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抱着做一盘红烧兔的想法跟过去的时候，看到兔子不知从哪里拖出来一身暗卫的衣服，正在一脸高傲的准备朝上面撒尿。
当然，它那张黑黢黢的脸，也看不清什么表情。
但睿王就是下意识觉得，它应该是很得意的。
“干什么？”
睿王一时没理解到它的意思。
但还是走过去把兔子耳朵拎起来，没真让它在衣服上为所欲为。
兔子踢踏着腿。
睿王将衣服拎起来，看了半天，才反问似的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换一个身份？”
如果现在的他不能让她卸下心防，那换一个呢？
睿王没有想过。
他下意识捏紧了手。
“吱！”
手里的兔子被他捏疼耳朵，不满的叫起来，睿王这才反应过来，快速松开手。
兔子凶恶的朝他龇牙，然后转头跨快速跑了。
毕竟它也不想真正成为一盘兔肉料理。
睿王静立片刻，也转身离开。
不知他心里定下什么打算。
第二天。
是他跟曹开济约好去检查河道情况的日子。
他没有叫上苏梨一起。
苏梨这段时间一直在跟景潜周旋，想必也是疲惫，他觉得检查河道不是什么大事，路上也没有好看的风景，还消耗精力，就没叫上她。
当然，在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估计就算他想把人叫出来，也不太现实。
但曹开济显然是个没什么眼力劲的人。
见睿王孤零零的过来，很不客气的打趣道：“怎么的，殿下今天身边怎么没有佳人相伴，难道是昨天晚上太累，佳人……嗷！”
曹开济的荤话还没说完，就被睿王拧着手拎着走向码头。
他从来是能动手就不废话的类型。
当然，对苏梨除外。
“我艹，你今天吃错药了吧，怎么话都不说就开始动手？别以为我真会顾忌你的身份，不敢对你动手啊。”曹开济出言威胁。
但换来的只是自己更高亢的惨叫。
侍卫们在旁边低着头，根本不敢管这闲事，只能默默在心里为作死的曹开济点上一根蜡烛。
“废话少说，上船吧，等把那些个你也无法解决的棘手问题处理之后，我们也该回京城了。”睿王拎着曹开济像拎着个小鸡崽似的。
毕竟跟已经禁欲多年的睿王比起来，曹开济那后院的二十几房妾室已经让他是个外强中干的渣渣。
实力的差距让他放弃挣扎。
被睿王拎上船之后，他指了指前方的船舱，“里面备了茶水，你要先去休息一下吗？回头到地方，我再来叫你。”
这样子看起来是真的老实。
“不用，就在甲板上就行。”
“那……也行吧。”
“对了，从叶城航行到雾柳镇大概需要多少时间？”睿王似乎想到什么，忽然发问。
曹开济不知道他问这个作甚，但还是如实回答道：“这边过去是逆流，大概要不到两个时辰吧，怎么，你是打算把这条路上的路障都清理一遍吗？”
“也不是不可。”
“那恐怕今天做不完，毕竟我们不是一直航行，中间还要留时间探测检查，这样一路折腾到雾柳镇，恐怕天都要黑了，如果还要从陆路回城，差不多要三个时辰。”
“水路呢？”
“水路倒是快啊，顺流的话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吧，不过夜路谁敢走啊，再说了，你不知道现在是苗疆地带天气最差的时候吗？现在路上的瘴雾足以让最敏锐的舵手失去方向，而且我们又不是正经苗疆人，根本没办法应付瘴雾的状况。”曹开济道。
说完这话之后，他眼睛盯着对方。
睿王沉默，似乎在思考他说的这话的参考性，又似乎在想其他什么事情。
曹开济不能确定。
“既然如此……”
“不过你如果真想把所有隐患都排查完的话，我建议你可以考虑去雾柳镇上住一晚，你之前不是也去过那边吗，而且现在阿剑他们应该还没有离开。”
“他们是否离开，并无什么影响，先出发吧，其他的，等看过河道的具体情况再说。”睿王沉默许久，终于给了回答。
虽然这个回答有些模糊。
曹开济听罢，也不好多说，点头就之后，让人起锚。
大船驶离码头。
今天的天气曹开济提前告知过睿王，说是大晴天，肯定不会影响他们航行。
但其实在睿王抵达码头的时候，天气已经变阴。
驶出码头不久，河风开始变大。
在这个盛夏的季节，竟然让穿着夏衫的众人稍微觉出些寒意。
“怎么回事？”睿王目视前方，淡淡问道。
虽然天气变化，但这点细枝末节并未对他产生什么影响，这是自负，也是对曹开济的信任。
“这里的天气就是这样，一会儿一个模样，我之前还遇到过东边大雨西边晴的情况，不过这个季节就算下雨也很快就会停，估计……也就半个时辰左右吧。”曹开济撑着下巴估算。
他说的是实话。
睿王这些年也时常在西南一带走动，对这里的天气不说了如指掌，但还是见识过几次。
阵雨他也遇见过。
但今天不同。
今天他们是在河上。
“对了，今天怎么没看到你身边那个新来的侍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叫穆康？他是负责担任陈三之前的职责的吧，人呢？”
“苏梨那边不可能不留人照顾，你这样的小事，我带护卫做什么。”睿王面无表情的回答。
“哦。”
那……
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曹开济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码头，终于完全转身，与睿王面对而立。
他今天穿着他那身量身定做的城主服。
才受封叶城城主的时候，他尤其喜欢这件衣服，平时出去办正事的时候，也基本都穿着。
除了炎热的夏季。
“抱歉啊殿下，我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我家囡囡被他们抓走，你这次虽然破坏了景潜的计划，但没有找到绑走囡囡的人，我想要救女儿性命，只能出此下策。”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背叛清宴帝。
毕竟他也曾经坚定跟他们站在同一个阵营。
可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不学无术的顽固。
他除了是叶城城主，还是一个父亲。
在这两个身份中，他最终选择的是父亲的角色。
“所以，今天要麻烦你跟我一起死在这里了。”
“嘁，谁要跟你一起死，滚。”
曹开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