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这话说错了,丹芙郡主想对本公主的驸马不轨,本公主岂能饶她?”苏九拍掉手中的鱼食碎屑扬唇冷笑,微眯的杏眼却瞟向了一旁拿着一把银枪立在丹阳王身边静默多时的温衍。
“侯爷,你这是要给你老婆讨回个公道吗?”
呵,这下温衍必然对她恨之入骨了吧?
“你辱本侯爷在先,又重伤丹芙在后,本侯爷这次不会放过你!”温衍把手中握着的银枪重重地往地上一竖,地面蓦然抖了一下,眉眼凌厉地透着浓烈的杀气。
“侯爷。”苏九不怒反笑,娇笑地挑起一边的柳眉兴趣盎然地看着他。
“你似乎忘了你的画还在本公主的手里捏着呢,你想对本公主不利的话,本公主也只好拿出那副画让天下女子饱饱眼福了,呵呵……”
这里是公主府,是她的地盘,哪轮得到他们来撒野!
“你敢!”温衍咬牙,细长的狐狸眼怒得一片赤红,倏地拔起竖在地上的银枪,手腕蓦地一转,银枪的枪头便抵在了苏九的脖子上。
“你敢本公主就敢!”无惧抵在脖子上的利器,苏九笑得更加璀璨,一双杏眼张狂地瞪着他。
“小桃,去把侯爷的画拿出来,先让丹阳王好好欣赏一下,然后给本公主临摹几千份,散发给京城所有未出嫁的女子,让她们好好看看侯爷的身体,多美啊!”
小桃应了一声,转头离开的瞬间便被气急败坏的温衍一掌打在了后背上,口吐鲜血被裴青扶着。
“走开,不用你扶!”小桃恼怒地拍开了裴青的双手,跌跌撞撞地扶着肩膀跑进去拿画。
“站住,你若再敢走一步,本侯爷就了结你家九公主的命!”温衍厉喝,枪头对着苏九白嫩的脖子便是一滑,鲜红的血顿时流了出来,溅满了苏九的衣裙。
“公主……”小桃失声惊叫,再也不敢走一步,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哭着。
伸手摸了摸从脖子上流出来的血,苏九沉下了一张俏丽的小脸,狠声对小桃命令道。
“小桃,本公主改变主意了,临摹几千份多费事,不如直接挂在城门口让众人景仰侯爷优美的身姿好了!”
“裴青,你和小桃一起去取画,将画挂在城门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如果你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就不配留在公主府继续跟着驸马,你听明白了没有?”
裴青眼神默了默,很快点头答应了,不理小桃的叫骂,直接扯着她的手臂进入了内堂。
“温衍,你和寒阳之间是怎么回事?”丹阳王在一边越听越糊涂。
到底是幅什么画让温衍如此紧张和气急败坏。
“王爷,你若想知道,待会到城门口一看便知。”苏九挑衅一笑,风轻云淡地一招手。
“来人,把温侯爷给本公主拿下!”
很快,公主府的护卫团团围了上来,举着手中的大刀一起朝温衍身上招呼去。
温衍见势不妙,脸色铁青的他挟持着苏九从墙头一跃而出,施展轻功要比裴青先赶到城门口拦截那副画。
苏九在被温衍挟持跃上墙头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赫然瞥见回廊的紫藤架下,有一个白色清瘦的身影立在那儿,清雅的眉眼如画,安定闲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慌张之色。
他……果然是等着这一刻狠狠报复回来呢。
苏九被挟持走后,裴元诤一身白衣,清贵优雅地从紫藤架下走出来,迈过台阶,缓步走到了被公主府护卫围着脱不了身的丹阳王。
“王爷,你带着兵器擅闯公主府欲行刺公主,这是死罪,来人啊,把丹阳王抓了,先押到大理寺大牢听候处置。”裴元诤的声音很轻很柔,面上惯有的浅笑让人如沐春风,但说出的话却让丹阳王气急败坏。
“裴元诤,你堂堂一宰相,有什么权利抓本王进大牢!”丹阳王怒喝,手中的剑欲要搁上裴元诤的脖子,却被公主府的护卫上前拦下,一拥而上把他制服了。
“我不仅是宰相,更是九公主的驸马,把王爷押到大理寺去!”清清淡淡的语调不含任何的情绪,裴元诤垂眸,立即命令道。
嚷嚷的丹阳王很快被押走,裴元诤垂眸看着满地的狼藉,无声一笑。
寒阳,希望你还有命回到公主府,让我继续做你的驸马。
苏九一路被温衍带着在屋顶上飞来飞去的,到城门口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头晕目眩想吐地要命。
而苏九真的吐了,死死按住温衍的两只肩膀,一股脑地将污秽之物尽数吐到他的胸前。
“你……”温衍嫌恶地推开了在他胸前大吐特吐的苏九,对着胸口的那团污秽物恶心地要命,干脆把外袍脱了扔在了地上。
苏九将胃中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后,总算好受了一点,脸色苍白地抬起头来睨着还皱眉嫌恶的温衍冷笑。
“侯爷,你把本公主弄到这里来,是想让本公主待会欣赏侯爷你被万人景仰的壮观场面吗?”
伤了她的脖子让她流了血,怎么样也要付出点代价!
裴青随后赶来站在城门下,手里捏着画,抬头仰望着城楼上对峙的男女,高声喊道。
“公主,画要挂上去吗?”
“挂上!”低头俯视了裴青一眼,苏九冷硬道。
闻言,裴青施展轻功到城门口的位置把画挂起来。
温衍见状,立即飞身下去抢画。
苏九哪有那么容易让他得逞,当即扯住他的一条腿用力往上拖。
气急败坏的温衍不上不下地被吊在城门口,暴怒的他使了蛮力把扯住他后腿的苏九一并拖下了城楼,两个人在毫无障碍物阻拦的情况下,直直坠下来。
此刻,挂在城门口的画也摊了开来,一阵风吹过,把丝丝缕缕的春色吹散到京城的各个角落里,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