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我义成道:“那不是传说中的神域吗?”
大祭司点了点头道:“不错。相传那里是雪神之国。常年冰封,四时积雪不融。且所在隐秘,大和人绝对找不到那里。虾夷族可以到那里去。与世隔绝,休养生息。总有一天,我们虾夷族会再现辉煌的。”
苏我义成道:“可那里也是不毛之地,我们固然能够找到那里。我们的百姓又如何受得了那里的苦寒呢。”
大祭司道:“王子殿下,那里虽然苦寒,可毕竟能够安身。吃些苦总比灭了族好。”
郭奉孝也道:“是啊。王子殿下,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啊。”
苏我义成点了点头又道:“那父王他知道了吗?”
大祭司摇了摇头道:“我王太累了。他……”又道:“所以我才想要郭先生前去说服我王。”
郭奉孝叹了口气道:“我挟持夷王的时候,又何尝不曾劝过呢。只是夷王大人情绪激动……”
大祭司道:“无论如何,郭先生再去一次。夷王是我们虾夷族的领袖,只要他能前往极北之地,百姓们就绝无怨言。”
郭奉孝道:“既如此我就再试一次。”
苏我义成道:“那么我和你一起去。”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苏我贞昌的卧室前。
苏我义成低声道:“父王。”
过了一会了房间里传来了苏我贞昌的声音:“我儿,进来吧。”
苏我义成于是便拉门进来,就见苏我贞昌端坐在茶几前,见苏我义成进来便一脸笑意,待看到郭奉孝时,忽然又变了脸。
苏我义成道:“父王。”
郭奉孝见礼道:“夷王陛下。”
苏我贞昌点了点头道:“你的事儿我听说了。我们虾夷族是恩怨分明的。你既对我们有恩。我们便要以礼相待。”
郭奉孝闻言鞠躬道:“多谢夷王陛下了。”
苏我真昌又道:“外边大军即将到来,你们不去防守到我这里来为了何事啊?”
郭奉孝道:“我们到这里来是想问问夷王陛下。”
苏我贞昌道:“问我什么?”
郭奉孝道:“以虾夷族现在的实力可抵得过丰臣秀虎的三只军队。”
苏我贞昌默然,只是冷冷的看着郭奉孝。
郭奉孝又道:“夷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难道真的打算拉着虾夷族所有人陪葬吗?”
苏我贞昌依旧不说话,直勾勾的看着郭奉孝。
郭奉孝又道:“这样枉顾百姓死活,一味执意行事的无异于桀纣。”
苏我贞昌隐隐有些怒意道:“你竟然把握比作暴君。”
郭奉孝道:“没想到夷王你竟然知道桀纣。”他顿了顿道:“不错。这样枉顾百姓生死,自行其是的君主无疑就是暴君!”
苏我贞昌道:“你知道什么。我这样全是为了成全他们勇士的美名。今天他们战死了,青史就会记住他们……”
郭奉孝上前一步道:“青史会记住他们?谁的青史?丰臣秀虎的吗?虾夷族一旦被灭了族丰臣秀虎会记得你们是谁吗?英雄?勇士?不,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一颗可以邀功的头颅罢了。”
“放肆!”苏我贞昌真的怒了,他拍了拍茶几道:“是谁让你在这里当说客的,是谁让你在这里胡言乱语的!”
郭奉孝不怕继续说道:“是我自己。你比谁都清楚,今天的虾夷族被灭了族,五十年之后,便不会再有人记得你们。你们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被人遗忘。所有的勇士啊,英雄啊也就不存在了。所有的牺牲都是毫无意义的,反而成了别人邀功的工具。牺牲了全族就是为了成全敌人,这样难道就是夷王陛下想要的吗?”
苏我贞昌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苏我义成便趁机道:“父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的百姓是无辜的。我们要保护好我们的百姓,让他们把我们虾夷族的勇士和英雄的故事一代一代的传下去。然后趁机报仇!”
苏我贞昌沉默了,过了许久他长出了一口气道:“孩子,重振虾夷族太难了。”
苏我义成走到苏我贞昌的身边跪下道:“父王,不要紧,又孩儿帮你。”
苏我贞昌稍感欣慰的笑了笑。这么多年每当自己觉得自己快只撑不住的时候,自己这个孩子便会像现在这样陪在自己身边。
他拍了拍苏我义成的脑袋道:“苦了你了,孩子。”又道:“孩子啊,我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办,你一定要保证完成任务。”
苏我义成点头道:“父王尽管吩咐,孩儿一定在所不辞。”
苏我贞昌从脖颈里取下那串兽骨项链:“这个项链你带着,然后阻止百姓从神社的密道逃出山谷,一路往北向极北之地去。务必要将百姓们平安送达。”
苏我义成点了点头,双手捧着项链道:“可是这项链……”这项链是夷王的象征,只有老王去世,这项链才会交到新王手里。
苏我贞昌笑道:“孩子啊。从现在起你就是虾夷族的夷王了。你一定能带领虾夷族重新走向繁荣的。父王将虾夷族托付给你了。”
苏我义成一听立刻附身在地痛苦道:“父王,你说的什么啊。你才是虾夷族的王,是我们地位领头羊啊。现在正是危难之际,你不能撇下我们啊。”
苏我贞昌出了一口气道:“我累了。只有把这副烂摊子交给你了。”
苏我义成哭道:“父亲!”
苏我贞昌道:“苏我义成听令!”
苏我义成规规矩矩的跪好。苏我贞昌道:“命你火速带领全族百姓,逃离此处。前往极北之地。不得有误,若有差池定绝不姑息。”
苏我义成伏在地上只是哭。
苏我贞昌道:“孩子,去吧,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条命令了。”
就在这时探马来报说是丰臣秀虎已经亲帅大军火速赶来,不出一刻便能到达山谷。
苏我贞昌道:“孩子,快去!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苏我义成这才从地上爬起来道:“父王,你和我们一起。有你在,百姓们才会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