兵事宜,决定暂时迷惑袁术,秘密南下,相机偷袭睢陵……
……
“快快快!快让开——”
这天,开阳府衙之中,突然鸡飞狗跳,传出一阵阵大叫和哭喊。
没过多久,袁术派来的使者前来探望,发现臧霸满脸苍白,躺在床上,右腿的小腿处,裹上了厚厚的麻布……
床榻周围,他的妻妾子女齐聚一堂,围在四周,哭哭啼啼,埋怨不停。
还有孙观吴敦等部将,满脸焦虑,议论纷纷……
“臧都尉,你这是怎么了?”
那位使者左右看了看,心中起疑。
“唉……”
臧霸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某家之前在属下府中饮酒,骑马归来时,不小心坠落马下,摔伤了腿脚……”
说着,他就抬头看向那几位将领,沉声嘱咐道:
“骑马不喝酒,喝酒不骑马!这次教训,诸君一定要铭记在心啊!”
“下官绝不敢忘!”孙观等人拱着手,齐声应诺。
在这个时候摔伤了腿脚?
你这是在骗鬼呢!
那位使者目瞪口呆,忍不住的暗骂一声。
想必是因为青州大军赶至,你们胆小如鼠,不敢与之对战,就弄了这一出,想要继续中立,谁都不愿意得罪……
可惜,当今形势下,你们还有首鼠两端的资格吗?
我家将军与刘玄德决战在即,日后无论哪方获胜,都将成为徐州的新主人!
到那时,首先对付的……就是你们这群瞻前顾后的贼寇!
“这位兄台……”
臧霸扯出一丝笑容,挣扎着说道:“某家原本也想为袁将军效力,可惜,却突遭横祸……”
“还请兄台回报将军,先让某家休整些时日,待我养好了腿伤,再出兵不迟。”
“呵呵……”那位使者冷笑一声,低头看向床上的臧霸,眼神之中,满是嘲弄和鄙夷。
你怕是想等到决战之后,再决定投向哪方……
这点小把戏,骗得了谁呢?
既然如此,等到将军击败刘备,占据徐州之后,再给你算账!
那人心中暗自决定,挥了挥衣袖,阴阳怪气道:“酒后骑烈马,亲人泪涟涟!臧都尉以后一定要小心行事啊……”
说着,就看了看他的家眷,转身离开了这里。
……
开阳城外,郭嘉满脸笑意,安全归来。
张飞亲自等在大营门口,看到他的身影,连忙凑过去,问道:“奉孝先生,此行可还顺利?”
“当然!我们可以起兵南下了!”
“唉……”张飞略微有些失望,按照原本计划,此行若是谈判失利,就将出动大军解决,也算是与袁术作战前的热身。
不过,一想起即将到来的大战,他就激动起来,迫不及待的冲回帅帐,召集将官,传令出兵南下。
没过多久,臧霸在麾下大军中,召集三千精锐,秘密出兵,向西绕道豫州,赶往南方的淮河地区。
……
曹豹从睢陵一路败退,退回下邳,虽然丧师失地,但在曹宏的回护下,也没有被治罪。
想当初,陶谦得不到徐州士族的支持,无人可用,只有这一文一武,两个手下。
他们在下邳城内,多年经营,已经扎根下来,颇有势力。
如今,大战在即,陶谦也不愿徒生事端,就没有太过追究。
反正只要暗中派人,看好他们,就可以了。
……
曹宏府中,和曹豹一起,迎来了袁术派遣的使者。
“待到我家将军攻破下邳,占据徐州,绝不会忘记两位的功劳!”
那人拱着手,一脸自信道:“到那时,我家将军可以推举曹从事为太守,推举曹将军为都尉……”
太守!
都尉……
皆是两千石的高官!
而且,还是袁氏嫡宗的举荐!
必将因此而晋入官宦士族行列!
曹宏和曹豹互相对视一眼,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请袁将军放心!”
曹宏强忍着激动,拱手说道:“我们在下邳城内,经营日后,拉拢了许多士族豪强,还掌握着上千人的丹阳兵……”
“只要袁将军率兵赶至,我们就能找机会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好!好——”
那人大笑一声,赞叹连连:“我家将军必定不会忘记诸位的贡献!”
随后,曹宏就在下邳城内,秘密联络倾向自己的豪强势力,曹豹则召集亲信将官,随时准备响应袁术大军。
熟不知,陈登早就在他们周围,布置了密探,把他们的行动踪迹全都记录下来……
……
没过多久,袁术率领大军,沿着泗水,赶到下邳城下。
他们此行,没有经过丝毫大战,轻松占据下邳南部的大片地区……
因此,袁术志得意满,带领轻骑,来到南门城下,看了看身旁的杨弘,吩咐一声:“写一份劝降信,射进城内,命令陶谦那老匹夫开城投降!”
“否则的话,本将就打破城池,杀他个鸡犬不留!”
……
“终于来了……”
下邳城头,陶谦颤巍巍的站在那里,身旁跟着陈登、曹宏、曹豹等各级官吏,还有城内的一些士族豪强。
众人站在高处,向外望去,入眼之中,是一片片连绵不断的人影,根本望不到头!
“看这数量,十万大军……应该不是虚数吧?”
“这可怎么打呀?”
许多人脸色凝重,惴惴不安,心中蓦然冒出投降念头。
甚至还有人想起了不久之前,曹宏的联络与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