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忧毫不退缩地跟万郁无虞四目相瞪!
她眼神阴郁,又难掩悲痛惋惜,忽然抬腿往前步步紧逼。
直至站在坐在尊椅上,都颇显身形伟岸、肩宽胸廓的少年党项王面前,她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你知不知道他喝人血?门外那些姑娘是怎么回事?萧家那个孩子在哪儿?取我舅舅心头血又是怎么回事?”
万郁无虞俊脸一冷,只调整了下坐姿,将原本大开门的腿合拢了些。
“你无需知道。”
旁边的少年忽然冷哼出声:“哥,灭口。”
兄长一听,赶忙扭头瞪他,伸手拦住,“不行!她是我的人…是你唯一的嫂子!”
元无忧也不理会这兄弟俩的死亡威胁和趁机占便宜,只忽然俯身压下,一把钳制住万郁无虞尖削的下巴,逼他转过脸来,抬眼跟自己对视。
“别打岔!万郁无虞,你知道这事是吗?”
万郁无虞被逼着,姿势屈辱地抬起脸来,几乎和她脸贴脸。
他长睫一抬,眼神不甘!
即便被元无忧的手钳制的下颌骨疼,也没想反抗,可当他循着硌痛自己下颌骨的东西看去,正看到她中指上戴着自己那枚白玉王戒。
万郁无虞刚从西域人口中听说了,姑娘中指戴着情郎所赠的戒指,寓意就是承认与他是已婚夫妻……思及至此,心里一时暗爽至极,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唇角。
他看向元无忧的眼神,瞬间柔情多了。
一旁的少年见状,也双腿交叠,翘着二郎腿嗤笑:“哥,你懦弱,降不住。我替你。”
下一刻,万郁无虞就抓住姑娘捏自己下巴的手腕,摘下她的手,眼神阴郁地扭头瞪了弟弟一眼。
“胡说!我的未婚妻我岂会降不住?小蜻蜓,她是我的王后,你无权干涉。”
说着,万郁无虞豁然站起身,就奔元无忧来了,厉声呵斥,“闹什么?跟我走!”
说着,通过抓她手腕,一把就将姑娘拽到了自己怀里。
元无忧也头一次发现,万郁无虞平时看着宽肩细腰,身量单薄,实则有着宽阔结实的胸膛,瞬间遮住了她全部的视线。
这一瞬间,才是真的软玉温香在怀。
俩人头一次没穿盔甲和军服,万郁无虞只穿了身白衫羌服,怀里的姑娘穿着坦领露脐的衣衫,要不是里面有件吊带裲裆挡着,她恐怕光站在那,就泄光了。
万郁无虞第一次见她穿这种西域装束,身上没有半片甲胄,袒露着珠光浑圆的肩膀和白皙的手腕,无处不纤弱可怜。
她衣着跟要跳胡旋舞一样,并不妖媚,但足够耀眼,他眼睛不敢乱看只觉亵渎,怀里却搂着她的劲瘦腰身,和她露在衣外的肌肤只有一层布之隔。
一想到她在来的路上,不知被多少人看了这副装扮,还被帝释天那个*魔筛选过……万郁无虞就心头发堵,眼神阴郁。
“一路乔装过来,很辛苦吧?跟我走。”
元无忧一把推开他的胸膛,厉声呵斥:“我不走!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他的帮凶,还是参与其中?”
她还是那样嫉恶如仇,为求真相,为民除害,不惜以身犯险又勇敢无畏。万郁无虞也很敬佩崇拜她这样,可是现在,他更希望她做个乖顺装傻的弱女子,这样他才能保护得了她。
万郁无虞骤然眼神阴寒锋利,“元无忧,过来。在这地界上,只有我能保你。”
元无忧暗自咬着后槽牙,满脸不服气,眼神却流露出委屈,“那古勒,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听她唤出自己那个鲜有人知的名字,万郁无虞心里狠狠抽痛了一下。随即逼自己狠下心来,冷脸看着面前的姑娘。
“我一直如此,你们不是一直管我叫白眼狼,狼子野心吗?”
元无忧摇头,眼神悲伤。
“你别骗自己了,你不是白眼狼!你还是我认识那个万郁无虞,你从前就不爱喝酒,刚才也没喝,你能忍住吃素三年,怎么可能吃人呢?你本性纯善,更不会为虎作伥……”
“够了!”万郁无虞忍无可忍地厉声打断,瞧见面前姑娘面露惊诧,被他吼的一愣,他又心软自责起来。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元无忧笃定道:“对,我了解你,从小到大,连你什么时候个头比我高的,什么时候开始发育的,什么时候……第一次*遗,开始春心萌动,我都知道。”
听到这里,少年凤眸微眯,眼睑泛红,流露出一瞬间的错愕羞赧,便被他压下去了。
“够了……说这种私密的话,除了显得你我自幼就不清白,没别的作用。”
“好,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信你为虎作伥,你怎能这么狠毒?”
“闭嘴!”
“你还吼我?”
元无忧瞧着面前盛怒的少年,发现他因动怒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伤口有些凝固点血都崩裂开来,淌出鲜红,赶忙抬手,想去碰万郁无虞的脖子。
“别发威了,你还在流血呢,先止血。”
没想到她明明这么生气,不顾自身安危,还在关心自己,万郁无虞更内疚心软了。
他抬手挡住她来端详的视线,另一只手却悄悄抓住她白净的细腕,眼神凝重。
“既然心疼我,你就跟我走,去我的住处止血。”
说着,就一手与她十指紧扣,一手轻揽她劲瘦的腰身。触手的窄腰肌肉紧实,呼吸之间都在迸发出力量。
随着万郁无虞迈步下台阶,元无忧下意识跟他走了。
就在这时,俩人后面的少年忽然道——“站住!”
而元无忧耳后,却传来万郁无虞嗓音温柔低沉的安抚:“我们走,有我在。”
温热清浅的呼吸打在她耳后,痒痒的。
元无忧微侧过头,发现后面就是他的脸,他身上还传来一股浓郁的花香味,不止有山茶,还有玫瑰。
四目相对,万郁无虞那双深蓝乌亮的凤眸,阴寒锋利中又有几分温柔,不复从前的清澈单纯,但也有种坚定的,令人信服的凝重。
这一刻,即便从来靠自己,从来没期待过有人陪她并肩作战的元无忧,居然也很喜欢他带来的这种,可靠的安全感。
下一刻,那个人称湿婆的少年,忽然从俩人侧面走出,就肩披一条薄纱,顶着浑身乌黑的经络,眼神狠戾地瞪着元无忧。
“我让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