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皇后看着在自己腿边嚎啕大哭的嘉嫔,头疼。她是不是忘了,她也导致了纯妃小产。
即便那个宫女说的是假话,可最终的结局是她跟纯妃她她一样小产啊!嘉嫔自己身上的罪名都是成立的,她在这里哭有什么用。
嘉嫔眼泪哗哗的流,跟下小雨一样,扯着尖利的嗓子,“皇后娘娘,你最是公正,你一定要替臣妾那个被害了的阿哥做主啊!那可是皇上的阿哥!皇后娘娘,纯妃胆敢谋害皇嗣,罪不容诛!”
富察皇后无语,罪不容诛,嘉嫔自己不是也谋害皇嗣,其中虽有隐情、波折,可结果是一样的。
“嘉嫔,你先起来。你是皇上的嫔妃,坐在地上怎么回事。”富察皇后忙让人将嘉嫔给强制搀扶了起来。嘉嫔不聪明,但是也没想到不聪明到这个程度。
纯妃既已知道了结果,一脸认罪伏法的表情,她心里也清楚,皇后不会给她什么大的惩罚。她有阿哥傍身,三阿哥如今已经八岁,立足了。
大阿哥他胆小怕事,皇上不喜。剩下的四阿哥,如今还小,又是嘉嫔生的,想来也没有什么脑子。如此一来,皇上如今只有三阿哥一个能看得过眼的。
至于海贵人生的五阿哥,纯妃没有放在眼里。她之前搅合了海贵人凭着五阿哥晋封嫔位,以后也能断了五阿哥的青云路。
纯妃跪在地上,眼泪也是安静的流着,现在不过是棋差一招,还没有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最终结局。
太后娘娘当年在府邸的时候,焉知皇上会是最后的人选。
嘉嫔挣扎着,想要继续抱着富察皇后卖惨。
“纯妃,皇上待你不薄,为何如此?”富察皇后心里知道,这样做不是争宠就是要给三阿哥除去对手。可三阿哥的身份,注定不能将名字放在正大光明的那张牌匾之后。
纯妃是汉女,哪怕皇上给她已经抬了身份,可依旧是改变不了的。
宗室跟满蒙的大臣都不会允许的。
纯妃磕了一个头,忏悔道:“嘉嫔之前三番两次截宠臣妾,臣妾心里怨恨,才做下此等恶事。求皇后娘娘严惩。”嘉嫔那个蠢货,她凭什么跟她平起平坐。
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嘉嫔她根本就是没有人影的人,她长得一张妖冶的脸,可却是个蠢货。皇上常常为了那张脸去一两回,进了宫之后,贵妃失宠于皇上,嘉嫔却这个时候分她的宠。
富察皇后眼神凌厉的盯着纯妃的头顶,她说的是假话,“纯妃,你也同样截宠于嘉嫔。”她们两个在贵妃跟皇上闹别扭的这几年里,都是相互看对方不顺眼,想要霸占对方的宠爱。
今日这个请皇上喝茶,明日那个一定会请皇上喝汤,你来我往的,富察皇后本想制止,但奈何皇上看着她们两个这样,兴趣盎然。富察皇后便不能出手限制纯妃、嘉嫔的行为。
纯妃跟嘉嫔便越演越烈,才有了这一桩祸事。可皇上那边只记得她们的坏,好处是记不起有什么。她去皇上的九州清晏,皇上说要从严处理,杀鸡儆猴。
绝不许有人拿皇嗣来争宠。
纯妃当然知道自己是做了一样的事,可那不是被嘉嫔逼的,她要不是跟她争宠,整日里妖妖娆娆的勾引皇上,她为何要自降身段,跟嘉嫔这样的人一样。
她是家世上不如嘉嫔,可她自然除了家世,别的再也没有。那嘉嫔前面几年,多次暗讽她出身低微,又跟其他的人隐隐约约的传递她是那种出身。
她清清白白的姑娘跟的皇上,哪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出来的。自己是什么人,看别人就是什么人。
“皇后娘娘,臣妾知错。”纯妃又是盈盈一拜,跟皇后娘娘做那些小女儿姿态,没用的。皇后娘娘是女人,你对着皇后撒娇卖乖,皇后心里一清二楚。
她老实的认错,皇后娘娘也不会骂人。
富察皇后看着纯妃这个样子,想起一句民间的俚语:死猪不怕开水烫。纯妃这是打定主意,觉得皇上跟她都不会重罚她,这才有恃无恐。偏生又真的是这样的道理。
纯妃能罚,可纯妃受了责罚,那三阿哥呢?三阿哥如今在几个阿哥里,不上不下,可也确实是两个大的阿哥里,稍微好一点的。
纯妃作为三阿哥的额娘,若是身上有了大错,三阿哥的脸上也不好看,三阿哥不好看,皇上那边也会生气。
即便皇上现在看不出来有多喜欢三阿哥,可三阿哥毕竟是皇上的儿子。
皇后有些投鼠忌器,怕罚了纯妃,叫三阿哥难做。
嘉嫔看纯妃这样,眼睛瞪得跟铃铛一样,纯妃这个样子,跟那街头的泼皮有什么两样。打算就这样懒过这个事,当不存在吗?
她那个死去的阿哥要怎么办?
谁来给他偿命!
嘉嫔眼睛蔓延着熊熊怒火,挣脱出来,猛的往纯妃身上撞去,将纯妃给撞得狠狠的磕在青玉地板上,顿时头破血流。
纯妃颤抖着手抚上自己的额头,黏腻的手感,‘啊’的一声,纯妃反应过来,自己的额头破了!
脸破了!
纯妃捂着头尖叫了两声,突然间就失去了理智,她反手就薅着嘉嫔的脖子,将她的头往地上踵踵的磕下去。
富察皇后见状忙将脚伸到嘉嫔的额头,避免她跟地板的亲密接触。只是纯妃力气太大,嘉嫔完全的失神,她的脚疼得,眼泪在眼睛里转悠。
富察皇后不敢在嫔妃面前哭泣,只能咬着舌头,发出几个冷声,‘疼’,是在是太疼了!
富察皇后没有想到,自己过来还要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姑姑忙扶着富察皇后宫女也才反应过来将纯妃、嘉嫔分开。
“住手!”富察皇后忍着疼,大吼一声。
真的是……真的是,富察皇后没有学过骂人,脏话到了嘴边又强行的咽了下去。
纯妃、嘉嫔双双被拖开,只两人的脚在空中飞舞,连着那花盆底的鞋子都成了一个抛物线,落在了远远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