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若寒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亲耳听到景姝说这话。
他忘了反应。
但景姝已经将他从位置上拉起来，推出门外。
大门在自己面前合拢，他还怔怔站在那里，直到最后确定景姝不会再开门，他才转身离去。
“真是奇了怪，寻常这种情况，你不是应该用暴力破门，然后威逼利诱小公主就范吗，怎么今天倒忽然想起当个君子了？”
端木若寒走回房间，还没来得及推开自己房间的大门，就听见个欠揍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没转身，也没说话。
老道说这些本来就是挑衅，现在见没有达到目的，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继续道：“你干嘛不跟她说实话呢，明明你也牺牲了这么多，她要是知道你为了她……”
“有什么意义？”
“呃？”老道被这几个字给问住了，沉默地看着他。
他没听到的回答，等了片刻，才推门进去。
那身影孤寂萧索，跟多年前他在街道尽头看到的那个少年一模一样。
他记得那天下着大雪，他穿得单薄，浑身是伤，眼神阴鸷，仿佛被人遗弃的猛兽，冷眼看着世间一切。
他知道那是谁，也知道这个人未来将面对什么样的命运，但偏偏就是鬼使神差的，将人带了回去。
现在这身影，像极了当初他才见到他的时候。
“我知道那个小公主对你来说意义不同，但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重的分量，可以让你变成这副样子。”
老道本来是想戏弄他的，但看见他这个样子，那些戏弄的话憋在心里，已经快要有些憋不住了。
正想着他要跟着进去，就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他心底一惊，下意识避开。
黑影从脸颊边擦过，留下血痕。
他没看清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只要再晚避开两秒，自己的脑袋一定会像个炸开的西瓜一样四分五裂。
这小子来真的！
“臭小子，欺师灭祖！我今天非……”
“行了，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好吗，现在两边情绪都这么激动，你还要去火上浇油，除了加剧矛盾之外，还能起到什么作用？我看你也别在这儿帮倒忙了，咱们去南边找那两位吧，那两位更好沟通，他们得了消息，也会帮忙处理这边的麻烦，我们也能省心。”
老道骂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闻柳抱怨的声音打断。
此时他正躲在自己房间的木门后面，藏着半边身子，语气不善地跟老道抱怨。
他一开始怕面对齐明帝和云若璃，是因为担心自己的情况过于特殊，会被抓起来研究。
但现在的情况让他不得不重新衡量两边的危险程度。
一个是曾经的旧主，虽然也很凶恶，但至少还能讲些道理，另一个则是单纯的变态，而且抽起风来完全没有什么情面可讲，对苏闻柳来说，还是后面那个更加危险。
所以他现在考虑溜号。
老道深知他那不靠谱的性子，闻言也翻了个白眼，道：“他若真想杀咱们，咱们已经死了无数次了，这小子是我带回来的，当然不能丢下不管。”
“那你倒是管啊！你把真相告诉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