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张明艳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像是看见了陌生人，简单地问了一句。
“阿姨，好久不见，真的有些想您啦！”老余忍住心中不忿，客气地同她打招呼。
“果然好脾气，难怪落霞被你迷得七荤八素呢！”张明艳腔调不同往日，声音显得刺耳，“你来找我家女儿，有什么企图哇？”
老余咬牙道：“企图谈不上，想法倒是有很多，不知阿姨愿意不愿意听呢？您要是允许我说话呢，我就好好说；若是看不上，那我就呆立一边，听您说话！”
张明艳冷淡说道：“这么说，你一直对我有意见，觉得我阻碍了你两人的婚事，对吧？”
老余微微笑道：“您说的没错，我又不是一个傻子，天天故意装高兴！您阻碍我们很长时间，该放手了吧？”
“哦，不好意思啊，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认真想过，我确实考虑不周。年轻人啊，瞧我这人，老是好忘事，你说说我该怎么办？”张明艳有意打哈哈，跟老余比起了耐力。
“您真是会说话，没考虑好没关系，您一个月时间能考虑清楚么？给您一个月时间！”老余声音急促而没有礼貌，使得张明艳心里泛酸，非常不愉快。
“不能啊，我这人好发毛病，一会儿清楚，一会儿就糊涂了！你说我能怎么办？你给我一两年的时间，只要我脑子清醒，我就会积极地想，替你们把所有细节想明白。总有一天，我会为你们高兴！”张明艳压根没说真话，继续兜圈子。
老余嚯地站起来，“您就是胡扯，怎么可能要那么久？再说了，趁着大家都明白时，把需要说好的内容说好，以后不就可以少费点心思了么？”
张明艳不知可否，站起来看着老余，意味深长地说：“你要我处处听你的么？抱歉得很，我得按照我自个意愿行事，别人改变不了我的想法！”
老余大声问：“你是说你不要考虑你女儿的想法吗？”
落霞不悦地瞪眼，老余你搞什么呀，胡扯八道！
“我怎么会不顾及她的感受？我也会考虑你俩的真实想法，只是我还没想好如何能把你们安排到一起！你不要急嘛，落霞爱着你，你怕什么！”张明艳笑嘻嘻的，似乎对老余的话丝毫不介意，认为不必当真。
“我很失望，对您的推脱和不负责任愤怒不已，请您往后做事一定多考虑考虑我！”老余话语不好听，落霞在一旁不停地转头看窗外，她为他感到揪心。
“火气挺大呀，好，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尽管提出来，我这人从来不记仇！”张明艳冷着脸哼道。
老余知趣地看落霞一眼，“阿姨，我知道您一直对我意见很大，可你要为你女儿将来的幸福考虑吧？我不是对您有怨气，我觉得您考虑问题，不太把其他人需求放在眼里，这样的作风不好！”
张明艳瞪着女儿道：“果然找到一个好对象，对我那么不客气，你还如此执拗，心心念念要跟着他。我看哪，你会后悔的！”
老余当即要翻脸，落霞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轻轻道：“你不要赌气，那对你没任何好处，克制住哇，一定要忍住！”
张明艳用余光看着女儿，示意她不可多嘴，现在自己正同老余争个高低呢！
“阿姨，你要是对我不满意，大可直说，不要藏着掖着！”老余的声音显得低沉、压抑，无奈地看着呆了的落霞。
“老余，好好说嘛，妈妈又不是旁人，她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你同她商量就是啦！”落霞劝老余不能发怒，免得出了状况，收不回来！
“宝贝女儿，你呀不要再讲啦！听我说两句吧！”
老余不耐烦道：“随您的便好了，您说多长时间都行！”
张明艳脸色不好看，冷眼瞅瞅老余，生气地说：“用不着你来提醒！你俩家乡隔得很远，文化、习俗上差距比较大，这是其一；我希望落霞留在家乡，你则希望落霞跟你离开这里。试问我如何对你能满意？”
老余没好气答道：“什么叫满意呢？您横挑鼻子竖挑眼，对人都不咋地，自然对我一样不会友好！”
落霞越来越急躁，两人怎么一碰到一块儿，就像两只斗鸡似的，谁也不愿意放过谁！
“您对我有戒心，很荒谬嘛！我工作勤勤恳恳，对爱情始终如一，您干嘛信不过我呢！”
张明艳略微思索几秒，答道：“不是我这人挑剔，而是我们没缘分，我对你并没有任何怀疑，直觉告诉我你俩不大合适！”
落霞忍不住了，发声道：“您想说什么，您看不上老余，就要把我俩拆散吗？”
张明艳吃惊地望着突然来到她身边的女儿，大声斥责道：“我和余同学正在聊天，你不必插嘴，完全可以一边呆着去！”
落霞感觉母亲的话增多了，精神可能出了一点状况。
“您这样当着外人的面说我，不合适吧？”落霞同母亲讨价还价，对母亲表示不满。
“你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但是做不做得成还得考虑我的想法！”张明艳说的够直接，弄得落霞面红耳赤。
老余跟着起哄：“对嘛，凭什么有人限制我们的活动？落霞说的自由我赞同，没有自由活着有什么意义？！”
“你这话有问题，明明不合适，两个人就不要再坚持啦！一切以大局为重，任何人都要服从啊！”张明艳如对待小朋友一般，说的很清楚。
“妈，您干脆拿根绳子来，让我与老余吊死在你跟前，那时候您才高兴嘛！”落霞平静得出奇，像与她无关一般。
老余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不悦地看着张明艳，看得她眼皮狂跳不止。
“你俩啥意思，以为我在设计陷害你们？告诉你吧，落霞，你要是执迷不悟，迟早会后悔的！老余，你做事不要一根筋，顽固不知变通，只会成为笑柄！”
“阿姨，你为何不直接说，您看不上我呢！我配不上您的女儿，对吧？”
“余同学，你不要问我，我不大清楚，我一会儿可能大脑就模糊了。”
“您同意我与落霞的婚事吗？我俩早已通过，现在请您表决吧！”
“现在也许不合适，过几个月就差不多了吧？当然也许一辈子不合适呢！听我的吧，莫要坚持下去！”张明艳一副莫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