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朝国出使兆国,如果骑马的话行程得花上九天左右,玥儿不会骑马,但是这次从北朝国到兆国是不可能走路去的了。
这路程遥远,如果走路一定会耽误从兆国借兵之急事,但是玥儿不坐马车,那就只能骑马去了。
从北朝出发的时候,太子殿下就已经选了一匹好马,最累的还是太子,这骑马前面还得带着玥儿。
这一路风尘仆仆,赶路是最累,在外面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最重要的是没有地方洗澡,这对玥儿来说无疑是一件痛苦的事。
骑马走了九天的路程,终于到了兆国。秦誉找到了驿馆,准备在驿馆休息一下。
在驿馆内找了两间上等客房,然后就在驿馆内喝茶吃饭,玥儿看到兆国外面的情况,于是又开始忍不住,想溜出去。
“殿下,好不容易来到兆国,这兆国的市集可是很热闹,不要先去逛一逛?”玥儿一到兆国境内整个人心情就大好。
“不行,这些天赶路都很累了,明日还得进宫觐见兆王。”秦誉此刻的心情还是很沉重的,毕竟这次出使兆国任务重,如若完成不了任务,恐怕……
“啊……不要啊,若是在东周国,我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父王都会给我摘下来。”玥儿大声叫道。
秦誉仍然是对她置之不理,继续喝茶。
“啊,父王,你女儿命好苦啊!”玥儿继续叫着。
结果驿馆内其他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秦誉马上用手捂住玥儿的嘴。
“算我怕你了,等会出去,但是今日傍晚时分一定要回来。”秦誉很无奈的说。
玥儿点点头,秦誉这才将手放开 。
于是他们吃完饭后,就走在兆国都城的大街上,这里的景象一切都很繁华,络绎不绝的商客,这街上的东西很多,玥儿是看到眼花缭乱。
玥儿看到什么东西都觉得很新鲜,古代的糖葫芦,要了几串,街上卖的梳子,手工泥娃娃,纸伞,香袋,还有街上很多小吃,她都巴不得吃遍。
太子秦誉对这些可都是没有什么兴趣,于是他就在街上随便走走。突然街上一个小孩从人群中跑了出来,见到秦誉,就赶紧拉着他的衣服,叫道:“爹,你不要抛下我,不管我!”
那小孩说完便呜呜的哭了起来,而且还哭得很伤心。
秦誉弯着身子对那小孩子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父亲。”
“啊……”那小孩子听了之后哭得更加大声了,秦誉没有办法,就准备走开。
结果那个小孩立刻抱着他的大腿,哭着说:“你就是我爹爹。”
这一闹,大街上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他们围了起来,看热闹。
有人说:“这小孩哭得那么伤心,你肯定就是他爹,不然他怎么会追着你?”
“我……”秦誉感觉现在有点说不清楚了。
有一位老婆婆,笑着说:“你肯定是第一次当爹,没经验,不知道怎么带孩子吧?看你挺年轻的。”
惨了,这被群众一说,这孩子真真变成自己的了,秦誉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这时他正烦恼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又出现了。
“孩子他爹,你不能抛下我们母子不管啊,你不要我们,我们母子过得好苦啊!”一位衣裳破旧的妇女不知什么时候从大街上跑了出来。
秦誉顿时怔住了,这……这什么世道啊?郁闷死了,都怪玥儿,非得出来逛什么逛?
咦?那边怎么那么热闹,玥儿手上还拿着冰糖葫芦在吃,她心里想着,过去看看。
结果一看就是这种情况,玥儿简直苦笑不得,这诈骗团伙竟然找上殿下。
秦誉看到玥儿也在人群中,他很无语,用一种怒意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说:你还不赶紧出来帮我赶走这骗人的一对母子。
玥儿瞪着眼睛看着秦誉,她此时正幸灾乐祸,得意的扭了扭头:要我帮忙也行,晚上请我吃大餐。
秦誉无奈的点了点头,他们第一次用无声的话在交流。
“借过,借过……”玥儿挤进了人群中间。
那妇女故作出一副哭得伤心的样子,在低头抹泪。
“我说这位大妈,你凭什么说,眼前的这位公子就是孩子的爹?”玥儿问道。
那妇女故作为难的样子:“这……这其中的隐情,我不敢说,但是他确实是孩子的爹。”
周围的人听了以为这位女子在维护孩子的爹,所以不敢说出他之前做出的那些丑事,这样博得了围观者得同情。
“你们看,这孩子哭得那么伤心,这人一定是孩子的爹。”围观的人开始起哄了。
“这位大妈,你说是就是吗?那我倒是觉得这位公子根本就不是孩子的爹。”玥儿说道。
那女子哭得更加伤心了:“这位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今日你为何要当众羞辱我?”说完后哭得更加伤心了。
此时围观的人开始指责玥儿了,玥儿心里想:这位大妈的演技实在是太厉害了,真的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滴血认亲,你敢不敢?”玥儿心想:反正古代的人思想迂腐,用这句话吓唬吓唬她,看她怎么办?
“这???”那女人有点迟疑了,但是她稍稍思索了一下,接着说:“认不认亲,现在不重要了,只要孩子他爹能够给我们安身的银子,我们就自然不会来打扰公子的。”
“哦,抛妻弃子啊,这人看上去一表人才,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
天啊!这女人的修行太高了,玥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帮殿下了。
秦誉此时真的很郁闷,只是他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所以,现在才不敢表明身份。
秦誉慢慢地蹲了下来,看着那名女子,说道:“姑娘口口声声说我是孩子的爹,这几年你们母子命苦,那么请问姑娘,这几年如何安身度过这日子?”
那女子轻轻的拭掉眼泪,说道:“我本是穷苦人家出身,被你抛弃后,村里的人都看不起我们母子,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这几年就靠耕作城外的一点荒地为生,可是今年,收成不好,我们就只能在在街上行乞过苦日子了。”
围观的群众听后,有人开始骂秦誉了。
“这负心汉!”
秦誉看了看这位女子的穿着,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她身上的特征,然后站起来说:“请姑娘伸出双手,给大家看看。”
那女子抬起头,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要她伸出双手。
“怎么?你不敢?”秦誉用一种犀利的眼神看着她。
那女子乖乖地伸出双手,围观的人看了都不明白什么意思。
“是非黑白,想必已经一目了然!”秦誉嘴边扬起微微的弧度。
围观者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皆不知所以然……
“你口口声声说,这些年是以耕作农活过日子,可是姑娘的双手看上去不像是干农活的手,大家都知道干过农活的人,手上多多少少会长茧,而且你的手指甲上半部分还残留着淡淡的红色。”那女子被秦誉说中了之后,赶紧双手握拳,将手指甲藏起来。
玥儿现在才发现原来殿下是个心细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将这名女子观察的那么的细微,哪怕是一个微小的细节,他都没有放过。
秦誉走进那名女子身旁继续说道:“至于你的指甲为何上半部分是淡红色的,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
那女子神情开始恍惚,现在她也不敢再哭闹了,而是低着头。
“那是因为你有染甲的习惯,而染甲的材料用的就是凤仙花,用腐蚀性较强的凤仙花的花和叶捣碎,便可以用来侵染指甲,若觉得颜色浅,可以再多染几次,这样之后,指甲数月都不会褪色。如果是一个穷到连三餐都成问题的人,又怎么会有这等心思染甲。”秦誉的眼神变得很犀利,好像一眼就看穿了这个人一样。
那女子变得不安,此时玥儿看着殿下,她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女子,因为在殿下面前,他懂的东西似乎比她这个女子还要多得多,如果一个男子比女子还要了解女子,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的啊?
“所以说你既不是农妇,也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那么又擅长染甲的,只有一个地方,兆国都城的醉烟楼。那里面的女子可是个个都会染甲,而且从来不干农活。”坐在地上的那名女子突然全身发抖,因为她的一切全部被眼前的这位公子说穿了。
“醉烟楼,那可是青楼之地……”一时间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
玥儿用手拍了拍殿下的肩膀:“你怎么对这兆国的青楼那么熟悉,难道你?”
“不告诉你!”秦誉笑着说。
玥儿心里想,难怪之前听闻北朝国的太子殿下整日沉迷女色烟花之地,原来传闻一点都不假。
“既然被公子看穿了,那就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了。”那名女子苦笑了一声。
秦誉从怀里取出一包银子,放在那名女子的面前:“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坑蒙拐骗的事情,更何况你现在还带着孩子。”
那名女子呆呆地看着秦誉,久久没有说话。
“都散了吧!”玥儿大声地叫着。